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周末，兩個哥哥一回到家，便開始全屋找刺。

“小妹，咱媽多長時間沒洗澡了，這剛一進門，便聞到一股子尿/騷/味。”大哥捂著鼻子瞅了我媽一眼后，便去了客廳。

“大哥說得對，這家以后還能待嗎？臟衣服一大堆，還亂糟的跟垃圾站一樣。”二哥附和道。

這兩日我媽有些重感冒，她本就有哮喘，現下經常憋得喘不過氣來。

連著兩晚，我每晚要緊急給她霧化三次，噴氣霧劑五次，她又小便失禁三四次。

我已經連著兩天兩夜沒合眼了，沒想到，兩個哥哥一進門，不說幫忙，卻開始挑刺。

只是這次，我不想忍了：“你們批評的都對，我確實是個不合格的閨女，從現在起，換你們來。”

真是做得多，錯得多！

說完，我打算去另一個臥室補覺。

只不過，想到我媽情況，我還是交代兩個哥哥：“20分鐘后咱媽要吃感冒藥，再半個月小時后給她霧化一下，還有咱媽今天大概率要大便……”

“好了，好了，真啰嗦……”哥哥們全不耐煩。

他們從小就煩我碎嘴子，我媽臥床后更甚。

真不是我啰嗦，是我媽上了年紀，身體就跟一張紙一樣，一捅就破，若不好好照顧，命就沒了。

02

盡管我交代的事無巨細，但臨到喂藥時，大哥還是著急地敲開了臥室門。

“小妹，這藥喂不到咱媽嘴里怎么辦？”

“你看著辦！實在不行，自己吃了。”我懶得搭理他，繼續睡。

又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媽因為呼吸道有痰，憋得滿臉通紅。

“小妹，小妹，快救命……”二哥著急忙慌地沖進臥室叫我。

我生怕我媽出意外，趕緊起身，過去用吸痰器幫她把卡在嗓子里的痰吸出來。

在我們家，只要我在，哥哥們啥事全指望我。

其實，我媽這個樣子已經三年。

兩個哥哥除了會說兩句風涼話，實質性的照顧一點也沒有。

制氧機、霧化器、吸痰器，甚至最簡單的氣霧劑，他們都不知如何操作。

看到我媽恢復正常后，大哥慢悠悠說道：“小妹，你也伺候咱媽習慣了，我在這實在幫不上忙，我這就回去了。”

眼看他就要走，我說道：“大哥，先別走，你留下來伺候咱媽，我這總是照顧的不周到。”

接著我對二哥說道：“二哥，你跟大哥做個伴，咱媽白天晚上都離不開人。我怕大哥連軸轉，吃不消。”

說完這話，我立即拿上包離開了。

不是我不厚道，實在是他們哥倆太不懂得感恩。

我媽臥病在床這三年，我沒日沒夜照顧，他們總說：“女兒是媽媽的小棉襖，照顧媽媽是應該的。”

可他們也是我媽的孩子，不是嗎，兒女照顧父母，天經地義。

03

小時候，有兄弟姐妹是幸福，因為那時大家天真無邪。

長大后，因利益、各自小家庭等原因，兄弟姐妹多，關鍵時刻不見得能用得上。

當初，照顧我媽這事是我主動提出來的。

那時，大哥家兒子要結婚，他家條件不太好，若大哥沒了收入，日子怎么過。

二哥是他家唯一的勞動力，那會兒，二嫂娘家媽也癱瘓在床，她沒工作。

我家相比他們兩家，客觀條件好不少。當時我家兒子剛上高中，距離結婚還有好幾年。

再說，我老公是做生意的，掙的相對多一些。

就這樣，我媽完完全全交給了我一個人照顧。

要說有沒有怨言，自然有的。畢竟老小孩嘛！很多時候，她愛無理取鬧。

但誰讓她是生我的人呢！

我媽能養我小，我自然要養她老。

哥哥們之前無論說多么難聽的話，我都不放在心里。

因為，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

但今天，我真的繃不住了，可能是連續熬夜，身體疲憊，進而情緒有波動。

04

照顧父母這些小事，倒說不是多難，就看你用不用心。

這不，我剛到家一小時，大哥的電話就打來了，“小妹，制氧機怎么用？”

這年代，網上視頻一大堆，想學啥沒有。

“自己研究。”

過會兒二哥電話又打來：“小妹，咱媽中午吃啥？”

“烤鴨、燒雞、酸辣粉、米線、炒菜，你們看著安排就行。”我生氣反懟道。

我媽這種情況，能有力氣喝粥就不錯了。

“小妹……”

“小妹……”

終于到了晚上九點，二哥跑來我家，二話沒說，拉上我就跑。

“咱媽又快喘不上氣了，救命！”

折騰一番，到了十點。

大哥二哥雙雙耷拉著腦袋坐在客廳。過了好一會，大哥終于開口：“小妹，以后照顧咱媽的事還得你來，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根本搞不定。”

二哥趕緊附和：“不讓你白辛苦，我和大哥商量好了，從今后，我倆一人給你1500元。”

“小妹，大哥求求你好不好？”

見我不應聲，大哥突然放低態度。

其實，我們兄妹仨對我媽都很好，大哥二哥也很孝順，家里吃的喝的，還有那些儀器、藥物，都是他們掏的腰包。

畢竟，我爸走的早，我們一家四口相依為命了這么多年。

二哥也眼睛紅腫，求著我。

“好了，你們就放心把咱媽交給我。”

我拒絕了他們給的錢，但每到月初，他們還是如期把錢給我轉過來。

算了，給，我就收著。

雖說贍養父母是子女應盡的義務，但是在當今物質社會，沒有錢寸步難行。

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共同讓老人安度晚年，這是我們做子女的責任。

父母生養我們一場，我們用力盡孝，也是一種反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