晨光剛把天邊擦亮,街上的動靜就慢慢響開了。巷口那家小店,豆汁兒鍋里噗噗地頂著白汽,油條在滾油里翻著跟頭,炸得金黃酥脆,光看著那熱氣騰騰的勁兒,心里頭就莫名地穩當了。
你說這每天早上的煙火氣兒,里頭藏的是啥?不就是咱老祖宗嚼透了人生,傳下來的大實話么:人這一輩子啊,頂頂要緊的,就這三樣 —— 吃得香,睡得沉!心放寬,少計較!自在逍遙活到老!
吃得香,睡得沉,這就好比大樹把根子狠狠扎進土里,是人活著最硬實的底子。聽著簡單是吧?可要咂摸透這滋味兒,深了去了!你看汪曾祺老爺子寫吃,炒米焦屑、咸鴨蛋,多普通的東西啊?可經他那支筆一描畫,嘿,那咸蛋黃里滋滋冒油的光澤,炒米焦屑那糊香糊香的味兒,好像都從紙里鉆出來了,透著一股子對家常日子打心眼里的稀罕。
說到底啊,那真正讓人心安的煙火味兒,壓根兒不是靠山珍海味擺譜擺出來的。是啥呢?就是你捧著個豁了口的粗瓷碗,嚼著自家灶頭炒出來的青菜,那份能把心神都擱在眼前這口吃食上、愣是從這平平常常里品出點兒甜絲絲滋味的能耐。
反過來呢?要是心里七上八下,再好的席面吃著也像嚼木頭渣子,再舒服的屋子躺著也像蹲大牢。想想咱們,多少人抱著手機刷到后半夜,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那哪兒是枕頭硬啊,是心里那根弦繃得太緊了!枕頭要軟和,心更要松快,能把那些七七八八的念頭放下,才能一頭栽進黑甜鄉里 —— 身子舒坦了,眼下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心放寬,少計較,就像大樹任憑風吹雨打,照樣枝繁葉茂,這才是活出人的精氣神兒。蘇東坡這輩子,被攆來攆去多少回?人家一句 “一蓑煙雨任平生”,那豁達勁兒,可不就是大風大浪里摔打出來的真功夫!他還有句話:“勝固欣然,敗亦可喜。” 聽著像認命?才不是!那是看穿了浮名浮利之后,用一副寬厚心腸去接住命運拋過來的酸甜苦辣,該咋樣就咋樣,從容得很。
你再瞅瞅《圍城》里的方鴻漸他們,芝麻綠豆大的事兒都能繞成個死疙瘩,自己把自己纏得透不過氣,白白糟蹋了好年華。心寬不是躲清靜,是心里頭敞亮,裝得下事兒,經得住事兒,像天上的云彩,卷也自在,舒也自在。
自在逍遙活到老,有了這穩穩的根基和敞亮的心胸,日子才能慢慢透出那種自在逍遙的敞亮勁兒來。這境界可不是躲進深山老林,是在這鬧哄哄的人世間,心里頭自有一片清清爽爽的桃花源。齊白石老爺子晚年變法,那么大歲數了,筆下的魚蝦照樣活蹦亂跳,花花草草透著股精神頭兒,這不就是跟時光較勁、自個兒活得痛快逍遙的樣兒?
我們小區那位退了休的老教師,天天雷打不動去公園練字。看他握著大筆,衣角被風輕輕帶起,整個人兒就像一幅會動的水墨畫,那份自在逍遙,非得跑到深山老林里才能找著嗎?眼前就有!
這三樣事啊,環環相扣,一層疊著一層:身子骨穩當了是打底兒,心里頭不擰巴是松綁,靈魂得了自由才算找著家。這世上紛紛擾擾,咱也不是神仙,哪能真把煩惱絲一根根都斬斷?可要是能在煙火氣里咂摸出滋味,在雞毛蒜皮里留幾分心寬,就算肩上扛著日子的擔子,心里也能揣著那么點兒逍遙自在的念想。
等到頭發白了那一天,要是還能提著菜籃子慢悠悠回家,瞅著河里的魚蝦你追我趕樂出聲兒;或者迎著晚霞伸個懶腰,衣袖一揮,帶起一陣清風,好像把流云也卷進了袖口 —— 那這長長的一輩子,就不再是熬著等熄的蠟燭頭了。它像什么呢?像巷子口誰家飄出來的一支小調,不高不低,悠悠揚揚,就這么飄在人間煙火上頭,飄在淌也淌不完的光陰河里,自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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