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饒穎 來自|史出有因
轉(zhuǎn)載原題【我和趙忠祥的那些事兒:一個女人的10篇婚外情日記】
2006年11月4日 晴 有大風
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我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從小家教非常嚴格,父母從小就非常嚴肅的教育我怎么做人。所以從求學、結(jié)婚都很順利的一步一步平靜的過著,我時常幻想就這樣安靜的過一輩子,把孩子帶大,平安的過一輩子。
當時我在中央電視臺擔任醫(yī)務(wù)工作,主要任務(wù)是給中央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做保健、調(diào)理,因為經(jīng)常出入同一棟大樓,所以和趙忠祥也經(jīng)常碰面,但是只是點頭之交,不算朋友,更不用說深入交往。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那年應(yīng)該是1996年,我29歲,風華正茂的年紀。因為經(jīng)常“點頭”,后來趙忠祥也問我一些情況,知道我是做醫(yī)務(wù)工作的,和與其他主持人一樣,我也禮貌性的和趙忠祥交換了名片,之后就再沒有聯(lián)系過。
和趙忠祥真正有往來是1997年,我離開中央電視臺之后。那時我到玉淵潭醫(yī)院的生發(fā)保健科當醫(yī)生。那年下半年,一個朋友來咨詢掉頭發(fā)的病情,因為這個朋友老是掉頭發(fā),想問問是怎么回事,作為醫(yī)生也給了他很多建議,因為這個朋友是做音樂指揮的,也經(jīng)常在一些公眾場合露面,頭發(fā)稀疏影響形象,我突然想起趙忠祥也帶假發(fā)(趙忠祥帶假發(fā)是中央電視臺人盡皆知的),所以就建議他干脆也帶假發(fā)試試。這個朋友知道我在中央電視臺工作過,所以要求我問問趙忠祥的假發(fā)是從那里買的。晚上回到家之后,我找到了趙忠祥以前的名片。名片上的號碼,給他打了一個傳呼,他很快就回了電話,爽快地回答了我的問題。隨后,他問了我現(xiàn)在的工作情況,并說有時間幫他看病。
兩個多月后的一天下午,他忽然打電話到我家里(號碼上次留在他的呼機上),請我去給他看病。我答應(yīng)了,第二天中午,按他的指定到了中央電視臺。他請我在餐廳吃了一頓便飯。吃完后,他和我聊了一會身體情況,便堅持送我出東門。和他聊天感覺很好,他時刻體現(xiàn)出一種關(guān)心,讓你如沐春風,我絲毫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以后的那些事情。在大門口,他為我叫了一輛出租車,并交給司機100元錢。
這是我們第一次單獨見面。此后,他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聊一些生活方面的事,顯出一種長者的關(guān)心。大約過了一個月,他又約我去看病。他請我吃了頓工作餐,并給我孩子買了一包三明治,說:“明天早上熱給孩子吃。”我給一些國家高級干部治病,雖然都非常謙和,但是,像他這樣一個大男人如此細心,言語中透著關(guān)愛,還是難得,所以當時我有些感動。
吃完飯后,趙忠祥把我?guī)У剿霓k公室。那是一個大房間,里面擺了好幾張辦公桌。他的辦公桌在一個角落里,進去的時候,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粗話:“他媽的,中央電視臺這么大,誰知道我們在這個地方辦公!”他是個很粗俗的人,別看他在電視上很斯文,很正氣的樣子,私下其實滿嘴粗話,我沒有認識他之前從來不說粗話的,我現(xiàn)在偶爾會不小心說出一些粗話,就是哪個時候和他在一起被他“熏陶”的。
我沒有搭話,給他看了看頭發(fā),又摸了摸脈,說:“你這個年紀,頭發(fā)就不用治了,也沒法治,但身體可以調(diào)理調(diào)理。”他表示贊同。呆了一會兒,大約7、8點,我離開了中央電視臺。
我們第三次見面大約在1997年9月份。那天下午,我按約定來到央視東門,打電話問他到哪里見面。他很隨意地說:“這樣吧,你到我家里來吧!”在他的指點下,我來到彩電中心宿舍樓。他家在三樓,門半開著,我推門進去了。很奇怪的是屋里只有他一個人:“看到大夫,病就全好!”他說著順便就把我的衣服掛在客廳的大衣掛鉤上。坐下之后我看了他的X片,發(fā)現(xiàn)他的腰和頸椎長了骨刺,還有點變形。他說他經(jīng)常痛得站不起來。我又摸摸他的脈,說:“心臟和血壓也不太好,但沒有什么大病,人快進入老年了,有這病那病是正常的,調(diào)理調(diào)理很有必要。”他說:“請你來就是來調(diào)理的嘛!”我問:“在哪里調(diào)理?”他指了指另一個房間。我說行,就跟著他進去了。
這個房間不大,里邊的擺設(shè)也很簡單: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我問他扎針是躺著扎還是坐著扎?他說:“今天就不用扎了吧!以后時間還長,可以經(jīng)常調(diào)理。今天就給我捏捏吧?”我說走走經(jīng)絡(luò)也行,便讓他坐在凳子上,開始給他治療。約10分鐘后,他身子向我靠過來,我以為他哪里不舒服,還問了他一句。他說沒什么,讓我繼續(xù)給他治療。又過了一會,他忽然站了起來,我以為他要出去,便向床邊讓了一步。這時,他推了我一下,我站立不住,倒在了床上,他順勢上來抱住我,壓在我身上……我想反抗,可全身無力。完事后,他起身把我扶了起來。一個我敬重的男人竟然干出這樣的事,我感到非常氣憤,拿了衣服就要離開。他把我拽住了,用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說:“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純,現(xiàn)在像你這樣的人太少了,幾乎沒有……你和你的身體一樣非常純潔,在這個復(fù)雜的社會里,你能保持這么純潔,我想這是多么不容易。我會好好疼你的。”他的目光是那樣慈祥。
他最后幾句話澆滅了我的怨憤。他和我只接觸過幾次,打過幾次電話,竟說出這樣體貼的話,責怪的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剛才的事情就算了。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說完就離開了他的家。我剛進自己家門,電話鈴聲就響了。原來是趙忠祥打來的:“到家啦?還疼嗎?沒關(guān)系,就是疼,也是人的生理現(xiàn)象……你先休息,一會再給你打電話。”
我現(xiàn)在還時常懷疑自己,我是怎么了,我當時就被他這樣“溫柔”所迷惑,就被他的這些“細心”蒙蔽,就這樣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為了他,我沒有自我,為了他,我放棄家庭。
誠如趙忠祥后來說的話,他有一張魔網(wǎng)能罩住女人,使你無法逃開,除非他踢開你。有了第一次后,我們很快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從此,我們開始了長達7年的婚外關(guān)系。
2006年11月15日 晴
我感覺到一些幸福,這個幸福來自家庭之外的激情。
趙忠祥有時候像個孩子,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非常膩人。最初幾年,他與我交往相當頻繁,不管天冷天熱,刮風下雪,每天都要打電話給我,短的幾分鐘,長的一個小時。最多的時候,一天打過20多個電話,最少也有2、3個。剛開始我沒有手機,很不方便。為了和他溝通方便,我省吃儉用,攢了幾個月的錢終于買了一部5100元的手機……
他還經(jīng)常找我約會。我們幾乎在任何地點都留下我們的“痕跡”:在他家、在賓館、在朋友家、在車里,我也沉浸在虛幻的快樂之中。有一次,一位朋友讓我?guī)退丶遥w忠祥知道后說:“那我們就一起去吧。”那天我記錯了樓層,去開別人家的門。趙忠祥隨后就到了。幸好那戶人家當時沒人。事后,他把我狠罵了一頓:“你做事太不牢靠了,今天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抓到警察局,你叫我趙忠祥的臉往哪擱?”我被嚇出一身冷汗。
在一起的時候,他要我給他做保健按摩,為他修指甲、補褲扣……但最多的還是要我做愛。趙忠祥幾乎把做愛當成了一門修身手段。每次做完,還要總結(jié)一番,哪方面沒做好,就說下次加以改進……趙忠祥好幾次抱著我,捧著我的臉幾次對我說:“嫁給我吧,我會好好待你。”讓我感覺真的有愛情存在。作為一個女人,能夠有一個男人這樣對你,覺得最幸福的生活也不過如此。對于他的“要求”,我總是盡量滿足。而他說“要我嫁給他之后”,我更加毫無所求的為他付出。有一年冬天,他忽然說想吃新鮮紅棗,我跑遍北京的大小超市,花了兩天才買到。
他寫的那本書出來后,我又跑了4天,讓城區(qū)所有大小書攤都擺上了他的書。和他在一起的前幾年,雖然我很快樂,但是我依然還是很清醒,我知道我們之間就是“情人”關(guān)系,因為他是“名人”,不可能和我結(jié)婚,但是他能夠這么說,我已經(jīng)很開心,而且我也不奢望和他有什么結(jié)果,心里暗暗下了決心,只要他一直這樣對我,我就這樣當他一輩子“背后的女人”。
1997年11月,我發(fā)現(xiàn)懷了孕。那段時間我和丈夫沒有夫妻生活。我告訴了趙忠祥,他當時一愣,我感覺到他的情緒發(fā)生了變化,其實我知道是我說出來是什么結(jié)果,我就是想知道他的說法。他用他充滿磁性的聲音轉(zhuǎn)口就說:“很好啊,我很高興我還有這個能力,你身體也不錯啊。”但當我問他怎么辦,他也不說要打掉也不說留下:“你是不是要在工作方面更加努力一點,做個好大夫,不要有其他事情來干擾你。”我說孩子一天一天在肚子里面長大,該怎么處理,他說:“我他媽的也想生個十個八個,但是中國的政策不允許,我自己的孩子你以為我不想要。”
我再怎么問,他就是不說一個具體的處理辦法,問多了他顯得不高興,“這是女人的事,最好自己處理,不要告訴男人。”我顯得有些不高興,他就抱著我說:“寶貝,你去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會心里默默為你祈求給你保佑的。”他總是能夠在你很生氣的時候,給你“甜蜜的果子”。我后來想想,這個就是趙忠祥的厲害之處,他總是能夠讓你在他的“甜言蜜語”中迷失自己,按照他的要求去辦,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什么。
我沒再說什么,自己一個人跑到醫(yī)院做了人流手術(shù)。
2006年11月19日 晴
頭兩年,趙忠祥對我還不錯。每次通話都甜言蜜語,覺得為他付出,再怎么辛苦也值得。趙忠祥時常對我說,要我好好跟著他,除了給他做保健之外,還可以慢慢幫他談一些事情,說會和我在一起一輩子。我當時也很動心,從內(nèi)心覺得他確實是需要我。為了更好的為他服務(wù),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我在2000年上半年,我報考了北京某醫(yī)學院,本來我是要學針疚骨傷,趙忠祥卻要我改學中醫(yī)專業(yè),好給他做保健醫(yī)生,一輩子伺候他。既然他要求,我也沒有意見,順從了他的要求學了中醫(yī)專業(yè)。因為要經(jīng)常接觸一些外面的朋友,為趙忠祥談一些事,他希望我能夠提高一些“談判技巧”,我又報考了某大學企業(yè)管理研究生班。
因為上學,必須放棄工作。沒有了收入,我和孩子的生活怎么辦?被他誘騙這么多年,除了一包巧克力和一瓶香水,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他任何禮物,更沒有向他要過一分錢。但這一次,我真想得到他的一點幫助,好安心完成這四年學業(yè),實心塌地的幫他。
我剛說了我的想法,趙忠祥冷冷地說:“你看著辦吧!”后來,他勉強答應(yīng)我一萬元作學費。2000下半年,我辭去工作,開始上學。同年,我又報考了某大學。交了第一年的學費后我一一無所有了。為了生計,我只得給人去做保健醫(yī)生,每天清早上午上課,下午就去上班,掙點零花錢。趙忠祥知道后,叫我放棄打工,并斷斷續(xù)續(xù)地給了我一點生活費。
這時,我的這些情況終于被我丈夫發(fā)現(xiàn)。我主動提出與丈夫離了婚。孩子判給他,我搬出原來的家租房單過。
但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明顯感覺到他慢慢在疏遠我,很長時間也不和我聯(lián)系。慢慢的發(fā)展到開始罵我,什么粗話都罵得出來,有時罵完之后又向我道歉。記得他第一次罵我,是因為我怪他幾次食言沒帶我出去玩,這時他露出本相,直率的說:“我就是騙你,不騙你騙誰去?”我非常驚異。以后他更是常常罵我。話不投機,他在單位遇到不高興的事,也罵,后來我實在忍無可忍,也和他對罵。
我越來越難以承受,就尋找辦法脫離他的魔掌。我有幾次機會出國發(fā)展,但趙忠祥知道后,堅決不讓我走,他威脅說:“你能走到哪去?你能逃出我的手心嗎?”我忍氣吞聲,沒有離開他。然而沒想到,他對我又開始了肉體的虐待。有幾次在一起,他用刀割我的手臂,用針沾了他的唾沫扎我的下體,說是消毒。我痛得喊叫,他卻興奮不已地說:“寶貝,你不知道這樣做,我有多快樂,讓我扎扎吧。”
趙忠祥虐待成性,即使我在經(jīng)期,他也要與我發(fā)生關(guān)系。我不愿意,他就罵我打我,迫使我屈服。2000年上半年,我的泌尿系統(tǒng)因此受感染,治療不及時,導(dǎo)致腎炎。趙忠祥對我的虐待從2000年持續(xù)到2001年3月,我的手臂上至今還留著他用刀割的傷痕。2000年,趙忠祥姐姐的死,給他心頭蒙上一層陰影,有一次他對我說:“我們家人都很短命,我60歲的人了,恐怕也活不長了。”因此他要性虐待,及時行樂。
2006年11月23日 晴
回憶是件痛苦的事情,常常讓我回到哪個每天精神恍惚的日子。我是個普通的女人,只希望有個安定的日子,平淡的過一輩子。我現(xiàn)在認真想想,如果當時趙忠祥能夠給我一些安撫,讓我能夠平靜的生活下去,也就不會發(fā)生后面的所有事情,我不是個過分的女人,我是個大夫,我所有的病人都說我是個好的人,溫和、善良。
2002年,我和趙忠祥的關(guān)系幾乎到了“撕破臉”的地步了。我現(xiàn)在想起來,因為哪個時候我失去了所有,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真的失去了理智,每天就追著趙忠祥要見他,討個說法,而越是越這樣,趙忠祥就越是躲避。哪個時候我?guī)缀醑偪窳恕S浀糜幸淮危以诿返貋喗o他打電話,說我要見他,他說他現(xiàn)在在某某大廈,不能夠和我見面,我當時很著急,我說我可以去找他,給我一個說法。我覺得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為了付出了所有,而他連見個面都不愿意,我就一邊給他打電話,一邊對他說,如果你不和我見面,我就打110,我一邊給他打手機,一邊走到大堂打插卡電話。他就在電話里面破口大罵:“饒穎,你這個賣X的,你詐我100萬,我X你媽”。我也在電話里面對罵:“趙忠祥,我X你媽。”
9月,我11歲的兒子高燒不止,前夫因事不能照料他,我正處在精神恍惚之中,沒有在意兒子的病,燒了整整三天才送進醫(yī)院,病雖治好了,但身體在高燒中受損。如今我一看到兒子,就如刀割。
為了揭穿趙忠祥的幕后鬼影,2002年下半年,我開始尋求媒體的幫助。趙忠祥得知后說:“我堂堂中央電視臺主持人,人見人愛,誰會相信你的話?告訴你,我會處處設(shè)障礙,讓你什么也做不成。”有一天,我接到一個匿名電話。一個男子惡狠狠地說:“你再為趙忠祥的事東找西找,我叫你和你兒子出車禍”
自從認識中央電視臺主持人趙忠祥后,我為他做過流產(chǎn)、帶環(huán)手術(shù),自殺過兩次,但始終沒有逃脫被他欺騙、控制、虐待的命運。為了他我不僅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庭,而且還失去了原來的健康,患有腎炎、糖尿病、神經(jīng)衰弱等疾病。但他還不放過我,幾次設(shè)圈套要把我送進監(jiān)獄,并威脅說讓我和兒子出車禍……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也無所畏懼。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留給我的傷害還在,我會繼續(xù)努力,不揭穿趙忠祥的真面目決不罷休。為了他,我會出了7年的時間,也犧牲了家庭的幸福,惟一的收獲就是,我終于看穿了他的卑劣。
(5)
2006年12月3日 多云
我早就說過,回憶是件痛苦的事情,那些老在腦子里出現(xiàn)的事情,也常常讓我能時刻感到以前那些恍惚的日子。
這些天來,我收到了不少網(wǎng)友的郵件,也得到了很多支持,非常感謝大家。也許很多人都懶得聽我說這些話,我也不愿意去辯解,我只是希望那些罵我的人,當這件事情的熱度過去的時候,能想一想每個人的感受,能理解一下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弱女人。
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只希望有個安定的家庭,平淡的過一輩子。但卻一直無法如愿,至少,這個愿望到今天還沒實現(xiàn)。
今天的情緒很低落,也想起了很多往事。回想起我跟趙忠祥的在一起的七年多,并不是每一天都在吵架,其實也有很多的關(guān)心。但讓我傷心的是,到后來我才知道,關(guān)心只是我一個人做的。
這么多年來,為了他,我真是幾乎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有一次,臨床上一個朋友給我500塊代金卷,是百盛的,我沒舍得給自己買點東西,我至今也沒穿過名牌,看他襪子破了,我一點也沒有猶豫地為他買了皮爾卡單的襪子。趙忠祥是穿44號號碼的鞋,當時我給他買了三雙,一雙大概是80多元,本來剩下一百多,我還想給他買別的,但是不夠了,只好把襪子先給他送去。
說實話,為他買襪子的時候,心里也覺得很愛他,很愿意去關(guān)心他,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自己什么都舍不得,卻什么都肯給他買,真的很復(fù)雜。
是啊,到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沒得到。
(6)
2006年12月10日 多云
母親來到北京住院已經(jīng)八天了,上個星期,我白天上班,晚上就去醫(yī)院陪著她。她很堅強,這一周基本上沒有進食,滴水不沾。
我知道她的病所產(chǎn)生的痛苦,我給她按摩身體,這樣可以減輕一些她的痛苦。雖然看到病人的痛苦,聽到病人的呻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但當真的感受到我媽的痛苦的時候,我顯的手足無措。一整夜一整夜的我不敢睡覺。周末在給媽清理排泄物的時候,我突然就想起來我小時候媽給我端屎端尿的場景。
給她清理完了,我蹲在她的床頭,在她耳邊說“你會好起來的”。媽媽可能沒聽清楚我說什么,只是擺著手讓我去休息一下。
第二天下午,我回家了一趟,感覺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在床上躺了兩三個小時。明明困的很,卻怎么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下去,又突然就驚醒了。也許是因為母親接下去的藥費還沒有著落,也許是這幾年生活的壓力。自從和老趙的事情公布于眾之后,我的生活就陷入了一片漆黑的泥潭,讓我喘不過氣來。
(7)
2006年12月12日 霧
總算又熬過了一周,我今天沒有去上班,給在我這里治療的幾個病號打了電話詢問了一下情況,因為我家里的事情耽誤他們的治療,我覺得十分的過意不去。
今天我決定不能只是坐在病床前了,我要為我母親做些什么。我聯(lián)系了在醫(yī)學院的老師,老師給我介紹了一個三甲醫(yī)院的主任醫(yī)師來醫(yī)院會診。
會診結(jié)束后,醫(yī)生給我介紹了一下母親的病情,我要給她出診費,她說什么也不要,就打車走了。看著車漸漸的遠去,我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感到臉上滑過兩道熱淚。
母親這一個多星期的治療費花光了我所有的積蓄,昨天一個網(wǎng)友知道了我目前的經(jīng)濟狀況,也知道今天我要給母親找醫(yī)生會診,就安排了他的司機開著他的車來幫助我,并借給了我五千塊錢。我今天到處跑多虧了這個網(wǎng)友和司機朋友。
早上沒有吃飯餓的我胃有點疼,司機看到了對我說“你也是醫(yī)生,應(yīng)該知道自己先把自己照顧好了”可能陷入太長的黑暗太久了,最近每個人,哪怕是一句關(guān)心的話,一杯熱水都能讓我很感動。
有時候我還會想,如果生病的是趙忠祥的家人,是趙本人我會怎么樣?我會不會全力以赴的去做?會不會不顧一切的救治?
我想我是會的,即使我對趙的恨的咬牙切齒,但是他要是病了,病的這么重,我還是會去照顧他,會去想辦法救治。
(8)
2006年12月15日 風
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按我姐姐的話說就是一部小說,一部傷感而情節(jié)跌蕩的的小說。醫(yī)生的會診結(jié)束了,我母親的也正式確診是患了癌癥。沒有告訴母親已經(jīng)確診的結(jié)果,但是母親好像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會診結(jié)束后就說要回老家了,可能是自己覺得也快不行了,最后的時刻要在老家靜靜的渡過。
所以我決定要帶她回老家,但是這段時間我已經(jīng)是身心疲憊。帶著一個身上插著三根管子的老人,該怎樣才能回到老家呢?火車時間太長,只能選擇飛機。我定了三張飛回老家的機票,打完折一共兩千多塊錢。用了好心的網(wǎng)友借給我的錢。
但是后面的困難超出了我的想象。飛機不讓病危病人登機,要醫(yī)院開無生命危險的證明才允許登機。我來回的在醫(yī)院和機場間奔波,繁瑣的手續(xù),復(fù)雜的流程,讓我感覺到這次可能真的回不去了。但是一想到病床上的母親,我就對自己說這次無論如何要把母親帶回家。
為了通過安檢,前天晚上我往母親的臉上涂了一層厚厚的蘆薈。想讓她第二天能看起來精神一點,順利的登機。然后聯(lián)系好了老家那邊的救護車,次日在機場接我們。
今天早上五點多,我拆下了連在母親身上的氧氣管,排泄管,和胃管。把母親扶著坐了起來,不知道是昨天晚上的蘆薈起了作用,還是母親知道要回家了心情好起來了。今天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我又給她化了妝。
然后坐車到了機場,我擔心饒穎這個名字耽誤了登機,就讓姐姐自己去取登機牌。在踏進機艙的那一刻我才感覺心落了回來。我準備把在醫(yī)院的輪椅送回醫(yī)院的車上,沒想到正是這個舉動引起了機場人員的懷疑,他們以病危病人不許登機為由,讓我們下機。
我沒路可走了,撒了個謊,寫下了保證書。飛機晚點了半個小時之后起飛了。
到了老家的機場,救護車早已等在那里,直到到了醫(yī)院,我全身像散了架一樣。
(9)
2006年12月21日
感謝大家一直關(guān)注我和我母親,母親被確診為癌癥晚期,我現(xiàn)在就想在她身邊陪著她,幫她減輕痛苦。
這段時間就不來博客了。任何事情都要有個句號,我該怎樣畫出我的句號?
(10)
2007年11月5日
我的官司終于徹底贏了。
2003年以來,我被媒體掀起的巨浪拋向了空中,失去了方向,沒有了根基,我也成了“氣球”新聞的源頭。
同樣,我和趙忠祥之間的恩恩怨怨也被披紅戴綠,粉飾了大半個河山。
我歡迎真實和客觀的報道,但拒絕以詐傳詐的新聞報道。極個別的報紙和網(wǎng)站對我運用了人身侮辱和誹謗的語言,諸如“無聊”“陷害”“詆毀”“糾纏不清”,為此,我感到了無奈的憤怒。
也許,大家認為我就本該如此,可我是一名被別人玩弄后又被拋棄的弱者,是一名需要社會保護和溫暖的女性,我有自己的良知,有自己的奇特遭遇,更有自己做人的尊嚴。
盡管我與趙忠祥的是非沒有公斷,盡管趙忠祥的“金牌主持”象擎天柱一樣遮天蔽日,盡管我的感情和價值因此被完完全全的忽略不計了。
這次,我慶幸我選擇了一名非常稱職的律師,為我進行了成功的訴訟,我的名譽權(quán)官司從一審到二審都贏了個干凈利落,不僅報紙對我公開賠禮道歉,而且被訴媒體也被裁判給予了侵權(quán)賠償。
當然我要感謝我的律師,是他運用嫻熟的技巧和縝密的思維,以及審時度勢的氣魄,將法律的陽光灑進了我塵封的心田。是律師給了我法律,是法律還給了我做人尊嚴。
也許,陰霾即將蕩去,天邊的蔚藍又將好心情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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