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具體調查還沒結束,朝鮮已經先后關押了4名涉事人員,其中甚至還有一名副部長。這或許側面反映出,此次軍艦下水事故,朝鮮并不打算高高舉起輕輕放下,而是要借此殺雞儆猴,給朝鮮軍工業來一波大洗牌。
5天前,朝鮮在清津造船廠舉辦了一場盛大的下水典禮。這本應是一次展示國力、提振士氣的重大儀式。朝鮮領導人親自出席觀禮,從現場的布置和安保規格足以見得對其重視,使得這場下水禮的盛大程度足以與閱兵相提并論。
可是天有不測風云,這艘巨艦在下水過程中船首船尾竟然發生了分離,船頭還停留在船臺呢,船尾就發生了側翻。場面慘烈程度,讓在場人員瞬間慌了手腳。負責指揮下水的官員,迅速調派人手啟動拖船現場救援,于此同時用帷幕遮擋事故現場。
這場“翻車事件”,讓在場朝鮮高層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朝鮮領導人現場將其定義為“犯罪”,足以見得其嚴重程度。朝鮮電視臺則當天播放了事故相關情況,意圖讓各行各業引以為戒。要知道,朝鮮既然能大張旗鼓舉辦下水儀式,就是對下水相關的技術工作信心十足。這次下水所在的清津造船廠并不是首次操辦這種大事。早在日本殖民時期,這里就已經有了完整的橫向下水滑道。上世紀70-90年代,朝鮮還曾利用這條滑道成功建造多艘萬噸級商船,包括著名的“萬景峰”號輪船。
因此,對朝鮮軍工業來說,橫向下水并非難以突破的技術盲點。此次事故被官方定性為“指揮不當、操作不慎,底盤移動失衡,船底破洞”,本質是組織協調和質量管控的問題。換句話說,這次“翻車”凸顯出的真正問題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有沒有把事情做好”的問題。
朝鮮官方通報中的字句這些看似是現場執行層級的問題,實質上暴露出朝鮮軍工體系的兩大短板。
第一,部門之間協調不暢。驅逐艦是大型系統工程,下水只是“最后一公里”。但這“一公里”的失敗,往往來自前面幾公里的協調混亂。從軍需工業部到造船廠、從設計方到承建方,每個單位都可能按“保自己不出事”的思維辦事,而非以項目為核心進行統籌。
第二,質量驗收不過關。事故發生時,“底盤未保持平行”“滑墩先脫落”,很可能與地基施工粗糙、對關鍵構件的檢查不到位、對艦體重量重心評估錯誤等因素密切相關。如果這些基礎工序都流于形式,哪怕技術可行,也很難做到施工可靠。朝鮮領導人當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在其看來,這不僅是事故,更是體制出了問題。從接連關押4人的處置方式到電視臺全國廣播事故全貌的做法上來看,朝鮮的應對方式并不遮掩,而是雷霆萬鈞。對內,這是一種赤裸裸的問責信號:哪怕你是中央委員會副部級高官,只要出現失職,哪怕你過去有軍功,也要“先處理、再查清”。對外,這是一種鮮明的決心展示。
朝鮮不惜在公開場合、在一次本應“揚國威”的軍艦下水事件上,暴露自身管理混亂、組織失控的問題,并迅速以高級別問責作出回應,實則是一種“即便出丑,也絕不掩蓋”的姿態展示。這種處理方式,既震懾國內系統,也在向外界發出信號:朝鮮正在對軍工系統進行嚴厲整頓,改革動真格了。
我們來看近幾年的風紀整肅領域,從糧食系統到外匯部門,再到這次的軍工體系。可以預測的是,4位官員下馬這絕不是一起孤立事件,軍工系統的大洗牌正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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