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全家都是土生土長的鄭州人,燴面的湯頭要濃,休閑的方式愛逛商都遺址、大衛城,連旅游都習慣往中原大地跑。但今年老婆突然提議:“要不去長沙轉轉!” 說實話,我對長沙的印象還停留在湖南衛視快樂大本營娛樂的層面上,心中不大想去。
直到老婆讓我看了一個“湖南人了不起”的視頻,里面講,黃埔軍校所有的學員不到8000人,但湖南人就將近2000人,占了1/4。井岡山上犧牲的將士有54000人,能找到名字的,只有15000人,墻上顯示,湖南人最多,十大元帥,湖南人3個,上將大將也是湖南人多。
在抗日戰爭時期,湖南人喊出:中國要亡,除非湖南人死光光。湖南人的流血犧牲精神真了不起。
看完后,我濕潤著眼睛訂了次日鄭州到長沙的高鐵票。
一到長沙,我就被那股 “熱辣風” 感染了!湘江像一條玉帶把城市溫柔環抱,岸邊既有古樸典雅、作為中國古代四大書院之一且千年弦歌不絕的岳麓書院,又有時尚潮流的 IFS 國金中心。
住在五一廣場附近,晚上推開窗就能聽見街頭藝人的歌聲,燒烤攤的煙火升騰,奶茶店門口排著長隊 —— 這場景在鄭州已經不多見了。
頭兩天我們就在市區里轉悠:岳麓山必須去,沿著蜿蜒的山路漫步,一抬眼就是愛晚亭的紅葉、古樹的蒼勁,還有隱藏在山林間的名人遺跡,感覺像在讀一本厚重的歷史書,要知道這里還是 “實事求是、經世致用” 思想的策源地,培養了眾多影響深遠的學者。
太平街的夜晚最熱鬧,小吃的香氣彌漫,彈唱的歌手抱著吉他唱《長沙夜未眠》,老婆喝著茶顏悅色感慨:“這味道比咱鄭州的蜜雪冰城有韻味!”
至于橘子洲頭嘛,2009 年 12 月 26 日(毛主席誕辰 116 周年)揭幕落成的毛主席青年藝術雕塑莊嚴肅穆,它可是橘子洲的 “鎮洲之寶”,象征著紅色文化,湘江的水波蕩漾,我閨女拿著小紅旗不肯放下;而一轉身,杜甫江閣正矗立在江邊,雖是現代仿古建筑,卻完美復刻了唐代風貌,其建筑的莊重雄渾盡顯。晚上燈光一亮,整座樓的輪廓像一幅水墨畫似的映在江面上。
后幾天我們跑得更遠:湖南省博物館里的馬王堆漢墓陳列讓人驚嘆,這里出土文物數量眾多、種類豐富,孩子趴在玻璃前看作為世界上保存最完好的漢代古尸之一的辛追夫人濕尸,我卻在 “古代生活” 展廳里盯著那些精美的漆器發呆,尤其是那薄如蟬翼、僅 49 克的素紗襌衣,展現了西漢時期高超的紡織技術 —— 鄭州的商都文明,和這西漢的奢華,都是歷史的瑰寶啊!
爬岳麓山那天霧特別大,山間的小路若隱若現,我扶著欄桿往上爬,突然冒出句:“這不比嵩山神秘多了?” 全家笑倒一片。
說到吃,長沙人真是把 “美食” 過成了藝術!坡子街的美食江湖天沒黑就開張:長沙臭豆腐歷史悠久,早在清朝就已聞名,制作時需經莧菜梗泡制的特殊鹵水浸泡發酵,才有這聞著臭吃著香的獨特風味,外酥里嫩,攤主大哥問我:“要加蘿卜丁不?” 我一激動飆出鄭州話:“多加點咯!” 結果被辣得直吸氣。
糖油粑粑甜而不膩,口味蝦鮮辣過癮,我連吃三天還沒嘗遍。茶顏悅色試了,幽蘭拿鐵的茶香和奶泡融合得恰到好處,但我媽偷偷說:“還是咱鄭州的胡辣湯更暖胃!” 最驚喜的是剁椒魚頭 —— 整條魚蒸得鮮嫩,澆上剁椒和豉油上桌時還冒著熱氣,我老婆連魚湯都喝光了。要知道,湖南氣候濕潤,吃辣有助于祛濕驅寒,逐漸就形成了這種喜辣的飲食習慣,當鄭州人遇上剁椒魚頭,就像黃河撞見了湘江 —— 一個濃烈奔放,一個鮮辣回甘,但最終都在胃里達成了和解。
在長沙待了整整五天,臨走前夜我們在湘江邊上看夜景,我忽然冒出三個怎么也想不通的疑問:
第一,長沙的美食,為什么能把鮮辣和甜糯結合得如此完美?難道這里的廚師都是 “味覺魔法師”?
第二,都說 “屈賈之鄉長沙”,可橘子洲頭的雕塑和岳麓書院的古樸,光是為了紀念歷史嗎?
第三,全國那么多歷史文化名城,為什么偏偏是長沙,能把現代潮流和古老文化融合得如此自然?
或許長沙的魔力,就在于它能讓毛主席的豪邁、賈誼的憂思、茶顏的奶油頂和解放西的霓虹燈,在同一座城市里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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