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國當地時間2025年5月29日,在哈佛大學畢業典禮上,來自中國青島的蔣雨融作為學生代表發表演講。蔣雨融演講的視頻片段傳到國內網絡后,一開始受到了一些網民的稱贊,認為這是中國影響力不斷提升的一部分。但是,很快,有關蔣雨融的輿論就開始“反轉”,網民開始關注蔣雨融的身世背景,討論她是否是靠著特權“走后門”進的哈佛。另外,蔣雨融父親所在的環保組織也被網民挖出了很多負面新聞。在另一個蔣雨融在美國接受采訪大談美國價值觀的視頻中,竟然出現了兩個美國人打架的滑稽場面,更進一步解構了蔣雨融發言的嚴肅性。
2)客觀來說,蔣雨融的發言并不算太出彩,無論是她的英文水平還是演講內容,都難以讓今天的中國網民產生強烈的共鳴。尤其是她的演講內容,還是基于美國民主黨那種“世界公民”的敘事。在美國社會不斷走向民粹保守主義的背景下,在美國政府不斷縱容以色列政府在加沙地帶大肆屠殺巴勒斯坦平民的背景下,在美國“白左”宣揚各種極端政治正確的價值觀在美國乃至全世界遭到越來越多反彈的背景下,在美國政府采取各種手段遏制和打壓中國發展的背景下,蔣雨融的發言至少跟當下的時代情緒落后了十年甚至是二十年。
3)中國網民關注蔣雨融是如何進哈佛的,其背后是對哈佛這樣的美國名校長期以來給全世界有錢有勢的權貴“開后門”的不滿,也是對中國一些權貴靠著捐款和人脈關系將自己子女或親友的子女送進哈佛的不滿。哈佛是美國資本主義制度下教育不公平的化身,而反對不公、反對特權,恰恰是今天中國互聯網上民眾最基本的心態之一。
4)蔣雨融面對爭議,說自己出身普通,甚至在初中還遭遇校園霸凌。這一說法遭到了更多網民的質疑。根據網民已經挖掘出來的蔣雨融背景,她的父親蔣志明在中國生物多樣性保護與綠色發展基金會(簡稱綠發會)的綠色未來科技發展專項基金工作,擔任執行主任。蔣雨融宣稱自己是靠實力進的哈佛,但是,網民發現,綠發會自己的公眾號曾專門發文說,綠發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周晉峰博士成功推薦蔣雨融被哈佛大學錄取。這種明顯矛盾的說法,讓網友對蔣雨融更進一步失去了信任。
5)更關鍵的是,一些網民通過挖掘網絡上的公開信息,發現綠發會的口碑和公信力非常糟糕。這家打著環保監督旗號的組織曾接受外國資助在中國開展環境監測,包括在靠近中國軍事設施的地方開展環境監測,并將數據傳到國外。這引發了一些網友關于綠發會可能協助外國組織從事不利于中國國家利益活動的猜測。綠發會還長期要求對三峽工程進行環境評估,這與國際反華勢力長期以來對三峽工程的污蔑和攻擊有“相互配合”的嫌疑。更有網民指出,綠發會一方面打著環保的旗號進行環境問題監督,另一方面又開展環保評估商業業務,這實際上是在把環境監督權進行商業變現。
6)至此,有關蔣雨融的敘事徹底反轉,這不再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通過刻苦努力上了美國名校并作為學生代表在畢業典禮上發言的勵志故事,而成了一個很有背景的權貴家庭的女孩,靠著家庭提供的資金和人脈關系,在全世界實習、刷簡歷,給自己的背景制造光環,然后打造一個“勵志女孩”的人設,進而為回到國內宣揚美國價值觀、在中國社會擔任要職鋪路的故事。
7)蔣雨融之所以引發如此大的爭議,關鍵就在于,她的背景精準命中了當下中國網民最討厭的兩件事情:第一,中國網民討厭美國政府的虛偽及其宣揚的那一套價值觀;第二,中國網民討厭權貴藐視規則、踐踏規則,為自己謀取各種私利和特權。
8)在蔣雨融本人成為“名人”后,網民用放大鏡審視她,這是不可避免的。但與此同時,我個人也建議,大家在發言時需要注意分寸,不要讓討論變成了網暴。
9)在“協和4+4”事件后,我曾經呼吁,掌握權力和資源的人一定要有敬畏心。蔣雨融事件跟“協和4+4”在本質上有相似之處。新中國成立后,中國社會不斷向前發展,在守護公平、正義方面不斷努力,不斷取得新的進展。但是,毫無疑問,隨著時間的流逝,一些有權有勢的個人和家庭,手中掌握著各種明的、暗的資源,他們通過小圈子內的相互交換,實現資源共享,這已經成為了一種“潛規則”。有些交易甚至是打著遵守規則、程序合法的旗號進行的。這種做法毫無疑問會讓中國社會階層進一步固化,會削弱中國社會的創造力和流動性,后續還會帶來階層對立等問題。這其實也是任何一個社會都必須警醒和預防的問題。只有通過不斷加強制度建設和法治建設,讓所有的事情都在陽光下運行,同時,加大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各種監督機制,才能逆轉權貴階層在小圈子內“自肥”的趨勢,才能讓公平、正義惠及更多的普通人。
10)對于普通人來說,發奮讀書仍是實現階層跨越的最有效手段,奮斗仍是改變個人命運的最有效手段。在一些人操弄“潛規則”的情況下,普通人光是讓自己比那些有資源、有背景的人優秀還不夠,還必須讓自己比那些有資源、有背景的人優秀一大截才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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