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新聞網
中新網北京6月7日電 (記者 高凱)一只失蹤的商代鼎耳,一群亂世中的草莽英雄,一場跨越十年的創作跋涉。在新作《問鼎1939》中,作家余耕嘗試以一只古鼎為刃,剖開戰爭與人性的迷局。
1939年,河南安陽武官村出土的后母戊青銅方鼎,以832公斤的體量成為國之重器,卻因缺失一只鼎耳留下千古懸案。十余年前,央視紀錄片中這段空白史料,點燃了余耕此番創作最初的熱情。
“中原青銅器皆以完整器型埋葬,如此重器為何獨缺一耳?這恰恰是文學想象的空間。”余耕近期就新作接受中新網專訪,這位以作品《如果沒有明天》和其影視改編作品《我是余歡水》為大眾所知的作家多年來涉足頗多題材。他坦言,鼎耳之謎正是自己此次《問鼎1939》的敘事鎖鑰。
《問鼎1939》。受訪者供圖
《問鼎1939》以日軍侵華為背景,虛構出余氏兄弟為保護方鼎與日寇周旋的故事。余寶駒從倒賣文物的商販蛻變為護鼎英雄,弟弟余良駒則以造假技藝鑄造贗鼎迷惑敵人。在余耕看來,文物是“族群血脈的密碼”,而亂世中的小人物被迫卷入歷史洪流時,“審時度勢的抉擇,才是時勢造英雄的本質”。
“史實是這部作品的大背景,1937年日軍占領河南安陽,對無辜百姓進行血腥鎮壓,而后母戊方鼎恰巧出土于‘國破山河在’的戰爭年代。”余耕指出,史實是小說的骨架,而人物和情節則是血肉。他在此次作品中的群像描寫令人印象深刻,從忠義兄弟到市井小人物,無不鮮活立體。忠誠者如安順子代表底層江湖藝人,背叛者如茍耀才象征身不由己的棋子命運,每個人物都映射社會一角。而其中通過人物勾連起的時代碎片,最終得以讓歷史變得可觸可感。
《問鼎1939》的魅力亦源于極其豐富的民間細節。從“通寶街”到“文官村”,其中眾多細膩寫實的生活場景,真實厚重,又充滿傳奇色彩。余耕坦言,為了至關重要的“細節的真實”,他花費了大量精力進行研究,包括閱讀歷史文獻、參閱老照片和地方史志。
聚沙成塔,眾多真實的、具有煙火氣和歷史感的細節在這部作品中還原出屬于1939年安陽的社會肌理。余耕說:“在真實的基礎上,部分細節來自于想象,但這想象必須有所依托。”例如,他習慣找一份年代地圖,讓故事在腦海中立體化。
作家余耕。受訪者供圖
對于類型化寫作與純文學價值的取舍,余耕持務實態度。他認為兩者并非對立,“純文學追求文學品位,類型化寫作擁有讀者。”他坦言,自己不追求建立歷史認知范式,而是努力融合:“讓類型化寫作具備更多文學性,讓純文學更容易讓普通讀者接受。”這種平衡在《問鼎1939》中體現為既有驚險情節,又有深層深刻的人性探討。
《問鼎1939》的結局冷峻、深刻,充滿傳奇張力。“我個人大概鐘情于悲劇,所以我的很多小說都是悲劇結尾。《問鼎1939》最后的結局看似是余寶駒的悲劇,其實是群氓的悲劇、是烏合之眾的悲劇,歷史上這樣的悲劇每個時代都在循環上演。”余耕說。
值得一提的還有《問鼎1939》的“混血基因”,對于這部盜墓、諜戰、文物、抗戰元素交織的新作,余耕笑稱:“不必歸類,它就是余耕式小說”。事實上,一直以來,從當下到過往,從職場到古玩店,余耕眾多作品變的是題材,不變的是對“極端環境下人類抉擇”的持續叩問。
在《問鼎1939》中,當小人物在歷史岔路口擇善而行,他們便是托起文明之鼎的至關重要的鼎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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