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冬宮，外人看是藝術圣殿，咱們中國人進去，心里卻堵得慌。燈光打在展柜里，那不是瓷器，是傷痕；那不是書畫，是家丑外揚的證據。

有人說，沒有一個中國人能笑著從那兒走出來。為啥？因為你看到的，不是展覽，是搶來的歷史，是祖宗的東西被擺在別人柜臺上賣門票。

百年過去了，這股子屈辱沒散，反倒越沉越重。從八國聯軍洗劫北京，到黑水城文物搬進冬宮，這筆賬，還得慢慢算。

德軍三天搶到手軟，皇宮變跳蚤市場

1900年8月15日，北京城破。八國聯軍在光天化日之下，踏入中國的心臟。最先進城的是英軍，后腳跟進的是法、美、德、俄等軍隊。

瓦德西，這位德軍總司令，干脆利落地下了命令：特許軍隊搶劫三天。這不是傳說，而是白紙黑字寫進了《瓦德西庚子回憶錄》。

搶劫的范圍沒有邊界，北京全城是戰利品的倉庫。城內洋人、土匪、漢奸、甚至義和團殘部，也一起下場。

最先被洗劫的是各國使館附近的富人區，隨后蔓延到天壇、順天府、先農壇、西什庫、南海子等地，連宮殿、離宮、祭壇、寺廟都沒逃過。這些建筑，不僅被奪，還被“駐軍改建”，成了侵略者的宿舍和儲藏間。

從八月中旬起，北京城幾乎每天都在“清空”一個地點。珠寶、絲綢、瓷器、青銅、古籍、壁畫，統統打包。搶劫之外，火燒也在同步進行。最典型的是圓明園。這個乾隆親手打造的皇家園林，從一片盛景，變成焦土的時間，不到十天。

圓明園罹劫的當天，很多人以為只燒了西洋樓一帶。錯了。

根據史料記載，“四十景”中的十三景當時仍幸存，山形水系也未完全被毀。真正毀滅性的破壞，持續了一個世紀。木被盜、石被掘、磚瓦被偷，圓明園的毀滅，是火、木、石、土的四重打擊。

圓明園里的東西哪去了？英法聯軍把它們變成了商品。1866年，清政府派出的同文館畢業生張德彝，在英國偶然發現一家古董店。

貨架上堆著滿滿當當的圓明園遺物，龍袍、貂褂、太后朝珠、御用玉石、佛像、金雞、銀鼠……應有盡有。他在《航海述奇》中寫道：這些都是圓明園失去之物，“見之不勝恨恨”。

文物流失是掠奪的延續。即便在六年后，英國還能開設“圓明園文物專賣店”，這說明，當初劫掠的數量巨大到可以開連鎖。從宮殿到市井，從皇室到洋人手里，文物的轉手像走流水線。

但北京城的災難，并未止于此。光緒帝與慈禧太后逃往西安，留下一個無主之都。軍閥趁亂搶劫，百姓自保閉門，外來力量徹底掌控城市命脈。從此，北京失去了它的政治主心骨，也失去了文化的骨血。下一站，是歐洲。

乾隆爺的痰盂，巴黎游客搶著拍照

1863年，法國楓丹白露宮新設“中國館”。這不是普通的文化展示區，而是法國侵華戰利品的展覽室。

三年時間，拿破侖三世將圓明園搶來的文物集中擺放。外部布景是石獅，內部擺設是320件珍品，總計藏品逾1000件。

展示柜里的東西，種類繁復得驚人：商周青銅、清代官窯瓷器、康雍乾三代粉彩、成對大象牙、翡翠、瑪瑙、珊瑚、金絲楠木、象牙雕刻、官服盔甲、輦輿、熏爐、如意……這些器物的價值，任何一家國內博物館都得掂量掂量。

為什么巴黎能展？因為他們“有庫存”。而我們連“陳設清冊”都丟了。中國人民大學的王道成教授曾說：頤和園保留有詳盡的陳設記錄，圓明園卻什么都沒留下。這就像你家遭了賊，不但沒報警，連東西都認不全。

陳設記錄一無所有，只能靠后來人慢慢拼圖。1973年，中國文物代表團訪問法國，才發現這座宮殿的中國館里，幾乎沒有一件物品不是“戰利品”。這些文物不是展品，是證據，是罪證。

文物從圓明園流出，只是起點。從倫敦到巴黎，再到柏林、紐約、東京，清代文物早已全球巡演。不同的是，西方把這叫文化傳播，我們只能叫失而復得的苦旅。

更諷刺的是，巴黎的中國館，游客絡繹不絕。他們在乾隆的紫檀案前自拍，在雍正的御椅邊打卡。沒人管這張桌子當年在哪個殿中擺放，也沒人在意，它的回國路徑被層層阻斷。

文化沒有走出國門，是被搶走的。而搶的人，不但不覺得羞恥，還建了展廳，收門票，開書店，售周邊。而我們，面對空空如也的陳設冊，只能一頁頁查找線索。

這些文物，為何不能回家？有人說這是歷史遺產，要“共享人類文明”。可問題是，這些文明不是他們創造的，是他們偷走的。

冬宮里有個角落，放著你祖宗的牌位

說到俄羅斯的冬宮，許多國人想到的是芭蕾、油畫、彼得大帝。可那座巨大的宮殿里，還藏著另一個民族的歷史殘骸。西夏。

西夏滅亡于1227年。蒙古大軍攻入黑水城，成吉思汗在戰役末期病逝，隨后大軍進行徹底屠殺。宗室斬盡，文獻焚毀，甚至語言、文字系統全部消失。這場文化滅絕，幾乎把西夏從中國歷史中抹去。

二十世紀初，俄國學者“考古隊”來到黑水城。帶回的，不是幾本書，也不是幾件器物，而是一整套文明碎片。大量西夏文獻、壁畫、經卷、佛像、法器、紙張、殘頁、契約……全部被轉運至圣彼得堡，進入冬宮博物館。

今日西夏研究的核心資料，90%以上集中在俄羅斯國家圖書館與冬宮。學界一度流傳一句話：“西夏遺址在中國，西夏學在俄國。”

中國學者想研究西夏，必須翻譯俄語手稿，申請訪問權限，獲取掃描件，甚至請俄羅斯專家協助校對。而這些材料的原產地，是寧夏，是內蒙古，是我們腳下的土地。

冬宮的展品陳列，不用中文介紹。他們以“考古發現”自居，從未公開掠奪途徑，不提掠奪背景，不談國家歸屬。中國觀眾走入那片展區，面對的不是知識，而是失語。

文物的存在，不是為了展出，而是為了記得。而當一個國家無法用自己的語言書寫自己的歷史時，沉默就是恥辱。

今天的我們，生活在和平時代，游歷世界，但走進冬宮那刻，臉色不會輕松。不管你穿多貴的西裝，帶多貴的相機，心里那團火，都藏不住。

參考資料：

1900年的一場劫掠，拉開近代國寶海外流失的序幕.澎湃.2021.11.25

圓明園流失文物追蹤：避免重演“圓明園罹劫”的“國難”.北京晚報.2020.11.11

圓明園曾遭遇四劫：到底流失多少文物.人民網.2015.7.13

黑水城：沒有一個中國人，會笑著走出冬宮吧？微信公眾號.2025.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