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輔助,今晚來打野,區區三萬天,試試又能怎” ——“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這是2025年6月,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周五晚上。《歌手2025》的直播畫面里,單依純選擇顛覆自我式的改編來演繹李榮浩的《李白》。
↑ 圖源@湖南衛視歌手
當歌曲進行到一半,歌手加入了一段文章開頭的念白,然后再回到原本的歌詞。
兩者之間本沒有實際文本意義上的聯系,但對于一個王者榮耀玩家來講“我想選李白”就有了特殊的一語雙關。
可能是為了贏游戲輔助被逼選打野的苦澀一笑,也可能是雙關巧用的會心一笑,但不管如何,我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實。
我和AI一起檢索了中文互聯網過去72小時的發聲,除了個別像丁太升老師這樣獨行者,在如今《歌手2025》這樣典型的大眾傳播媒介上,當單依純念出“我本是輔助,今晚來打野,區區三萬天,試試又能怎”的時候,大部分電視機前的觀眾已經不會一臉茫然地問,什么打野。同樣,不少人也理解輔助選打野,對于整首歌“如何呢,又能怎”情緒的契合。
《李白》這首歌本就是歌手李榮浩對于歷史人物李白一種放蕩不羈精神較為自我的詮釋。再轉一道,來到單依純和常石磊,精神得以延續,李白的概念也得以延續,卻是找到了一個輔助玩打野的落點。
沒法兒談巧不巧妙,但確實談不上尷尬。
我們明確地發現,在大眾傳播媒介上,使用“我本是輔助,今晚來打野”已經不是符號排斥,已經沒有了建立身份認同并且創造文化壁壘的作用。
王者榮耀花了不到十年的時間,真正意義地走上了大眾文化的舞臺,走過了很多內容形式或者文化符號要走幾百年的過程,在中文語境里已經不存在顯著的文化資本篩選情況。
這無疑是讓人意外的。即便是稍早一點的“涂鴉”概念走出街頭文化,或者“人設”概念走出ACG都是上世紀70年代左右開始,在電視工業的猛烈推動以及歐美的文化霸權之下,也是千禧年之后才有所突破的。
王者榮耀為什么能以更短的時間在中文語境里完成這種突破,可能是后續很多文化學者可以研究的部分,哪些要素共同促成了這種轉變。
這里我們沒有合適的理論支撐先不展開,但可以做一些回溯。
2017年春節,當時還是央視主持人的朱軍和另外兩位在元宵晚會上合作了一個群口相聲,在相聲里他講了“我就會王者榮耀,人在塔在”,以至于2017年上半年“人在塔在”的梗一度破圈,延伸至本來的意義之外,豐富了公眾對這個游戲的認知。
之前是被更多人談及的央媒三評,以及“歷史虛無主義”這個批判性用詞出現。時至今日,王者榮耀到底和歷史虛無主義沾不沾邊,可能各有公論,但起碼當很大一部分人都玩過這個游戲,不是盲人摸象的時候,沒人會混淆打野大招是青蓮劍歌的李白,和出生在公元701年的浪漫主義詩人李白。
可能最多是王者榮耀借著古人的名號可以把皮膚賣得更貴一點兒,因為有玩家愿意為了那份飄逸、灑脫和不羈的情感買單。
2018年他們合作了敦煌研究院,設計了楊玉環的皮膚“遇見飛天”,用游戲這個數字媒介成功地引入了莫高窟第112窟的飛天形象,并且開始逐步扭轉公眾對其排斥的心理認知。
之后趕上那段居家的生活,和即時配送、遠程辦公、在線教育一樣,線上娛樂成了廣泛被接受的生活方式,也深刻地影響了我們的認知和行為方式。王者可以說是乘風而起的其中一員。
最后,2023年9月26日,19時44分32秒,這是當時拍下國家隊選手休息室里時鐘的畫面。將杭州亞運會電競項目的首金收下,王者榮耀完成了大眾傳播身份上最后一重蛻變,成為了歷史正義性的一部分。
當這些變化接踵而至的時候,也許我們可以更好地感受“我本是輔助,今晚來打野,區區三萬天,試試又能怎”,感受一次完整的走出符號排斥的破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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