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復旦大學的高材生，卻主動輟學去當起了演員。

私底下的他人品端正忠厚，可到了戲里卻總以演反派壞蛋出名。

他家庭美滿，兒女俱全，卻跟二兒子關系微妙，甚至直到去世時才聽到對方叫出第一聲“爸爸”。

這位人生經歷遠比電影劇情還戲劇性的演員，就是上影廠曾經最亮眼的“金牌反派”—程之。

與戲結緣，甘心放棄名校

上世紀四十年代，18歲的程之走到了人生的第一個分岔路口。

天資聰慧的他在當時本已經考入了復旦大學經濟系，可謂是前途無量。

然而，程之始終覺得學經濟并非自己所愛，真正讓他魂牽夢縈的行業其實是演員。

程之跟表演結緣很早，用他的話是這么說的：“我在娘胎里就開始聽戲”。

事實的確如此，程之的父母都是京劇發燒友。

而且他們家家境又好，可以經常請一些有名的戲班來家里表演。

在這種熏陶中一天天長大的程之，會迷戀上舞臺并不讓人意外。

而且程之也的確有天賦，小時候“玩票”演了一出《御果園》，便已經讓人大感驚艷。

可漸漸長大的程之卻不想再唱戲，而是打算去學當時剛在中國剛興起的話劇。

程之的父親很不理解兒子的決定。

在他看來，兒子最好的出路當然是在復旦完成學業。

退而求其次也至少該當個京劇名角，干嘛要從頭開始去演話劇？

可程之卻是既執著又大膽，既然家人不同意，他索性偷偷辦了退學，又去考了劇團。

然而程之卻沒想到，演話劇遠沒他想象中那么順利，一連三四年，他都只能演些小配角。

好在東邊不亮西邊亮。

一位電影導演卻看中了程之的潛力，讓他來自己的電影《假鳳虛凰》里客串。

程之嘗過大熒幕的滋味后無比驚喜，他從此心甘情愿走下話劇舞臺，專心演起了電影。

程之后來的發展證明了這個決定正確無比，他很快便被招進了大名鼎鼎的上影廠。

憑借靈氣滿滿的演技，塑造出一個個在當時膾炙人口的角色。

《雞毛信》里滑稽的偽警隊長“歪嘴”、《家》里游手好閑的敗家子“高克定”。

《沙漠追匪記》里陰險兇狠的土匪“金冶中”等。

當然，程之演過最讓現在的觀眾記憶深刻的角色。

又莫過于央視版《西游記》里的金池長老。

雖然金池長老只有短短的一集戲份，但程之的演技實在了得。

無論是角色人前的洵洵儒雅，還是私底下的貪婪狠毒，都被他演繹到位。

尤其是那段孫悟空變化成金池長老的戲份。

程之更是演出了機靈調皮的“猴相”，真不愧是封神級別的演技。

雖然在戲里總演反派，但程之本人的人品卻是公認的正直和真誠。

這一點從他的座右銘：“演戲要生活，生活不演戲”就能看得出來。

可一輩子光風霽月的程之其實也有個讓他有些愧對的人。

那就是他的二兒子程前。

一聲遲來的“爸爸”

早在五十年代，程之就跟劇組的工作人員郭葆璟彼此情投意合。

兩人結婚之后，陸續收獲愛情的結晶，先后生下一個女兒、兩個兒子。

相比于程之一家五口生活紅紅火火，他的二哥卻人到中年還沒有兒子，過的好不落寞。

心地善良的程之不忍心見到二哥郁郁寡歡。

跟妻子一合計，索性把剛出生半個月的二兒子程前過繼給了二哥撫養。

他們還互相通氣約好，這件事不能讓程前知道。

起碼要等他20歲再告訴他真相。

漸漸長大的程前雖然不知道這段陳年舊事，但也發現了家里的一些“怪事”。

“三叔”程之似乎對自己格外愛護，關心程度簡直不比親爹差。

而自己的“父母”也很奇怪，從不讓他喊程之“三叔”，而是喊“三爸”。

紙總是包不住火的，老程家這段過繼兒子的往事慢慢在外面傳開了。

程前14歲時，也在學校里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他把傳言跟自己平時發現的“怪事”一對照，這下子也不由得不心生懷疑。

程前回到家后便開始向家人追問，養父養母眼見瞞不下去了，只好把真相告訴了他。

這下子程前心里滿是尷尬，自己十幾年來當做親生父親的人，原來竟然是自己的二伯。

盡管如此，但程前卻有顆知恩圖報的心。

他感念二伯的養育之恩，便心口如一的繼續把他當做自己的父親。

至于程之，雖然是他血緣上的親爹，而且對他也一直很不錯。

但他心里還是有點別扭，這聲“爸爸”也一直叫不出口。

不過基因畢竟是騙不了人的。

長大后的程前也跟他親爹一樣，滿身的文藝細胞，而且同樣對表演情有獨鐘，考上了話劇團。

但程之在演戲這方面卻不太順利，反而陰差陽錯當上了電視節目的主持人。

沒想到的是，主持人這個行當對于程前來說卻是如魚得水。

形象清俊、談吐風趣的他，很快便成了一代觀眾的“夢中情人”。

連央視也對潛力無限的程前大感興趣，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進入央視后的程前，不僅主持人干得有聲有色，一度成為“央視一哥”。

還與國民女主持董卿有過一段情，這對才子佳人同居6年，幾乎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然而最終還是因為程前想要追尋生父程之的腳步成為一名演員，從而與董卿越走越遠。

這對金童玉女，還是因為聚少離多的現實分開了。

看著兒子事業越來越好，無論生父、養父都是大感欣慰。

尤其是同樣從事文藝工作的程之，平時更給了程前不少指導。

程前也一直在醞釀，希望等到有一天能沖破心里的別扭，叫程之一聲“爸爸”。

然而世上的事往往是經不起等待的，程前還沒等到自己的釋懷，卻等來了程之病危的消息。

那是在1994年，工作操勞、長期熬夜的程之突發心臟梗塞，從發病到去世只過了二十分鐘。

趕到生父的葬禮上，程前心都要碎了。

他趴在程之的耳邊，哭著說了一句“對不起，爸爸”。

雖然這句“爸爸”來的有些遲，但去到另一個世界的程之如果聽到，想必一定也會心滿意足了。

結語

回顧程之這一生，對得起熒幕、觀眾，也對的起自己對表演的熱愛和追求。

雖然與兒子程前的關系不免帶著幾分遺憾的色彩。

但想必他一定也早已經感受到了程前對自己孺慕之愛。

何況程前又出落成了如此優秀和有名的主持人，程之一定也是為這個兒子感到滿心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