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梅的急迫和期待都寫在那雙市儈的眸子里。
以至于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簡單的一句問話,已經(jīng)唐突到讓顧瑾舟微微一頓。
也是,攤上這么個乘龍快婿,換做任何一個丈母娘,想必都會想盡辦法把握住,更何況,顧瑾舟對林西西的寵,一般女婿是比不來的。
空氣凝固了幾秒,在場的人誰也沒說話,機智如林西西,立即開口打圓場:“媽,瑾舟這兩天事多,我們不著急。”
在林西西的提醒下,趙紅梅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之處,急忙改口道:“抱歉啊顧總,是我考慮不周了,時間上我這邊都可以,具體看顧總的安排。”
趙紅梅喊顧瑾舟顧總,喊沈華蘭顧夫人,這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
“媽,瑾舟會做安排的,”林西西嬌嗔一聲,緊緊地挽住顧瑾舟的胳膊,說,“他考慮事情一向周全,不用我們操心的。”
詢問聲壓在顧瑾舟耳邊,他低頭看眼面前的林西西,淡淡道:“那就明天下午吧,到時候我讓司機過來接你們。”
顧瑾舟,居然答應了。
所以,他也是很樂意促成這樁美事的嗎?
心口莫名其妙地閃過一抹異樣,我剛準備收回視線,又聽到林西西說,“沐妍姐明天下午有時間嗎?伯母今天還在我耳邊念叨,說是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有空的話,可以一起呀。”
她聲音嬌軟,眼角的笑意也是柔和的,但不知為何,我卻從她的言語中嗅到了一絲挑釁。
準備地說,似乎從皖南之行之后,林西西對我的態(tài)度就變了。
此時此刻的她,更像是借著顧瑾舟的勢,再向我示威。
我略感不快,只能借口道:“不巧,明天下午我約了人。”
本是一句無關痛癢的客套話,但是林西西偏偏要追根究底:“沐妍姐已經(jīng)有約了啊,是跟元總監(jiān)嗎?”
我實在不喜歡她八卦的語調,剛準備找個理由搪塞過去,手機響了。
是吳凌的電話。
“抱歉,臨時有事,”我見機行事,看了眼趙紅梅,說,“改天再來嘗您的手藝。”
沒等她做回應,我便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深冬的京港室外溫度很低,猛吸了一口涼氣后,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是冰的。
一陣暈眩后,我勉強地扶住車門,我想大概是聞了一宿的消毒水味的緣故,我竟生出了一絲作嘔感。
急促的手機鈴聲將我的思緒來回。
我回過神來,這才按下接聽。
“姑父的狀況你不用擔心啊,嚴教授說已經(jīng)找了人,這會兒他估計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來趙紅梅這里之前我跟吳凌打了聲招呼,但姑父的事怎么就傳到了嚴冬那里?
“就你跟我打電話那會,王智這小子剛好經(jīng)過,大嘴巴把事情說給了嚴教授聽,這不,嚴冬就找到公司來了。”
我一向不喜歡因為自己的私事麻煩別人,更何況還是之前麻煩過好多次的嚴冬。
“別生氣啊妍妍,但你想過沒有,姑父到底是男人,這照顧起來啊,還是同性更方便些,”吳凌善解人意地開口,“否則我是不會把消息透露給其他人的。”
怎么說呢,吳凌考慮的倒也沒錯,只是三番五次的麻煩嚴冬,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掛斷電話后,我第一時間驅車到醫(yī)院。
到了病房門口時,我隱隱約約聽到姑父斷斷續(xù)續(xù)的道謝聲,透著門口的玻璃門望過去,只見嚴冬細心的替姑父調整靠枕的高度,而姑父的面前,竟整齊地擺放著兩菜一湯。
而盛飯菜的餐具,不是外賣盒的包裝,看著有些眼熟。
思忖片刻后我突然意識到,上一次嚴冬拎著個巨大的密封箱來公司送餐時,用的也是這套餐具。
所以,姑父的午餐,是嚴冬親手做的嗎?
我不合時宜地敲了敲門。
見到我,嚴冬立即起身,神態(tài)自若道:“事情都忙完了?”
我瞄了眼兩菜一湯,不好意思道:“有勞你跑辛苦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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