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祖訓(xùn),繼承人不得嫁給寒門子弟。
可京圈小公主沈瑜霜,偏偏愛上了孟北宸這樣一個窮小子!
為了和他在一起,她放棄家族繼承權(quán),挨了九十九鞭家法,跪在祠堂三天三夜,血浸透裙擺,卻還笑著對他說:“北宸,我只想嫁給你。”
后來,沈家終于松口,同意她跟他遠(yuǎn)走高飛,但要為家族留下一個優(yōu)質(zhì)基因的血脈,而和她基因結(jié)合的人必須是他們經(jīng)過基因篩選的男人。
自那以后,沈瑜霜對孟北宸說過最多的話,就是——“等等。”
第一次,她讓他等等,等她給別的男人生孩子。
于是她和溫子謙上了三十三次床,直到她懷上他的孩子。
第二次,她讓他再等等,因為那一胎是女兒,沈家要兒子。
于是她又和溫子謙上了九十九次床,直到她再次懷孕。
就在他以為終于熬到頭時,沈瑜霜和溫子謙剛辦完百日宴的女兒突然高燒吐血,所有人都認(rèn)定是孟北宸下的手。
溫子謙掐住他的脖子:“你要恨就恨我!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沈瑜霜的父母震怒:“這是我們第一個孫輩,你居然敢下毒手!”
他被扒掉衣服扔進(jìn)零下二十度的冷庫時,沈瑜霜就站在門外。
隔著結(jié)霜的玻璃,他看見她雙手在抖,可那雙曾經(jīng)盛滿愛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我說過再等等。”她雙手捂著眼睛,滿眼失望,“為什么要動我的孩子?”
好一個……她的孩子。
孟北宸疼得彎下腰,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剖開。
他忽然想起——
她曾跪在雨里發(fā)誓:“北宸,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老公。”
她曾躺在他的懷中說:“北宸,我就算有孩子,也只對咱兩的孩子好。”
她曾在纏綿后吻著他的指尖承諾:“北宸,再等等,很快,就我們兩個人。”
可現(xiàn)在,她站在溫子謙身邊,懷里抱著他們的孩子,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惡毒的陌生人。
當(dāng)冷庫門再次打開時,孟北宸凍僵的手指死死摳著掌心。
這一次,他不等了。
孟北宸撥通了沈家老宅的電話。
“我愿意離開沈瑜霜。”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但我有一個要求,我要你們把我送到她永遠(yuǎn)找不到的地方。”
電話那頭傳來沈夫人滿意的笑聲:“早這么懂事不就好了?關(guān)一次冷庫倒是學(xué)乖了。一個底層收銀員,也配入贅我們沈家?”
“半個月后,我們會安排好一切。”沈父的聲音透著輕蔑,“到時候,你永遠(yuǎn)別出現(xiàn)在瑜霜面前。”
電話掛斷,孟北宸站在別墅門口,指尖發(fā)顫。
客廳里,沈瑜霜正抱著女兒逗弄,溫子謙看著她們,笑得溫柔。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孟北宸站在那兒,心臟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刀。
“孟先生回來了?”溫子謙先發(fā)現(xiàn)了他,立刻緊張地坐直了身子。
沈瑜霜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孩子遞給傭人:“抱上樓。”
她防備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扎進(jìn)孟北宸心里。
她怕他傷害她的孩子。
曾經(jīng)那個說“我只對咱兩孩子好”的女人,現(xiàn)在防他像防一個殺人犯。
等孩子被抱走,沈瑜霜才走過來,伸手想檢查他的身體:“回來了,冷庫里……有沒有受傷?”
孟北宸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為他擋下九十九鞭的女人,心頭酸澀愈濃,偏頭躲開她的觸碰。
她蹙了蹙眉,開口解釋:“北宸,昨晚那種情況,我越護(hù)著你,他們罰得越重。”
“而且我們馬上就要走了,我不想節(jié)外生枝。再說孩子是無辜的,你何必……”
“我說了不是我!”孟北宸突然紅了眼眶。
沈瑜霜似乎被他激烈的反應(yīng)驚到,怔了一瞬才放軟語氣:“好了好了,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這三個字像冰錐扎進(jìn)心口。
她還是不信他。
眼看氣氛陷入僵持,溫子謙一臉歉意走了過來,故作誠懇:“孟先生,我也給你道個歉。我當(dāng)時太著急了。你沒有孩子,可能不理解父親的心情……”
他抬手捋了捋頭發(fā),腕上的手表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孟北宸瞳孔驟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這個手表哪來的?”
“子謙喜歡,我就給她了。”沈瑜霜拉開他的手,“就當(dāng)是你給她的賠罪。”
“這是我媽的遺物!”孟北宸聲音發(fā)抖,“你怎么能把它送人,你明明知道它對我多重要!”
他伸手就要去搶手表,溫子謙卻突然踉蹌著往后一倒,捂著腿痛呼。
“啊……我的腿……”
“孟北宸!”沈瑜霜第一時間推開他,眼神冷得駭人,“他什么都沒做錯,你鬧夠沒有?!”
她力道太大,孟北宸被狠狠摜在茶幾角上,后腦勺重重磕上去,血瞬間涌了出來。
可沈瑜霜連頭都沒回,帶著溫子謙就去醫(yī)院。
“瑜霜……”溫子謙摸了摸她的額頭安撫道,“我沒事的,你不要怪他……”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她聲音溫柔得刺耳,“你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瑜霜帶著溫子謙沖出別墅時,孟北宸還癱坐在地上,后腦的血順著脖頸往下淌。
他看著她的背影,那么急切,那么慌張,連頭都沒回一次。
他疼痛欲裂,忽然想起,從前,她也是這樣緊張他的。
那時,他還在便利店收銀,穿著簡單的襯衫,氣質(zhì)清塵,被市場里的人稱為“便利店百年不遇大帥哥”。
沈瑜霜第一次見到他,就站在便利店前看了整整兩個小時,最后掏出一張黑卡說:“跟我走,這輩子都不用碰這些。”
他雖貧窮,卻有自尊和傲骨,怔了一下,直接將卡還給他:“不用了小姐,我靠勞動賺錢,不丟人。”
她靜靜凝視他許久,再次遞了一張名片給她,手指修長干凈,“我叫沈瑜霜,明天我還來。”
他沒當(dāng)回事。
可第二天,她果然來了,開著一輛黑色邁巴赫,穿著一身高級定制衣服地站在吵鬧的便利店里,格格不入。
那三個月,為了追求他,京圈最嬌貴的小公主做了許多出格的事——
他拒絕她的告白,她就讓人每天往他便利店門口拉橫幅告訴周圍所有人她的心意;
他躲著她的豪車,她就徒步穿過烏泱泱的人群只為來到他面前;
他說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便陪著他一起在便利店給人打工。
她在他便利店外站了整整三個月,他拒絕一次,她就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他不是未曾心動,只是太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所以不能,也不敢動心。
直到后來,他終于松口答應(yīng)她,是因為她替他擋了競爭商家潑來的硫酸,后背燒出一片猙獰的疤。
那時候,她疼得冷汗涔涔,卻還笑著對他說:“北宸,記住,你欠我一條命,得用一輩子還。”
他落淚了,眼淚滾燙砸在她掌心。
在一起后,她愈發(fā)寵他寵得無法無天。
他煮關(guān)東煮燙到了手指,她連夜叫來私人醫(yī)生;
他隨口說喜歡某款手辦,她立刻買下整套限量版手辦;
他胃疼難受,她就整夜不睡注意他的情況。
有一次他摔了一跤,膝蓋擦破點(diǎn)皮,她心疼得眼睛都紅了,抱著他去醫(yī)院的路上,手一直在抖。
醫(yī)生哭笑不得地說只是皮外傷,她卻堅持要拍CT,生怕他傷到骨頭。
而現(xiàn)在——
孟北宸低頭看著這一地血泊,忽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砸了下來。
他一個人打車去了醫(yī)院。
傷口處理完,他依舊頭暈得幾乎站不穩(wěn),剛走出診室,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孟北宸!”沈瑜霜的聲音壓著怒意,“子謙都被你打破頭了,你還不肯罷休,追到醫(yī)院來鬧?”
他回頭,看見她緊皺的眉頭和眼中的寒意。
她一襲素色風(fēng)衣,一如既往的氣質(zhì)清塵,唯獨(dú)身上還帶著溫子謙的古龍香水味。
“我來醫(yī)院……”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不是來找他。”
他慢慢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包扎好的額頭:“我也受了傷。”
沈瑜霜神色一滯,這才注意到他蒼白的臉色和額角的紗布。
“你說等你生下孩子,就帶我走。”孟北宸看著她,眼眶發(fā)紅,“可現(xiàn)在,你眼里還看得見我嗎?”
沈瑜霜眉頭皺得更緊,伸手想碰他的傷口:“怎么回事?”
“你推的。”他平靜地說,“撞在桌角上了。”
沈瑜霜瞳孔一縮,似乎這才想起當(dāng)時的場景。
她的怒意頓時散了大半,一把將他拉進(jìn)懷里,“北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子謙出事,萬一有個閃失,我家人拿這個事做文章,我們離開的時間又要推遲……”
孟北宸任她抱著,眼神空洞。
這些話,他已經(jīng)聽了太多次。
“我知道了。”他推開她,“你去照顧他吧。”
他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她再次拉住手腕。
“北宸,無論如何,你要相信,我愛的只有你。做的所有一切,都只是為了我們能盡快離開。”
她輕輕摸了摸他的紗布:“我讓傭人照顧你,傷口不要碰水。”
說完,她松開手,轉(zhuǎn)身往溫子謙的病房走去。
孟北宸站在原地,看著她修長的背影漸漸遠(yuǎn)去。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掉下來。
“我不信了……”他輕聲說,“沈瑜霜,我一點(diǎn)都不信了。”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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