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7月7日是星期天,這天早上5點半,開國中將福州軍區司令員皮定均如同往日一般起床、洗漱,隨后長子皮國宏陪同他一起散步。
就在這個時候,路邊的廣播突然傳來聲音:“中共中央、國務院、全國人大沉痛宣告,第四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長朱德同志不幸逝世.......”
皮定均還有些不太相信,他看向兒子皮國宏,問道:“國宏,你聽見了嗎?你再聽聽,是真的嗎?”
皮國宏此時已經眼含淚水:“爸爸,是真的,是朱德,朱德元帥......”
皮定均忽然感覺到全身沒了力氣,他低著頭,有些力不從心地說道:“真糟糕,又走了一位,又走了一位......”
早上6點半,全家人都知道了朱德元帥去世的消息,吃飯時,飯桌上大家都很沉默,吃完飯,皮定均立刻給福州軍區參謀長惲前程打了電話:“飛機準備好了沒,馬上走,越快越好......我還要參加朱老總的追悼會。”
再過幾天,東山島要舉行一場軍事演習,皮定均這一天,正準備前往東山島視察準備工作,此時,皮國宏開口了:“爸爸,我跟你一起去吧。”
皮定均看向兒子,沒有多說,皮國宏似乎是解釋:“我跟您去,一來是可以學習,二來是可以幫助您的警衛員一臂之力。”
皮國宏話音落了以后,皮定均沒有說話,他的沉默代表著同意。
早上九點半,皮定均帶著兒子與其他同志一同坐上了伊爾-14型號飛機從福州出發,他們要先到漳州,然后再從漳州乘坐米-8型飛機前往東山島。
只是令皮定均夫人張烽沒想到的是,11點15分,再次聽到將軍的消息,是飛機撞上了閩東的一座山峰。
把她介紹給我當老婆
1940年時,皮定均還是太行軍區五分區的司令員,8月的一天,他正在涉縣與縣長交流工作時,沒想到一個看似十七八歲的姑娘闖了進來。
皮定均目不轉睛的看著小姑娘,誰料小姑娘卻看他都不看一眼,她是來找縣長匯報工作的,匯報完工作,她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直接扭頭轉身走人。
說實在的,皮定均是有些喜歡這個小姑娘了,他直接問縣長:“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結婚了嗎?”
縣長解釋道:“她叫張烽,城關人,十七八歲了,我們縣的婦救會主任,至于她有沒有結婚,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這一年26歲的皮定均還未娶親,他很相信一見鐘情,認為張烽就是自己那個生命的另一半,在愛情面前,他可不想因為害羞而錯過。
所以,皮定均直接對縣長說:“我給你個任務怎么樣?你看看這個姑娘結婚沒,如果沒結婚的話,把這個姑娘給我介紹介紹,做我的老婆。”
皮司令員果真是雷厲風行,縣長聽后雖然很驚訝,但她還是一口應承下來:“我去說說看,但她同不同意,那就再說了。”
哪知縣長找到了張烽,張烽卻說了一句話讓她哭笑不得:“他那么好,你嫁給他不就行了。”
事后,縣長找到了皮定均,苦笑著說:“司令員哎,你交給我的任務,我沒完成。”皮定均笑了笑,沒有在意,但他始終都沒有忘記張烽。
差一點錯過
1941年,五分區來到了一位懂文藝的女同志,她長得也漂亮,而且還在北京參加過“一二九”大學生運動。
第一次聽皮定均演講,這位女同志就被皮定均給深深吸引了,她看著皮定均侃侃而談的樣子,對旁邊的人問道:“同志,司令員的文化水平一定很高吧。”
旁邊的人笑了笑:“他一天書都沒念過,長征途中,他從戰友的書包上學認字,后來才會看簡單的電報,許多東西,那可都是別人念給他聽的。”
女同志尷尬的笑了笑,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對皮定均的仰慕,因為女同志是宣傳干事,經常與皮定均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兩人也很快熟悉起來。
一天,皮定均偶然遇到了女同志,就說道:“人家都說你的文化程度高,我想請你做我的老師可以嗎?”
女同志當然答應了下來,之后,她但凡會的,全部都教給了皮定均,《孔雀東南飛》《木蘭辭》等等,后來女同志還給皮定均上了數學課。
日復一日的接觸中,連警衛員都察覺到了,每次司令員從前線回來,總是心情很好,一次上完課,皮定均正式向女同志表達了愛意。
只可惜女同志并沒有正面回答,而讓人沒想到的是,他們的相愛,也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一重重壓力向他們襲來。
當劉伯承師長將皮定均喊去談話后,人們驚訝地發現,皮定均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而那位女同志也被調往了師部,這段感情還未開始,便已夭折。
皮定均的心里在坦然的同時,又想到了張鋒。
戰火中的愛
1942年,皮定均打聽到張烽被調到太行區委黨校去學習了,他就找到了謝富治的愛人劉湘屏,希望劉湘屏能夠給自己做個紅娘。
劉湘屏也是個老好人,就同意了,可是張烽一問劉湘屏要給自己介紹對象,她搖搖頭。
對此,劉湘屏也不死心,她反而趁著部隊一次演出,特意將皮定均與張烽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張烽的性格很倔,整場演出,她始終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皮定均看著張烽,覺得自己越來越稀罕她了。
演出結束后,張烽給劉湘屏寫了一段話:“劉科長,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是學習斗爭,而不是談戀愛。”
劉湘屏將紙條拿給了皮定均看,皮定均有些失落,他覺得可能真的是自己一廂情愿了,就在他準備放棄時,劉湘屏卻說這件事要堅持下去。
皮定均又燃起了信心,不久,五分區來了一個新政委徐子榮,到任前,劉伯承特地囑咐徐子榮要他關心皮定均的婚事,徐子榮拍拍胸膛:“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就這樣,來到根據地后,徐子榮找到了張烽談話,決意撮合她與皮定均,張烽心里還是不愿意,她說要回家和家人商量。
哪知徐子榮神秘的笑了笑,她還未回家,姐姐可來了,原來皮定均把她家的工作做到前面了,直到這個時候,張烽終于知道,原來皮定均是真心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
就這樣,張烽終于松口了,她開始與皮定均接觸,兩人于1943年6月結為了夫妻。
與兒子一同意外身亡
張烽這個人很純粹,如果沒愛,那就不愛,如果愛了,那就愛到底,盡管皮定均與張烽之間并沒有什么戀愛經過,但是他們結婚后,在戰火中,兩人的感情急速升溫。
后來,張烽相繼生下了7個孩子,只可惜最后活下來5個。
1976年,是張烽與皮定均享受的第33個年頭,時間不長,兩人都還很年輕,皮定均不過60歲出頭,無論怎么說,兩人都應該到一個“金婚”吧,只可惜意外來的那么快。
1976年7月7日早上,就在皮定均出門前,張烽還專門問了皮定均,要不要喝一杯茶,皮定均搖搖頭。
令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之間最后一面,居然如此匆匆。
中午11點,皮定均與兒子皮國宏坐飛機意外失事的消息傳來后,張烽表現得鎮定自若,她將喪事安排得井井有條,可是夜深人靜時,她臉上的淚水卻一直都沒干。
后來經中央軍委派來的調查組調查,飛機的失事是場意外,但飛機為何成為了意外,卻成為了不解之謎。
皮定均后來被評為了烈士,張烽后來將丈夫的骨灰收殮,安置在了八寶山革命公墓,15年后,應豫西老百姓的請求,皮定均的一部分骨灰被安置在了登封烈士陵園,另一部分,則是按照張烽的請求,安葬在了飛機失事的山頭。
當時張烽最大的愿望,就是在百年之后與丈夫、兒子一起長伴在這山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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