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根據馬伯庸小說改編的《長安的荔枝》正在熱播,一時之間,楊貴妃吃荔枝成為熱門話題,這里比較有意思的是角色是張小敬,他以前是西域兵,后來是長安帥,再后來是死囚,然后拯救了長安,免了死罪去看墓地,最后在安史之亂的時候砍死了楊國忠。
現在每每提及安史之亂都會說是因為李隆基寵愛楊玉環導致國家糜爛,這種說法顯然是不負責任,所謂紅顏禍水是男人無能的體現,安史之亂與楊玉環沒有任何關系,與送荔枝更是沒關系,但因送荔枝所引發的后續結果卻是導致安史之亂的關鍵。
古語有云,荔枝一日而色變,二日而香變,三日而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荔枝,被譽為“南國四大果品”之一,荔枝屬無患子科漿果,果皮薄且多孔,采后呼吸作用極強,易失水褐變;果肉含糖量高,果肉晶瑩剔透、甜潤多汁,但在當時它的保鮮難度堪稱水果界的“天花板”。極易滋生細菌導致腐敗。
因此,在唐玄宗時期,趕在荔枝變味之前趕回長安,是唐朝“荔枝快遞小哥”的終極使命。楊貴妃是如何面對從嶺南運來的11天前摘下的荔枝,注定是要耗費無數的錢糧與血汗,正如南宋女詞人李清照所言“大唐的戰馬都去運荔枝了,前線自然就沒用戰馬,打敗仗也就顯而易見了”,后來朱熹看到這番言論也是大為感慨,不想一女子居然有此遠見。這實際上就是說明,晚年的李隆基已經不理朝政了,所有的精力都在運荔枝了。
按古代驛站傳遞公文的速度,一般公文的速度是日行300里,最快的加急公文是日行600里,而從嶺南一路趕來,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再快的馬也要跑上7天左右,到長安已經談不上新鮮了。馬伯庸說需要11天根本就不可能。
正如杜牧筆下那句“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即便如此,驛站還是依舊拼盡了全力,只為護住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等到安史之亂發生,那就是:“禍端本是君王起,何須掩面怨玉環”。
每年的六月初一是楊貴妃的生日,每到這個時候,整個大唐帝國所有的國家機器都在高速運轉,一場比軍國大事還要緊張的工作就會在大唐帝國內部全面展開了。
荔枝的中國本土水果,早期的野生荔枝酸澀難入口,后經人工馴化,不斷完善,因味道獨特、數量稀少,自南越王趙佗定都廣州始,這種嶺南佳果就屢次被列入南越王的貢品名單中。待漢高祖劉邦稱帝后,趙佗選擇歸順中央,南越國由此成為漢朝的藩屬國之一,南越王每年給大漢上進貢的寶物只有鮫魚與荔枝,由此也可見荔枝在當時就已經是“貢品”。但那個是時候送的干荔枝。
漢武帝元鼎元年,漢武帝起兵討伐南越。此行的戰略目標是要把南越國土收歸大漢,漢武帝也希望就此將嶺南的荔枝樹移種宮中,為此漢武帝命人在上林苑修建了世界上最早的溫室大棚——扶荔宮。然而,荔枝移植到關中平原后,水土不服,大面積死亡,在這種情況下,漢武帝于是在嶺南地區設置交州,由地方每年選取優質荔枝進貢,但由于路途遙遠,兩漢的皇帝吃的都是干荔枝。
最初漢和帝劉肇的身體不大好,太醫便建議漢和帝多服食干荔枝,以補血益氣。當時桂陽郡臨武縣(今郴州)的縣令叫唐羌。作為荔枝進京必經之路的父母官,唐羌每年夏天都能看到一隊人馬為了荔枝、輾轉停留數日,又即刻啟程北返,耗費巨大,晝夜不息,唐羌對這種勞民傷財行為,僅僅為了滿足皇帝的口舌之欲,實在的過于奢侈了,于是他給漢和帝上書,意思就是停止這種行為,再就是荔枝未必能治病,漢和帝這位天子真不錯,接到奏報之后,親筆批復:“遠國珍羞,本以薦奉宗廟。茍有傷害,豈愛民之本?其敕太官,勿復受獻。”意思就是從現在開始停止荔枝進貢,漢和帝雖然叫停了荔枝進貢,但已經開始在四川移植荔枝,但味道和成活率顯然不如嶺南。
有一種說法,楊貴妃喜歡吃荔枝,乃源于高力士的推薦。原因是高力士高力嶺南人,因家中變故,才在幼年入宮,由同為嶺南出身的宦官高延福收為養子,遂改名高力士。高力士為了討好楊貴妃,決定將家鄉的特產荔枝引薦至御前,楊貴妃吃了一次就喜歡上了,就此稱為貢品。
當時楊貴妃吃荔枝的運輸路線是,先將荔枝從產地運至廣州,然后再從廣州運抵長安。當時從長安往返廣州,驛路一般有兩條:一條是經洪州,至吉州、虔州,經過大庾嶺至韶州,最后至廣州;另一條是經江陵府,至岳州、潭州、衡州、郴州、韶州,最后至廣州。在楊貴妃所處的盛唐,“荔枝快遞小哥”單程行程至少達5000里,最快速度荔枝送到長安最快也得一個禮拜,根據這個速度,在嶺南吃過荔枝蘇東坡認為,楊貴妃吃的新鮮荔枝應該是靠近長安的四川地區。應該說,蘇東坡的估計是準確的。據《輿地紀勝》記載:“楊貴妃嗜生荔枝,治驛自涪陵,由達州取道西鄉入子午谷至長安才三日,香、色仍未變”。從涪陵到達州,再走子午道,三天送達,古籍上寫的明明白白。
除了楊貴妃和蘇東坡之外,還有一個愛吃荔枝的就是宋徽宗了,為了吃新鮮荔枝嗎,宋徽宗讓人將荔枝果木成棵從土里刨出,移入盆中,經水路送抵開封,在宮中保和殿外精心培育居然活了,如此一來,中原地區終于可以種植荔枝了,雖然產量和質量都不算好。
據清宮檔案記載,自康熙至乾隆的一百多年間,清廷每年四五月份均需從福建運新鮮荔枝進京。這些荔枝一般以宋朝流傳下來的移植技術為主,即荔枝即將成熟之際,差人整棵移入大桶中,隨即用船走漕運小心翼翼地送入京中,即便如此,所產的荔枝也是少得可憐。乾隆二十五年六月二十五日,內務府呈進交來荔枝二十個,乾隆恭進皇太后荔枝一個,賜皇后、令貴妃、舒妃、慶妃、穎妃、婉嬪、忻嬪、豫嬪、郭貴人、伊貴人、和貴人、瑞貴人,每位鮮荔枝一個,余下自己七個自己吃。”
當然現在吃荔枝就十分方面了,任何地方都可以種植,說說你愛吃荔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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