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高中畢業,無論是同班還是不同班,但凡相識之人,大多已逾三十余載未曾謀面。其實,許多人都知曉彼此的大致狀況。然而,因工作與生活圈子的差異,聯系便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減少。
剛畢業返家時,有幾位關系頗為要好且興趣相投的同學,盡管相隔甚遠,平日里也常以書信互致問候。信中,大家分享著自身近況,談及同窗點滴,關切對方生活,從興趣愛好到各類八卦傳聞,幾乎無所不談。
那時候,我們情誼深厚,我篤定這份友誼定能地久天長,每個朋友都愿患難與共。然而,隨著生活的忙碌,大家為生計奔波,友誼似乎也悄然“畢業”。聯系漸趨稀疏,不知不覺間,竟斷了往來。許多人不知彼此身處何方,從事何事,是否成婚,所有的情誼仿佛過了保質期。
其實,這般經歷并非個例,身邊每個人似乎都有過幾個曾經親密無間,如今卻失聯的朋友。至于友情何時消逝,幾乎無人知曉,但大家似乎仍銘記著那些舊友,只是不再聯系罷了。
猶記父親離世后,在整理他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張折疊得極為仔細、保存精心的舊宣紙。緩緩打開,上面記錄著父親十七歲時在學校結拜的十八位弟兄。父親在其中排行第九,每個人都詳細標注著出生年月日、家庭住址,甚至包括父母及弟兄姊妹的情況。然而,我似乎從未聽父親提起過這些人。
父親出生于解放前,接受過啟蒙教育,在當時也算是頗具文化之人。他寫得一手好字,所掌握的語文知識,相比如今的大學生也不遑多讓。我曾聽他講起,許多同學參加革命后都謀得了一份工作。解放后,父親擔任過我們那一片的聯校長,經他教導的學生,如今不少都身居不錯的職位。還記得文革時期,父親曾被關押在一個破窯洞里,那時我尚且年幼。
只記得曾與母親或姐姐一同去看望父親,為他送去吃食。那時的我,實在不解父親為何不回家。后來有一次前往西安,在那兒偶遇父親的一位老同學。聽他們交談,提及好些人,只是那些名字與相關事情,如今我已記不太清,或許名單里的人就在其中吧。不過,他們恐怕也早已斷了聯系。
當年義結金蘭的情誼,不知還有幾人銘記?那些老人或許大多已離世,這份友誼在另一個世界能否延續,也未可知。因彼此人生軌跡各異,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曾經的友誼都鮮少再被提起。
“相見爭如不見”,這話大概并非只適用于愛情,我們的友誼亦是如此。與朋友分道揚鑣,并非觀念不合,不是感情淡薄,也無關距離遠近,而是時間使然。為了生活四處奔波,朋友來來去去,最終留下的寥寥無幾。
曾經的我們無話不談,如今連一通電話都難得。往昔那聲聲殷殷問候,如今卻音信皆無;曾經患難與共的日子,如今只剩不聞不問;曾經說好一起相伴到老,如今關系卻變得不痛不癢......
其實我們心里都清楚,每個人生活都充滿不易,生活壓力也比往昔大了許多。即便有片刻閑暇,也不確定他人是否有空,與其邀約,不如窩在家里,玩玩手機、看看電視,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愿約朋友出門游玩。
能夠地久天長的友誼實屬罕見,多數友誼最終都走向了盡頭。我們都明白,每段友誼都有其期限,切莫奢望每一段都能長久。當友誼無法回到過去,就別再堅信友情永恒。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世間亦無不變之友誼。
有時,離開或許才是對友誼最好的詮釋。畢竟,相伴的朋友或許某天會因分歧而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
因此,我感恩每一段短暫的友誼,也釋懷所有遺憾。
畢竟,每一段友誼都是美好回憶,都留下了難忘印記。
或許,友誼最好的歸宿,便是一段塵封的記憶。
作者簡介:郭高峰,曾用名崤山新雨,洛陽市宜陽三鄉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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