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
凌晨五點，喀納斯的風裹著雪松香鉆進鼻腔。我攥著母親的手跨過木棧道，身后傳來父親厚重的腳步聲，兩個孩子舉著望遠鏡追逐晨霧里的光斑——這是我們全家第二次站在北疆的土地上，卻像打開了全新的平行世界。
一、時光褶皺里的初見
三年前的喀納斯之旅像本未完成的相冊。彼時父親還能健步登上觀魚臺，如今卻需要扶著欄桿緩慢前行；小女兒總嚷著要把喀納斯湖裝進玻璃瓶，如今已經會用兒童相機捕捉流云的軌跡。輝瀾牧歌旅行社的定制師翻著我們當年的旅行記錄，在行程單上畫下新的標記：「神仙灣晨霧觀測點增設輪椅通道」「觀魚臺接駁車優先安排」。
二、被重新發現的秘境地圖
晨光刺破云層的剎那，我們在臥龍灣遇見了未曾謀面的風景。導游帶著我們拐進一條隱秘小徑，白樺林的落葉鋪成金色地毯，孩子們踩著沙沙作響的落葉追逐松樹，驚起幾只白鴿掠過湖面。父親忽然駐足，指著遠處雪山說：「上次來雪線還沒這么高。」母親從背包掏出保溫杯，氤氳的茶香里，老兩口開始細數三年間家里的瑣碎變遷。
最驚喜的是午后的牧民家訪。哈薩克族大叔牽著兩匹矮腳馬，孩子們歡叫著戴上小頭盔。妻子跟著女主人學做馬奶酒，銅壺碰撞聲中，我注意到父親正認真向老牧民請教套馬技巧——那個總說自己老了的男人，此刻眼里閃著少年般的光芒。
三、星空下的家庭敘事詩
暮色四合時，我們住進湖畔的星空木屋。輝瀾牧歌準備的天文望遠鏡成了全家的新寵，小兒子興奮地指著獵戶座：「爸爸快看！那是宙斯的獵犬！」父親戴上老花鏡，翻著星座手冊給孫子講解，聲音里帶著我許久未聽過的雀躍。
夜深人靜，妻子突然指著窗外輕呼。只見銀河傾瀉而下，將喀納斯湖染成流動的碎銀，兩個孩子早已裹著毛毯在露臺睡著了。母親輕輕為他們蓋上薄被，父親倚著門框抽煙，煙火明滅間，他說：「原來舊地重游，真能看見新的自己。」
返程那日，小女兒把收集的鵝卵石、松果裝進玻璃瓶。她認真地說：「下次還要帶它們來看喀納斯的春天。」車窗外，雪山漸漸變成小點，而我們帶著比三年前更豐盈的故事，駛向各自的生活。原來有些地方，值得用一生的時光反復閱讀；有些風景，注定要和最愛的人一起，寫成永不完結的敘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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