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縣新來了個縣令,姓程名正清,三十出頭,生得濃眉大眼,一臉正氣。他上任那天,正是三伏天,熱得人喘不過氣來??善婀值氖牵h城里冷冷清清,連個迎接的人影都沒有。"怪了,按說新官上任,縣衙里總該有人候著才是。"程正清擦了把汗,心里犯嘀咕。
他牽著馬,沿著青石板路往縣衙走。路上遇見個賣瓜的老漢,便上前打聽:"老伯,請問縣衙怎么走?"那老漢抬頭一看,見是個外地人,連忙擺手:"這位客官,縣衙去不得??!"
"為何去不得?"程正清更奇怪了。老漢四下張望,壓低聲音:"前幾日,上任縣太爺暴斃在衙門里,死得蹊蹺。聽說是得罪了錢老爺,被活活嚇死的!"程正清心頭一震。他這次來永安縣,正是接替暴斃的前任縣令。臨行前,上司曾暗示他永安縣水很深,要他小心行事。謝過老漢,程正清繼續往前走。轉過兩條街,遠遠看見縣衙大門。那大門漆皮剝落,門楣上"明鏡高懸"的匾額歪歪斜斜掛著,透著一股子衰敗氣。
衙門里靜悄悄的,只有個老衙役在打盹。程正清咳嗽一聲,那老衙役猛地驚醒,見是個陌生人,不耐煩地揮手:"去去去,告狀明日再來!"
"本官是新任知縣程正清。"程正清亮出印信。老衙役"啊呀"一聲,連忙跪下:"大人恕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說著就要去喊人。程正清攔住他:"不必驚動旁人。你先帶我去看看前任縣令的住處。"老衙役面露難色:"這...那屋子不干凈,大人還是..."
"無妨,帶路便是。"
前任縣令的住處在后衙一處僻靜小院。推開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屋里擺設簡單,桌上還攤著幾本賬簿,仿佛主人剛剛離開。程正清仔細查看,在床榻下發現一個暗格,里面藏著一本小冊子。翻開一看,竟是前任縣令的秘密賬本,記錄著與一個叫"錢鬼"的人來往的銀錢數目,最后一頁寫著:"錢鬼欲吞賑災銀,吾不從,恐命不久矣..."正看著,忽聽外面一陣喧嘩。老衙役慌慌張張跑進來:"大人,錢老爺來了!"話音未落,一個身穿錦緞的胖子大步走進來,身后跟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家丁。那胖子滿臉堆笑,眼睛卻冷得像毒蛇:"哎呀呀,程大人到任,怎么不通知錢某一聲?好讓錢某設宴接風??!"
程正清不動聲色地把賬本藏入袖中,拱手道:"閣下是?"
"在下錢萬貫,本地鄉紳,人都叫我錢老爺。"胖子得意地摸著肚子,"這永安縣,沒有我錢某辦不成的事。"程正清心里冷笑:原來這就是賬本上寫的"錢鬼"。
"錢老爺來得正好。"程正清故作熱情,"本官初來乍到,正想請教本地風土人情。"錢萬貫哈哈大笑:"好說好說!今晚我在聚仙樓設宴,請大人務必賞光!"送走錢萬貫,程正清立刻召集縣衙所有差役。二十多人站成兩排,個個低眉順眼,不敢抬頭。程正清掃視一圈,突然拍案喝道:"前任縣令是怎么死的?"
這一聲如同炸雷,嚇得幾個差役腿一軟跪在地上。一個年長的捕快戰戰兢兢道:"回大人,前任縣令是...是突發心疾..."
"放屁!"程正清怒道,"本官已看過尸格,死者七竅流血,分明是中毒身亡!你們身為衙役,知情不報,該當何罪?"差役們紛紛跪下,卻沒人敢說話。程正清知道他們懼怕錢萬貫,便放緩語氣:"本官知道你們有難處。從今日起,只要忠心辦事,過往一概不究。"
當晚,程正清如約赴宴。聚仙樓是永安縣最豪華的酒樓,錢萬貫包下整個三樓,擺了一桌山珍海味。"程大人,請上座!"錢萬貫殷勤地讓座,又招呼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過來,"這是小女如花,特來陪大人飲酒。"那如花姑娘不過十七八歲,卻打扮得妖里妖氣,一個勁兒往程正清身上靠。程正清不動聲色地避開,正色道:"錢老爺,本官初來,還是先談公事為好。"
錢萬貫瞇起眼睛:"大人爽快!實不相瞞,永安縣今年遭了旱災,朝廷撥下五萬兩賑災銀..."
"此事本官已知曉。"程正清打斷他,"銀子何在?"
"這個..."錢萬貫搓著手,"前任縣令病故前,已將銀子交予錢某代管..."
程正清心中冷笑:好個代管!賬本上明明寫著錢萬貫只給了前任縣令一萬兩,剩下的四萬兩不知去向。"既如此,明日便將銀子交還縣衙,本官要親自發放給災民。"程正清不容置疑地說。
錢萬貫臉色一變,隨即又堆起笑容:"大人初來,不知本地情況。這銀子若直接發給災民,怕是要鬧出亂子。不如..."
"不如怎樣?"
"不如由錢某代勞,買糧施粥,既體面又穩妥。"錢萬貫湊近,壓低聲音,"當然,不會讓大人白忙活..."程正清裝作動心的樣子:"錢老爺的意思是?"
錢萬貫使個眼色,管家捧上一個錦盒。打開一看,竟是十錠黃金!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錢萬貫笑道,"只要大人行個方便,日后還有重謝。"
程正清心中怒火中燒,表面卻露出貪婪之色,伸手摸了摸金子:"錢老爺果然豪爽!此事...本官再考慮考慮。"宴席散后,程正清回到縣衙,立刻叫來心腹捕快趙虎。
"你暗中查訪,看看錢萬貫平日都做些什么勾當。"趙虎是個二十出頭的壯實小伙,父親曾是前任縣令的師爺,后來莫名失蹤。他咬牙道:"大人,錢萬貫是本地一霸,強占民田,放高利貸,逼良為娼,無惡不作!前任縣令就是因為不肯與他同流合污,才遭了毒手!"
程正清點頭:"本官已知曉。你可有證據?"趙虎從懷中掏出一疊紙:"這是我暗中收集的狀紙,都是被錢萬貫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按的手印??汕叭慰h令不敢受理..."程正清翻看狀紙,越看越怒:"好個錢鬼!本官定要為民除害!"
第二天一早,程正清升堂問案。剛坐定,就聽見外面鼓聲如雷。一個衣衫襤褸的老漢闖進來,跪地大哭:"青天大老爺,為小民做主??!"老漢姓李,家住城西小李莊。錢萬貫看中了他家十畝良田,強行霸占,還打死了他兒子。
"可有證人?"程正清問。"全村人都可以作證!"老漢哭道,"可前任縣令收了錢老爺的銀子,不但不審理,還把小民趕出衙門..."程正清正要發簽拿人,忽聽外面一陣騷動。錢萬貫帶著一群家丁大搖大擺走進來,冷笑道:"程大人,這是要拿我問罪?"
程正清一拍驚堂木:"錢萬貫,你強占民田,打死人命,該當何罪?"錢萬貫哈哈大笑:"大人說笑了!那李老漢的兒子是自己摔死的,與我何干?至于田地,是他自愿賣給我的,有契約為證!"說著掏出一張紙。
程正清接過一看,果然是一張買賣契約,上面還有李老漢的手印。老漢急得直跺腳:"大人明鑒!小民不識字,這手印是被他們按著強按的!"錢萬貫陰森森地說:"李老漢,你可要想清楚。誣告鄉紳,是要反坐的!"程正清看出其中蹊蹺,卻苦于沒有直接證據,只好暫時退堂,宣布改日再審。
退堂后,程正清換上便服,帶著趙虎去小李莊暗訪。村里人起初不敢說話,直到程正清亮明身份,才有個膽大的村民帶他們去看李老漢兒子的墳。"可憐啊,活活被打死,渾身沒一塊好肉..."村民抹著眼淚說。正說著,忽聽村口一陣喧嘩。原來是錢萬貫派來收租的家丁,正在毆打交不起租的農戶。
程正清怒不可遏,正要上前制止,趙虎拉住他:"大人不可!若暴露身份,錢萬貫必有防備。"程正清強忍怒火,暗中記下那幾個行兇家丁的相貌?;匮猛局?,經過一片豪華宅院,占地數十畝,亭臺樓閣,氣派非凡。
"這是錢府?"程正清問。趙虎點頭:"錢萬貫靠放貸起家,如今已是永安縣首富。這宅子比縣衙還大三分!"話音未落,忽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從側門沖出來,后面幾個家丁緊追不舍。那女子看見程正清二人,撲通跪下:"救命??!錢老爺要強占民女..."家丁追上來就要抓人,程正清大喝一聲:"住手!光天化日,強搶民女,還有王法嗎?"
家丁們一愣,見是兩個陌生人,獰笑道:"哪來的多管閑事?找死!"說著揮拳就打。程正清和趙虎都是練家子,三拳兩腳就把家丁打趴下。正要帶那女子離開,忽聽一聲厲喝:"什么人敢在錢府撒野?"抬頭一看,錢萬貫帶著大隊人馬趕來,一眼認出程正清,臉色大變:"程...程大人?"
程正清冷笑:"錢老爺好大的威風!"錢萬貫眼珠一轉,突然變臉:"誤會誤會!這女子是我府上丫鬟,偷了東西逃跑..."女子哭喊道:"大人明鑒!民女是城東豆腐張的女兒,被錢老爺強搶入府,要逼我做他的小妾..."
錢萬貫大怒:"賤人胡說什么!"抬手就要打。程正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錢萬貫,你眼里還有本官嗎?"
錢萬貫掙了幾下沒掙脫,疼得齜牙咧嘴:"大人放手...有話好說..."程正清松開手,厲聲道:"這女子本官帶走。明日午時,你到縣衙聽審!若敢不到,休怪本官不客氣!"回到縣衙,程正清連夜審問那女子,得知錢萬貫強搶民女已非一次。更令人發指的是,他還暗中經營妓院,逼良為娼。
第二天,錢萬貫沒來縣衙,卻派人送來一封信,信中滿是威脅之詞,還說朝中有他的靠山,勸程正清不要自尋死路。程正清怒極反笑:"好個錢鬼!本官倒要看看,是你的靠山硬,還是王法硬!"他當即發簽拿人,可差役們去了錢府,卻撲了個空。錢萬貫早已聞風而逃,只留下空蕩蕩的宅院。就在程正清一籌莫展時,趙虎帶來一個意外消息:錢萬貫沒逃遠,而是躲進了城外一座寺廟。那寺廟住持是他表親,廟里藏著大量金銀財寶。
程正清當機立斷,親自帶人包圍寺廟。果然在密室中抓獲錢萬貫,并搜出賑災銀兩和一本秘密賬簿,上面詳細記錄了他賄賂各級官員的賬目,其中就包括毒死前任縣令的經過。鐵證如山,錢萬貫終于認罪。公審那天,全縣百姓都來看熱鬧。程正清當堂宣判:錢萬貫斬立決,家產充公,用于賑濟災民。
行刑那天,刑場上人山人海。錢萬貫面如死灰,突然仰天大笑:"程正清!你以為殺了我就能天下太平?告訴你,這永安縣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刀光一閃,惡貫滿盈的錢鬼終于伏法。百姓們歡呼雀躍,稱程正清為"程青天"。
然而,就在大家慶祝之時,程正清卻獨自站在縣衙后院,望著前任縣令留下的那本賬冊沉思。賬冊最后一頁寫著:"錢鬼不過爪牙,幕后另有其人..."
話說在錢萬貫伏法后,永安縣百姓過了幾天舒心日子。程正清把抄沒的錢家財產悉數分給受災百姓,又減免了賦稅,一時間,"程青天"的美名傳遍四鄉八里??沙陶遄约簠s高興不起來。那夜,他獨坐書房,又一次翻開前任縣令留下的賬本。最后一頁那行字像根刺,扎得他心頭難受:"錢鬼不過爪牙,幕后另有其人..."
"大人,還沒歇息?"趙虎端著燭臺進來,見程正清眉頭緊鎖,不由問道。程正清指著賬本:"趙虎,你父親是前任師爺,可曾聽他提起過什么特別的事?"趙虎神色一黯:"家父失蹤前夜,確實說過些奇怪的話。他說'永安縣的天要變了',還交給我一把鑰匙,說是藏在城隍廟香爐底下,有朝一日用得著。"
程正清眼前一亮:"鑰匙現在何處?"
"還在香爐底下。家父囑咐,非到萬不得已不可取出。"
程正清沉吟片刻:"明日我們去取。我有預感,這把鑰匙能解開許多謎團。"
第二天一早,兩人換了便裝來到城隍廟。香爐積滿香灰,趙虎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一把銅鑰匙。"家父說,這是他在錢府當賬房時偷偷配的鑰匙,能開錢萬貫的密室。"趙虎低聲道。程正清恍然大悟:"難怪錢萬貫要害你父親!走,再去錢府看看!"
錢府已被查封,兩人從后墻翻入。憑著鑰匙,他們順利打開了書房暗門后的密室。密室里堆滿金銀珠寶,但在一個暗格中,他們發現了更重要的東西——幾封往來書信和一個賬本。"天吶!"趙虎翻看賬本,手都抖了,"錢萬貫每年都給巡撫大人送五萬兩銀子!"程正清接過一看,頓時明白了前任縣令的死因。原來錢萬貫不過是巡撫的白手套,真正貪墨賑災銀的是巡撫周大人!前任縣令發現后不愿同流合污,才遭了毒手。
"難怪錢萬貫臨刑前那樣說..."程正清冷笑,"這案子還沒完!"正說著,忽聽外面一陣腳步聲。兩人趕緊躲到暗處,只見一個黑影鬼鬼祟祟摸進來,直奔密室。
"誰?"程正清喝道。那人嚇得一哆嗦,轉身就要跑。趙虎一個箭步上前將其按住,掀開斗篷一看,竟是錢府的管家!"大人饒命!"管家跪地求饒,"小的只是來取些舊物..."
程正清冷笑:"是周巡撫派你來銷毀證據的吧?"管家面如土色,知道瞞不過去,只好招認:"周大人聽說錢老爺出事,怕牽連自己,命小的來取走賬本..."程正清心中已有計較。他放走管家,故意讓他帶走幾封無關緊要的信,卻把關鍵證據貼身藏好。
"大人為何放他走?"趙虎不解。"釣魚要放長線。"程正清意味深長地說,"我猜不出三日,周巡撫必到永安縣。"果然,第二天就傳來消息:巡撫周大人要親臨永安縣巡查!全縣上下忙成一團,唯有程正清鎮定自若。他吩咐趙虎:"你去打聽一下,前任縣令死后,尸身葬在何處?"
趙虎很快回來報告:"葬在城北亂葬崗,連塊墓碑都沒有。"
程正清嘆息一聲:"今夜我們去祭拜一番。"
當夜月黑風高,兩人來到亂葬崗。憑著趙虎的記憶,他們找到了前任縣令的墳。那不過是個小土包,荒草叢生。程正清正要上香,忽見墳后有新翻的泥土。挖開一看,竟是一具尸體!
"是家父!"趙虎撲上去,淚如雨下。尸體雖然腐爛,但那身衣裳和腰間玉佩,正是他父親生前所穿所戴。程正清仔細檢查,在尸體手中發現一張字條,已被血浸透大半,但還能辨認出幾個字:"周...毒...賬...""你父親是被滅口的。"程正清沉痛地說,"他一定是掌握了周巡撫毒殺前任縣令的證據。"
第二天,巡撫駕到。周巡撫五十多歲,肥頭大耳,一下轎就擺足了官威:"程知縣,本官聽聞你雷厲風行,連錢萬貫這樣的鄉紳都說殺就殺,好大的膽子啊!"程正清躬身行禮:"下官秉公執法,不敢有私。"
"好個秉公執法!"周巡撫冷笑,"錢萬貫乃本官故交,他的案子,本官要重審!"程正清故作惶恐:"大人明鑒,錢萬貫罪證確鑿..."
"住口!"周巡撫一拍桌子,"本官看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燒錯了地方!今晚來驛館見我,好好解釋解釋!"當晚,程正清獨自來到驛館。周巡撫擺了一桌酒菜,卻只字不提案子,只是一個勁兒勸酒。"程大人年輕有為,何必為了幾個刁民得罪上官?"周巡撫瞇著眼,"只要你識相,本官保你前程似錦。"
程正清裝作心動:"下官初入官場,不懂規矩,還請大人指點。"周巡撫大喜,湊近低聲道:"簡單!你就說錢萬貫的案子有冤情,是被手下人蒙蔽。至于那些賑災銀...本官自會處理。"說著,他掏出一張銀票推過來:"這是一萬兩,先拿著花。"程正清接過銀票,心中冷笑,面上卻堆滿笑容:"多謝大人栽培!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周巡撫滿意地點頭:"聰明人!明日升堂,你當眾宣布重審錢案,剩下的交給本官。"程正清連連稱是,告辭出來。一出門,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這一萬兩銀票,正是最好的證據!回到縣衙,趙虎焦急地迎上來:"大人,不好了!周巡撫派人把李老漢和豆腐張的女兒都抓起來了,說要治他們誣告之罪!"
程正清冷笑:"果然如此。趙虎,你連夜去省城,把這封信交給按察使大人。"說著遞過一封密信,"記住,一定要親手交到!"
第二天,縣衙外人山人海。周巡撫高坐堂上,程正清陪坐一旁。堂下跪著李老漢和張家女兒,還有幾個曾經告過錢萬貫的百姓。"大膽刁民!竟敢誣告鄉紳!"周巡撫一拍驚堂木,"來人啊,先打三十大板!"衙役們面面相覷,不敢動手。周巡撫大怒:"反了!本官親自來打!"說著就要下堂。
"且慢!"程正清突然站起來,"周大人,下官有話說。"周巡撫不耐煩地揮手:"有話待會兒說!"程正清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一本賬冊:"下官想請大人看看這個。"
周巡撫接過一看,頓時臉色大變:"這...這是..."
"這是錢萬貫賄賂大人的賬本。"程正清聲音洪亮,"上面清楚記載,過去五年,大人共收受錢萬貫賄銀二十五萬兩!其中就包括今年的四萬兩賑災銀!"堂下一片嘩然。周巡撫惱羞成怒,一把撕碎賬本:"胡言亂語!來人,把這個以下犯上的知縣給我拿下!"
"誰敢!"程正清大喝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這是昨日大人給下官的一萬兩銀票,票號與錢府賬本上的記錄完全吻合!"
周巡撫氣急敗壞:"你...你設局害我!"
程正清冷笑:"下官只是將計就計。周大人毒殺前任縣令,又指使錢萬貫強占民田、逼良為娼,罪證確鑿!"正在此時,衙門外一陣騷動。只見趙虎領著一位身著官服的老者大步走進來,身后跟著一隊兵丁。
"按察使大人到!"
周巡撫面如死灰,癱坐在椅子上。按察使掃視一周,沉聲道:"周大人,你可知罪?"鐵證如山,周巡撫無從狡辯,只得認罪伏法。按察使當堂宣判:周巡撫革職查辦,家產充公;錢萬貫一案維持原判;為前任縣令和趙師爺平反昭雪。退堂后,百姓們歡呼雀躍,把程正清高高拋起。"程青天"的美名傳得更遠了。
三個月后,朝廷嘉獎下來,程正清因功升任知府。臨行那天,永安縣百姓扶老攜幼相送,道路兩旁跪滿了人。李老漢捧著一碗清水跪在最前面:"青天大老爺,小民沒什么可送的,只有這碗清水,愿大人為官清如水,明如鏡!"
程正清接過水碗,一飲而盡,向百姓深深一揖:"程某定不負眾望!"
馬車漸行漸遠,永安縣的天,終于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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