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昆這個名字在相聲界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作為相聲界的巨頭,他不僅因獨特的表演風格和豐富的語言才華贏得了觀眾的喜愛,而且還因其深入淺出的表演,令許多人在笑聲中獲得了不小的啟發.
姜昆的個人生活中卻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這個故事也同樣令人動容,在他即將年近50的時候,他收養了一個6歲的孩子。
一個年長自己這么多的男人,為什么會做出如此重要且具有挑戰性的決定呢?而這個決定又給他和家庭帶來了怎樣的變化?
初見如故
1998年,北京福利院,姜昆和幾個圈內朋友去送溫暖,相聲段子逗得孩子們前仰后合,氣氛正好,散場時,不知誰提議:“要不咱一人帶個娃回家,也讓他們嘗嘗家庭的滋味?”。
這話音剛落,姜昆的目光就被角落里一個小小的身影勾住了,那孩子叫謝潭,頭發枯黃得像秋草,小臉蠟黃,唯獨一雙大眼睛,怯生生地打量著這個喧鬧卻陌生的世界,姜昆的心猛地一揪,脫口而出:“這孩子,跟我走!”。
那七天,姜昆像是換了個人,往日里演出、應酬,腳不沾地的他,竟開始圍著廚房轉,琢磨怎么給孩子做點有營養的,他笨手笨腳地給謝潭洗澡,夜里耐著性子講那些自己都不太記得情節的睡前故事,謝潭呢,從一開始的拘束得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慢慢地,會用帶著奶味兒的童音喊他“姜爸爸”。
一意孤行
“我要是真的你兒子就好了。”這話,像枚細長的針,一下子扎進了姜昆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一個念頭瘋長起來:收養他。
電話撥給遠在美國陪女兒讀書的妻子李靜民,姜昆以為這點善心總能得到理解,誰知,李靜民聽完,那邊直接就炸了,電話那頭,女兒姜珊也帶著哭腔質問,家人的激烈反對,像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姜昆也犯嘀咕,養孩子可不是七天的新鮮勁兒能撐下來的,那是一輩子的責任。
可一閉眼,謝潭那雙盛滿渴望的眼睛就在眼前晃悠,耳邊凈是那句帶著哭腔的“姜爸爸,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姜昆的心又一次被揉軟了,他一咬牙,這事兒,定了,他麻利地給謝潭辦了領養手續,大筆一揮,孩子改名姜何,戶口本上,他是姜昆的兒子。
人心非石
李靜民從美國一回來,瞧見家里憑空冒出個六歲的“兒子”,那心里的火噌噌往上躥,本想著女兒大了,自己終于能回國跟丈夫過幾天清靜的二人世界,哪成想,姜昆如今整個心思都拴在這“新兒子”身上了。
那陣子,家里氣壓低得嚇人,可人心終究是肉長的,更何況姜何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李靜民本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最初的抗拒,更多的是事發突然,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丈夫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姜何又像個小尾巴似的乖巧跟著,她心里的那塊堅冰,也開始有了融化的跡象。
真正讓李靜民徹底把姜何當成自己孩子,是小家伙的一場大病,姜何支氣管炎犯了,咳得撕心裂肺,小臉燒得通紅,姜昆工作實在脫不開身,李靜民二話沒說,醫院里衣不解帶地守著,病房緊張,床位不夠,她就跟姜何擠在一張窄窄的小床上。
孩子出院后,她更是變著法兒地做營養餐,精心調理,不到一年光景,姜何不僅病好了,小臉蛋也養得紅撲撲的,個頭也往上躥了一截,他看李靜民的眼神里,那種全然的依賴和孺慕,讓李靜民也真真切切體會到了再次為人母的辛勞與甘甜。
“熊孩子”難管
孩子進了家門,融入了家庭,接下來的教育問題又擺在了眼前,姜何在福利院里待久了,野慣了,進了小學,簡直成了老師眼里的“燙手山芋”。
上課屁股底下像長了釘子,坐不住,下課鈴一響,他就成了脫韁的野馬,滿校園瘋跑,爬樹掏鳥窩是家常便飯,三天兩頭被老師請家長,姜昆愁得頭發都快白了,這孩子,難道真不是讀書的料?
轉機出現在相聲搭檔牛群的一次串門,姜昆喊姜何去樓上拿點水果,小家伙應聲從樓梯扶手上“嗖”地一下滑了下來,穩穩落地,那身手,叫一個靈巧,牛群看得眼睛一亮,隨口一句:“哎,昆子,你這兒子,學雜技是塊好料??!”。
說者或許無心,聽者姜昆卻上了心,他一拍大腿,對啊,這孩子天性好動,精力旺盛得沒處使,硬逼著他啃書本,只怕是南轅北轍,學門手藝傍身,不也是條出路,跟姜何一商量,小家伙眼睛里都冒出了光。
2000年,姜昆夫婦倆一合計,就把八歲的姜河送到了沈陽民族藝術學校,專攻雜技,送兒子入學那天,看著教練面無表情地把姜何的腿往頭頂上掰,孩子疼得哇哇大哭,李靜民當場就紅了眼圈,悄悄拉著姜昆的衣袖:“要不……我們多留幾天陪陪他?”。
姜昆心里何嘗不疼?但他更明白,既然選了這條路,就得狠下心腸。“孩子,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只能這么硬邦邦地安慰妻子,也激勵兒子。
學藝的日子,那叫一個苦,姜何也曾哭著鬧著要回家,說自己受不了了,姜昆就給他講自己當年怎么在北大荒學藝,怎么從零開始學說相聲,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小姜何漸漸明白了,舞臺上那幾分鐘的風光,都是臺底下十年如一日的汗水泡出來的,他不想給“姜爸爸”丟臉,咬著牙,把眼淚和汗水一起吞進了肚子里,訓練也越發刻苦。
養兒十年忽聞尋親
幾年磨礪下來,姜何憑著過人的天賦和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很快就在雜技界嶄露頭角,畢業后,他順利進入了廣州戰士雜技團,成了團里的業務尖子,兒子出息了,姜昆夫婦倆心里那個美啊,比自己得了什么大獎都高興。
有一回姜昆生病住院,姜何聽說了,二話不說從廣州趕回來,在病床前衣不解帶地伺候著,端水喂藥,擦身按摩,比親兒子還貼心,李靜民看在眼里,心里暖烘烘的,直說這兒子沒白養。
日子就這么平靜又溫馨地過了近十年,誰也沒想到,2007年,又起波瀾,那年,姜昆帶著已經長成大小伙子的姜何回福利院參加慰問演出,演出很成功,孩子們都很喜歡這位從福利院走出去的大哥哥。
可散場后,姜昆卻發現姜何一個人躲在后臺的角落里,肩膀一抽一抽地抹眼淚,姜昆心里咯噔一下,趕緊過去問怎么了,姜何抬起頭,滿臉愧疚,聲音都帶著顫:“爸……福利院好多弟弟妹妹都找到了親生父母……我也……我也想知道我親爸媽是誰,哪怕……哪怕就看一眼也行?!薄?/p>
這話對姜昆來說,不亞于一道晴天霹靂,養了快十年的兒子,從小豆丁一手拉扯大,視如己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突然間,他說想找親生父母,那份失落、酸楚,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像無數根小針扎在心上,密密麻麻的疼。
姜昆一夜沒合眼,翻來覆去地想。李靜民在一旁勸他:“孩子可能就是一時感慨,觸景生情,你別太往心里去?!?。
可第二天一早,姜昆卻做出了一個讓李靜民都大吃一驚的決定,他對妻子說:“不行,我得幫他!我們當初收養他,不就是想讓他過得好,不給他人生留下遺憾嗎?他現在心里有這么個疙瘩,我就得想辦法幫他解開,咱不圖他將來怎么報答,只要他心里舒坦,過得好就行?!?/p>
這番話,說得李靜民也一下子釋然了:是啊,即便找到了親生父母,姜何也永遠是他們姜家的兒子,這份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割不斷。
姜昆立刻給姜何打了電話,語氣鄭重又溫和,承諾一定會盡力幫他尋找親生父母,并且讓他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無論結果如何,他永遠是姜家的兒子,這個家永遠是他的港灣。
接下來的兩年里,姜昆確實動用了自己能動用的所有人脈關系,根據當年福利院模糊的記錄,找到了好幾戶疑似的謝姓人家,也悄悄安排了親子鑒定,遺憾的是,結果都顯示并非姜何的親生父母。
雖然尋親的路沒有走到終點,但姜何心里的那個結,卻在養父毫無保留的愛與支持下,慢慢解開了。他努力過,嘗試過,便不再有遺憾。經歷了這一番周折,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明白,養父母這份超越血緣的恩情有多重,這份愛,是多么的偉大和珍貴。
如今的姜何,早已把姜昆和李靜民認作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父母,用自己的方式,踏踏實實地孝順著他們。
而姜昆,這位在相聲舞臺上為億萬觀眾帶去無盡歡笑的藝術家,在生活的舞臺下,也用他那份樸素而深沉的父愛,寫下了一個男人、一個父親最動人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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