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八駿

5月23日，美國副總統萬斯在美國海軍學院2025年畢業典禮上發表演講。他稱，特朗普總統最近訪問中東沙特阿拉伯、卡塔爾、阿聯酋，是“標志著長達數十年外交政策路徑的終結”。

為闡明這一點，萬斯分析全球格局和美國地位的轉變，批判美國以往多任總統的對外戰略。萬斯稱，蘇聯解體后的一段短暫時間里，美國曾是“無可匹敵的超級大國”，美國領導人以為這種地位是穩固的，“不相信任何外國能崛起挑戰美國的地位”。但是，全球格局已今非昔比。“美國絕對主導時代已結束。如今我們面臨來自中國、俄羅斯等國的嚴峻威脅，這些國家決心在各個領域擊敗我們，從頻譜到近地軌道，再到我們的供應鏈，乃至通信基礎設施。”

萬斯批評美國以往多任總統過度強調對外干涉和軟實力。“我們的領導人沒有花精力應對中國等實力相近競爭對手的崛起，反而追求他們自認為對美國這個全球超級大國而言輕而易舉的任務。在中東建立幾個民主國家能有多難？事實證明，幾乎難如登天，且代價驚人。”“我國外交政策過去長期偏離軌道，試圖利用國防力量與聯盟維系來實現‘國家建構’（nation-building）和干預他國事務，即便這些國家與美國核心利益關聯甚微。”

全球格局今非昔比

萬斯稱，“特朗普總統正推動一場具有深遠影響的政策代際轉變……我們正回歸基于現實主義、保護核心國家利益的戰略。”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萬斯發表上述演講前一天，5月22日，七國集團（G7）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閉幕。會議聯合聲明強調美西方陣營團結，既不提美國總統特朗普的關稅政策在西方陣營引發的震蕩，又淡化大西洋兩岸關于俄烏沖突的嚴重分歧。聯合聲明稱：“我們首先重申對七國集團的共同承諾。經過50年的共同努力，超越了國家差異，促進了全球繁榮，七國集團的價值顯而易見。”

凡是了解國際局勢者都明白，萬斯關于特朗普“正推動一場具有深遠影響的政策代際轉變……我們正回歸基于現實主義、保護核心國家利益的戰略”，這符合特朗普政府正在推行的對外戰略。七國集團外長和央行行長會議聯合聲明，則是刻意掩蓋美西方陣營已分裂的事實。其實，歐洲若干知名政治人物包括政治領袖，都已經公開發表關于特朗普領導的美國已開始同美國傳統盟友分道揚鑣的判斷。

例如，今年3月1日，英國《衛報》刊登法國前總理多米尼克．德維爾潘（Dominique de Villepin）接受該報專訪稱，“我們現在有三個不自由的超級大國：俄羅斯、中國和美國”。“美國不再能被視為歐洲的盟友。”

4月16日，歐盟委員會主席烏蘇拉．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接受德國《時代周報》采訪時稱，在特朗普政府領導下，歐盟與美國關系迅速惡化，“我們所知的西方不再存在”，歐洲不得不尋找其他盟友和合作伙伴。

5月12日，美國《政客》新聞網報道，丹麥智庫“民主聯盟基金會”主席、北約前秘書長安德斯．福格．拉斯穆森（Anders Fogh Rasmussen）在哥本哈根民主峰會前夕接受采訪時，狠批特朗普“顯著削弱了”西方聯盟，美國退出了“自由世界領導者角色”。

以上幾位對于全球格局正呈現怎樣的演變的判斷不完全一樣，但他們對于美國與其傳統盟國的分裂、亦即美西方陣營正在解體的觀點則是一致的。

歐洲不再視美為盟友

為什么七國集團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的聯合聲明要粉飾美西方陣營團結呢？

這不會是美國財長貝桑特和美聯儲主席鮑威爾的個人主張，應是特朗普政府不希望美西方陣營分裂太快。美國的傳統盟國則不乏仍希冀特朗普回心轉意。例如，德國新任總理默茨5月14日在德國聯邦議院發表政策演講時就表示，德國希望美國和歐洲在烏克蘭問題上“盡可能”團結一致。

然而，特朗普意志已決。他拒絕同歐盟和英國一起對俄羅斯施加新經濟制裁。他以6月1日起對歐盟加征50%的關稅為要挾，逼歐盟在雙邊貿易談判中進一步退讓。總之，美西方陣營是在掙扎中逐步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