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以為,馬斯克和特朗普是一條船上的人,但實際上,兩人從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馬斯克從來都不是MAGA的死忠粉,甚至連“共和黨鐵桿”都算不上。他最初的自我定位,是一個溫和的中間派,是硅谷典型的“技術理想主義代表”。那時候的他,講的是清潔能源、低碳出行、太空探索這些未來主義議題。而特朗普呢?強調的是傳統工業、化石能源、限制移民、質疑氣候變化……兩人的價值觀,幾乎南轅北轍。
所以,在2016年總統大選時,馬斯克投票支持的是民主黨的希拉里。他甚至公開放話說:“特朗普根本不適合當總統。”
雖然后來特朗普上臺,出于拉攏商界的目的,把馬斯克請進了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但這段“蜜月期”轉瞬即逝。當特朗普宣布退出《巴黎氣候協定》,馬斯克一氣之下就辭了職,算是撕破了臉。從那之后,兩人好幾年都沒什么交集。
到了2020年,馬斯克又把選票投給了拜登。
2024年大選一開始,他也根本沒打算支持特朗普,而是公開站隊佛州州長德桑蒂斯,希望能在共和黨內另辟蹊徑。直到后來,億萬富豪佩爾茨出面牽線,馬斯克才開始逐步調整立場——他一邊頻繁批評民主黨,尤其是拜登的稅收和監管政策,一邊開始對共和黨某些保守議題“表示理解”,并逐漸在輿論上向特朗普靠攏。
真正的轉折點,發生在2024年7月,特朗普遇刺未遂之后。
馬斯克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他第一時間站出來聲援,甚至在公開場合高調表態:“我和特朗普站在一起。”從那之后,馬斯克不再是那個游走于政治邊緣的觀察者,而是正式走進了特朗普陣營的核心圈子,成了他的“鐵桿盟友”。
外界對馬斯克這個“轉變”眾說紛紜,但老羊認為,主要原因還是出于利益的考慮,是一次很典型的“現實主義轉身”。
馬斯克那幾年面臨巨大的商業挑戰:特斯拉在全球擴張中,頻繁遭遇政策不確定性;SpaceX的軍用與民用合同都在關鍵時期;而電動車的政府補貼、航天技術的軍方采購、監管的松緊尺度,全都跟聯邦政府的態度直接掛鉤。
簡單說,馬斯克不是突然變成了特朗普的粉絲,而是改變了自己的思維方式:與其在體制外天天硬剛,不如干脆坐上牌桌參與博弈。只要能讓自己的事業往前推進,跟誰握手,跟誰做交易,根本無所謂。所以,馬斯克當時不是站隊,而是權衡利弊之后的一種戰略選擇。
而特朗普“遇刺未遂”,則剛好給了他一個入局的完美契機。那時,特朗普一夜之間從“爭議人物”變成了“幸存英雄”,不僅情緒上獲得了巨大的同情,更在政治上進一步穩固了對共和黨的絕對控制權。
在馬斯克看來:這是一次權力結構的再洗牌。
他敏銳地意識到,經過特朗普革命洗禮的共和黨,已經不再是老牌精英們的俱樂部,而是一個正在重塑、可被塑造的全新政黨。而特朗普,就是那個最具操盤潛力的“政治載體”。他要借助特朗普,來推進自己的產業議程、技術愿景,甚至是未來的政治版圖。
于是,在2024年那場總統大選中,馬斯克不再做一個“戰略性沉默”的觀察者,而是直接變成了一個重金下注的賭徒。
他不光在社交媒體上給特朗普站臺、宣傳,更是通過各種渠道,瘋狂撒錢支持共和黨:光是政治捐款,他就貢獻了2.77億美元;在關鍵搖擺州,比如賓夕法尼亞,他直接開出每天100萬美元的“選民獎金”;他旗下的“America PAC”,更是單獨吃下了2.39億美元的超級捐款。
馬斯克如此瘋狂,賭的就是一張進入聯邦權力場的長期入場券,為的是一個未來“新技術+新政府”的共贏局面。
但問題也就出在這兒,馬斯克壓了寶,牌也出了,錢也花了,可結果呢?
他等來的,不是商業版圖的極速擴張,不是事業上的高歌猛進,而是一波接一波的打臉。
馬斯克進入特朗普政府,并不單純只是來“混圈子”的,而是真想干點實事。
比如他提出要削減聯邦開支、提高政府效率,試圖扭轉 自克林頓時代以來,美國政府赤字高企、財政失控的局面。這聽上去也確實很有“企業家思維”。
而特朗普呢,也確實給了他一個“效率部”負責人的頭銜,可身份卻只是特別政府雇員,簡單來說就是個“臨時工”,并且特朗普給他的任期也只有130天。也就是說,椅子還沒捂熱,差不多就該走人了。結果也是這樣,“效率部”的改革試驗在法院和白宮官員的反對之下步履艱難,并最終在與財政部長貝森特的較量中徹底敗下陣來,無疾而終。
而當馬斯克提出續期時,卻遭到了特朗普的拒絕。到這一步,馬斯克想留下都留不下了,只能灰頭土臉地離開白宮。換句話說,馬斯克本來是抱著“參與改革、推動創新”的心思加入特朗普團隊的,結果呢,卻“碰了一鼻子灰。
與此同時,就在馬斯克“進政府”這段時間,由于他深度介入了政府事務,公司的業務深受牽連。特斯拉季度利潤暴跌了71%,在歐洲的銷量暴跌了49%。特斯拉股價從去年12月頂點到現在,已經累計下跌了38.5%,市值蒸發了近40%。
這個結果對馬斯克來說,不僅是戰略上的失敗,更是生意和面子的雙重打擊。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當一個人的期望值拉得特別高,卻突然被現實打臉,這種落差感會導致強烈的心理不平衡。這也就解釋了離開“效率部”之后,他情緒立馬爆炸,火氣那么大的原因。
不過,這些還不是馬斯克和特朗普徹底翻臉的全部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大而美法案》觸及了馬斯克的核心利益。
特朗普一直對新能源政策不怎么熱衷,甚至多次公開表示“推行電動車不是個好主意”,聯邦層面的新能源補貼政策也因此不斷縮水。而這一次,新稅收法案更是直接削減了對清潔能源和電動車的補貼,這相當于是砍在了馬斯克的神經上。
特斯拉近年來之所以能在美國市場上迅速擴張,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得益于新能源補貼。如果沒有這部分政策支持,特斯拉的價格優勢會被削弱,市場競爭力也會下滑。這對馬斯克來說,是很難接受的。
更何況,馬斯克看重的也不僅僅是賣車,而是整條綠色產業鏈、能源大轉型的大市場。如果這些政策一個個被削掉,那對馬斯克來說不只是少賺幾個億,而是相當于把他幾十年布局的生態鏈連根拔起了。
所以,當他開始痛罵《大而美法案》是個“令人作嘔的怪物”,公開喊話“殺死這個法案”時,那種情緒,并不只是“政治觀點不同”,而是一整套計劃,被踩在腳下碾碎的憤怒!
從馬斯克的反應來看,這一次他退出特朗普政府,并不意味著他就此遠離政治,而是有可能換一個戰場,繼續搞政治。他的短期目標,很可能是想推翻或者修改《大而美法案》;而長期目標,說不定真如他自己放話的那樣,籌建“第三黨”,直接挑戰民主黨和共和黨兩黨壟斷的政治格局。這個你還別不信,新黨的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美國黨。
而另一邊,特朗普對馬斯克的回擊之所以這么激烈,其實也透露出一種政治上的不安,曾經這個被他捧為“技術天才”的人,如今成了最有分量的反對者之一,而且是在民眾當中有巨大影響力的“意見領袖”。換句話說,馬斯克以前能花數億美元為特朗普助選,如今也能動用更多的錢來對付特朗普,資助反對共和黨的競選活動。從這個層面上來說,特朗普對待馬斯克的態度,的確缺少一些政治智慧。
所以這場撕裂,不只是億萬富翁和總統之間的個人恩怨,它揭示的是一個深層的美國現實:當“超級富豪”不再是幕后捐款人,而是要當意見領袖、政策制定者、政治操盤手,甚至挑戰總統權威的時候,這場關于金錢與權力的博弈,就更像是一場鬧劇了。
這一次,馬斯克似乎不只是在簡單反特朗普,更像是在宣告,他想成為美國政治舞臺上的新主角。而至于他最終是救世主,還是超級攪局者?那就要看這場大戲,接下來怎么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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