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夏沫,今年27歲,是家里的獨生女。
我爸媽早年做批發生意攢了點家底,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在我們這二線城市,日子也算滋潤。
眼看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卻佛系得很,爸媽也挺開明,他們也沒催婚。
唯獨我姑姑特別上心,她三天兩頭往我家跑。
“沫沫啊,你現在單身自在,可老了躺床上,連個遞熱水的人都沒有!”每次來,姑姑都念叨個不停。
我心里直犯嘀咕,面上卻笑著接話:“過日子又不是趕集市,何苦非得跟著別人的節奏走?再說了,我這不是還沒遇到對的人嘛。”
這話聽得姑姑眉頭直皺。
可她話鋒一轉,又開始提表哥:“你看你表哥多懂事,從小就跟你爸媽親……”
說來也怪,打小起,姑姑就經常把表哥往我家送。
理由嘛,無非是她和姑父工作忙,經常出差;再不就是念叨著親戚間就該多走動。
表哥文博呢,嘴也甜,總是“舅舅長”“舅媽短”地圍著我爸媽轉悠。
時間一長,爸媽對他喜歡得緊,真當半個兒子疼。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從來沒少過他的份。
慢慢的,姑姑的心思就更活絡了。
她時不時就提起:“等沫沫將來嫁人了,大哥大嫂身邊總得有個人照應吧?到時候就讓文博來照顧你們!”
我爸媽聽得明白,每次都打哈哈:“我們還硬朗呢,再說以后沫沫在哪,我們就跟到哪。”
02
本以為姑姑能消停點,誰知她更來勁了。
那個周末,一大早,姑姑就風風火火地闖進我家,拉著我媽的手道:“嫂子!天大的好事!我給沫沫找了個好對象!”
從去年開始,這種場面就不斷。我每次回家都像趕場相親。
姑姑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可她介紹的“田”不是禿頭大叔,就是媽寶男。這次更離譜,直接蹦出個38歲的老男人。
我本不想去,可爸媽總說:“見見無妨,別拂了你姑姑的好意。”
我只好硬著頭皮去赴約。
見面地點約在一家老式茶樓。一進門,我的心就涼了半截。
姑姑嘴里“精神干練、前途無量”的男人,頭發油亮、一絲不茍,啤酒肚差點把襯衫扣子繃開。
“夏沫是吧?聽你姑姑提過。我在XX單位工作,負責設備采購和維護……”男人公式化的開場,話里還藏著一絲優越感。
飯桌上,他不是拐彎抹角打聽我家生意,就是吹噓自己的“人脈”和“門路”。這頓飯吃得味同嚼蠟。
臨走時,男人接電話,提到我表哥文博找張工談項目招標的事,我的心猛的一沉。回家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
到家問了我媽才知道,表哥就在這個男人手下工作,姑姑是想借我搭關系,幫表哥在單位里站穩腳跟。
我氣笑了:“合著拿我當人情,去鋪她兒子的路?”
這事黃了,表哥也沒能從這“關系”里撈著什么實質好處,姑姑的臉色難看了幾天。
03
只不過,她倒沒氣餒,消停月余又卷土重來。
“沫沫!這回真挖著寶了!”姑姑一到我家,就掏出手機劃拉相冊,“這人叫秦朗,跟你同歲!985畢業的大廠工程師,照片里挺精神,本人比照片還俊!”
本來沒抱啥期待的我,加了微信一聊,居然挺投緣,就約了見面。
秦朗的確本人比照片還帥,陽光開朗,和他在一起很放松很開心,他的談吐、見識都對我胃口。自然而然,我們開始了交往。
然而,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個殘酷的現實很快擺在了我的面前:秦朗是外地人,家離我這里足足有一千公里。
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舍不得放棄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又擔心離家太遠,無法照顧年邁的父母。
姑姑看出我的猶豫,拍著胸脯保證:“傻丫頭!遠怕啥?現在高鐵多方便!家里有我們呢,放心!”
我爸也安慰我說:“沫沫,感情的事,跟著自己心走,你高興就行。”
經過一番思想斗爭,我終于下定決心:接受這份異地戀情,爭取將來有機會再解決距離問題。
和秦朗的異地戀,靠著微信和每月奔來跑去一兩次,還算平穩地過了三個多月。感情逐漸升溫,甚至開始聊年底見家長。
姑姑也總打趣:“瞧,秦朗多優秀!沫沫有福氣!大哥大嫂,你們就等著享福吧!家里有文博照應,啥心都不用操!”
表哥也適時配合,給我爸沏茶,又給我媽端水,儼然一副“孝子”的模樣。
04
端午節那天,我拎著朋友送的燕窩去謝媒。
剛到姑姑家門口,我就聽見屋里的笑聲。
“還是媽您有辦法!”表哥文博的聲音飄出來,“等夏沫嫁去外地,舅舅那套三百多萬的學區房,還能便宜了外人?”
我后頸子猛地竄上股涼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原來這場“良緣”,從根兒上就是算計,而我成了明碼標價的籌碼。
我轉身回家,到家后,我立馬撥通了秦朗的視頻,屏幕那頭,他的笑晃得我眼疼:“沫沫?想我了?”
我舍不得秦朗,畢竟他只是表哥的同學,也是被表哥利用了,是無辜的。
但我又不想眼睜睜看著,姑姑一家吃我家絕戶,防不勝防。
我最后把下午那段錄音發給秦朗,把選擇權交給他。
他說考慮一下。
當天晚上,我還把錄音給我爸媽聽了。我媽氣得直掉眼淚,爸爸則是鐵青著臉叫姑姑對質。
姑姑來了之后,不僅毫無愧疚,還理直氣壯地說:“文博照應你們老兩口,咋還成罪過了?”
“用我家房子當謝禮?”我抄起茶幾上的果籃砸進垃圾桶,“您這媒當得值錢啊,一套學區房當紅包?”
姑姑還要狡辯,我爸突然暴喝:“滾!”
后來,聽說姑姑在家族群罵我白眼狼,表哥文博假惺惺要登門道歉,我統統不搭理。
不久,秦朗給我答復,他也是獨生子,不想離開父母。我不怪他。
05
這事之后,我暫緩了結婚的念頭。過了大半年,生活恢復平靜。
我自己攢了點錢,加上爸媽給的啟動資金,夠買套小公寓了。
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姑姑表面跟我家斷了來往,但那顆攪事的心可沒歇著。
聽我爸說要買房,姑姑一家就像嗅到肉的蒼蠅湊上來。
他們輪番“勸導”我爸媽:“大哥,現在房價松動,誰知道啥時候才見底?急啥!”
“就是啊,舅舅,”表哥文博幫腔,“現金攥手里才穩當,沫沫又不急著嫁人,等房價再降降多好?”
姑父一臉擔憂:“大哥,替沫沫想想,萬一她找個外地對象,這房子不就套手里了?”
我媽煩了:“我們家的事自己清楚!不用你們操心!”
眼看勸不動,等我爸陪我看房選樓了,他們的手段又升級了。
先是陌生中介打我選好的二手房房東電話,開高價“詢價”,攪黃交易。
接著,我看中的新盤樣板間,銷售和我還沒到,就被通知“業主代表”說噪音大不用看。
更氣人的是,有中介偷偷告訴我,有人自稱我“表哥”,在圈里說我“經濟不穩”“家庭復雜”“首付可疑”,硬攪黃我好幾套房。
這明晃晃地針對快把我淹了。我爸氣得臉色鐵青:“他們瘋了?想干什么?”
“變著法兒把咱家錢變成他們的唄,我多花一分錢,你們兜里越少,就是想吃絕戶。”我冷冷戳破。
06
就在我們疲于應付這些陰招時,姑姑居然自己找上門了,臉上掛著“焦急”和“難為情”。
她一進來就拉著我媽的手,眼眶發紅:“嫂子!這回……你們一定要幫幫我!”
我媽一臉警惕,我爸干脆別過臉。
姑姑自顧自說:“文博未婚妻懷上了!女方家逼著我們要婚房!不然不嫁。”
說著,她抬眼看著我爸,滿眼都是算計:大哥!你看……沫沫還沒買房,你們那筆錢……先挪給文博救急唄?
客廳死一般靜。
我媽氣得發抖。我爸臉色漲紅,猛地站起,椅子“咣當”倒地。
他怒吼:“夏秀蘭!你當我傻?你兒子要娶要生,管我們什么事?你也不想想,你們都做了什么?攪黃我閨女買房,潑她臟水!現在還想空手套走她的買房錢?”
“這錢是沫沫的!休想動一分!”我爸雙手叉腰,補充。
姑姑臉色慘白,還想爭辯。
“滾!”我爸指著門,“夏秀蘭!我沒你這妹妹!以后別進我家門!”
“爸……”我趕緊過去扶他,怕他氣壞。
我爸深吸一口氣,轉向我,抄起購房資料拍我手里:“沫沫!房子,下周就買!看中就簽!錢是你的!房子就是你的!誰也拿不走!”
姑姑狼狽地沖出去。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像最后的句號。
07
打那以后,我們家和姑姑一家徹底斷了來往。
后來零零碎碎聽人說,這事兒里頭的彎彎繞繞,才算是水落石出。
姑姑壓根沒打算出婚房,她借著女方懷了孕,壓彩禮不說,還想要女方出婚房,再陪嫁輛好車。
女方家也不是軟柿子,一聽姑姑的話,當場就炸了。
女方心一橫,二話沒說直接去了醫院。好好一個大孫子,就這么被他們家作沒了。
原本是一場喜事,卻被姑姑鬧到雞飛蛋打。
我呢,沒了姑姑家搗亂,很快就買到了合適的房子,從簽合同、辦貸款到拿鑰匙,整個流程相當順當。
捧著那本紅彤彤的房產證,看著戶主那欄清晰的名字,心里那塊大石終于落了地。
搬進新家那天,陽光正好,透過干凈的玻璃窗灑在地板上。我環顧四周,這是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地方。
回頭看看,在廚房里幫我忙活的爸媽,心里頭一下子透亮了。
往后這日子,就像這照進屋里的陽光,穩穩當當地鋪展在眼前,一片清明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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