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能汽車展示中心內停放著兩臺威馬汽車。

寶能汽車旗下品牌悠寶利推出微型車A3。

深圳市羅湖區梨園路406號的寶能汽車展示中心內，兩臺寶能汽車旗下品牌悠寶利的“全新”車型A3正對大門，在其背后，則突兀地停放著兩臺威馬汽車。店內工作人員表示，威馬已經被寶能汽車“收購”。另一名寶能汽車內部人士則告訴南都·灣財社記者，寶能汽車正在與威馬汽車交接生產資質等資產。

昨日，記者就寶能汽車“接盤”威馬一事采訪威馬汽車破產重整管理人，得到的回復為“投資人應該是深圳翔飛”。

據悉，深圳翔飛是一家汽車銷售公司，它將兩家相繼于2023年爆雷的車企串聯了起來。時間回到今年初，深圳翔飛作為威馬汽車破產重整計劃唯一報名成功的投資人暴露在公眾視野。記者了解到，深圳翔飛法定代表人不僅是寶能汽車子公司實控人，其關聯方還持有寶能系企業股權。

獲批重整

關聯公司為威馬重整唯一意向投資人

去年初，威馬汽車破產重整管理人在全國企業破產重整信息網發布了《關于威馬科技集團招募戰略投資人的公告》(現已無法查詢)和《關于威馬科技集團招募共益債投資人的公告》。據媒體援引債權人提供的重整計劃(草案)文件顯示，時至今年1月，報名成功的僅有一家名為“深圳翔飛汽車銷售有限公司”的企業(以下簡稱“深圳翔飛”)。

天眼查顯示，深圳翔飛成立于2023年9月，注冊資本為1億元，法定代表人為黃晶，其也是昆山寶能汽車有限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另據股權穿透顯示，該司股東之一的深圳鳳宇企業管理有限公司持有深圳市悠寶佳汽車銷售有限公司30%股權，后者系寶能投資集團成員，其法定代表人張曉同時擔任了多家寶能汽車旗下公司法定代表人及高管。種種跡象表明，深圳翔飛的背后實為寶能汽車。

令人不解的是，充當“白衣騎士”的寶能汽車早已身處窘境。天眼查顯示，寶能汽車集團有限公司被執行金額已超120億元，員工討薪事件頻頻發生。也正因此，深圳寶能中心大廈2號門長期處于關閉狀態，門內安保人員也已常態化戒備——那里有通往寶能集團掌舵人姚振華辦公室的電梯。

如今一地雞毛的寶能汽車，卻要去援助轟然倒塌的威馬?根據戰略投資人的業務規劃和資源整合安排，法院裁定批準重整計劃后，戰略投資人及/或其指定主體后續就要持續投資超過100億元。

時至今年4月3日，上海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已宣布批準威馬汽車重整計劃，并裁定終止重整程序，這意味著，威馬重整計劃獲得法律認可，正式進入重整執行環節，也同時意味著債臺高筑的寶能汽車可能又要有一筆百億開支。

據悉，這筆錢將用于根據重整計劃支付共益債務、清償各類債權及用于復工復產和后續繼續經營專項運營使用，助力威馬完成2025年復工復產的目標。

坊間猜測

寶能汽車正為威馬復工復產招兵買馬

深圳翔飛有意投資威馬汽車的消息隨著時間流逝而沉寂。但近日，記者從一寶能汽車內部人士處獲悉，寶能汽車剛剛完成對威馬的“收購”，正處于生產資質等資產交接的過程中。他還表示，目前寶能汽車的綜合展廳內除了最新推出的悠寶利A3外，還有一臺觀致汽車，和兩臺威馬汽車。

6月18日，記者前往深圳市羅湖區梨園路406號的寶能汽車展示中心，確實看到了兩臺威馬汽車。店內工作人員明確表示，威馬已經被寶能汽車“收購”，不過暫時還不對外推出。

另在某招聘平臺上，一家同樣名為“翔飛”的新能源汽車集團引發關注。該司總部位于上海，招聘崗位包括融資總監、法務總監、總裝技師、整車基地負責人等，主要辦公地在上海青浦和溫州洞頭區，而前者系威馬汽車總部所在地，后者為威馬汽車工廠所在地。這也被坊間解讀為，寶能汽車正在為威馬復工復產招兵買馬。

那么，威馬是否真如寶能汽車內部人士所言被“收購”?深圳翔飛的百億注資又是否落實?昨日，記者聯系到威馬汽車破產重整管理人。針對寶能汽車收購威馬汽車的說法，該管理人僅透露威馬投資人為深圳翔飛。至于深圳翔飛的注資是否落實，管理人表示，目前暫時不方便公布。

而結合前文分析的深圳翔飛與寶能汽車的關聯關系，已可以確認寶能汽車的參與。這在業內人士看來，寶能汽車“除非另有所圖，否則單純想盤活威馬絕非易事”。畢竟短短兩年，威馬已經與主流新能源車企形成了技術與品牌認知的鴻溝，按照頭部新勢力兩年間的研發投入計算，其數額已遠超寶能汽車所提供的百億規模，更別提后者還身負重債。

在此情況下，威馬依舊制定了宏偉的產期戰略規劃。據重整計劃，2026至2027年，威馬將加大研發投入構建全產品譜系，每年1到2款投入車型，其中2027年年銷量超60萬輛，2028至2029年將會有10款全新車型投入市場。

最新進展

辟謠“清算解散”，新車型招募加盟商

寶能汽車近期因一則辟謠聲明重回公眾視野。6月17日，寶能汽車在其官方微信公眾號“寶能汽車BAO”“寶能汽車客戶服務中心”發布《關于公司正常經營的聲明》。

《聲明》顯示，其部分公司在國家信用信息公示平臺上顯示為“該企業已發布解散公示”、“該企業已發布清算組備案信息”、“該企業正在進行營業執照作廢聲明”等，被部分媒體歪曲事實，惡意報道公司及關聯公司發布了解散、清算公告，擾亂了網絡秩序，侵害了公司的合法聲譽。

聲明指出，雖然公司部分董事、監事等高級管理人員已離職，但并不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和經營，公司一切業務不受任何影響均在正常開展，且有新車即將上市。值得一提的是，截至發稿前，上述聲明已被刪除，記者于后臺留言詢問原因，但暫未得到回復。

不過寶能汽車確實有“復活”跡象。其提到的新車是旗下品牌悠寶利推出的微型車A3。該車曾于2022年11月在工信部完成申報，擬于寶能汽車西安和常熟工廠生產，截至目前都尚未量產。6月16日，悠寶利官方公眾號發文新車于深圳工廠下線，這被其視作“寶能汽車迎來復工復產的重要節點”。

目前，悠寶利正在公開招募加盟商。一名負責悠寶利招商咨詢的人士告訴記者，悠寶利采用經銷商加盟形式，“經銷商備一點貨，交付完再向廠家訂貨”。該人士還透露，目前寶能汽車在西安、常熟、深圳、廣州工廠的總產能能達到百萬級。其中，悠寶利A3將于西安和深圳工廠生產發貨，而溫州工廠只會生產威馬。目前加盟代理只針對悠寶利，并已收到幾百家意向加盟商的申請材料。

但悠寶利招商尚處于“意見征集”階段。由于車輛還沒開始量產發布，定價懸而未決，運營保證金、經銷返點等具體的商務政策細節還沒有確定。不過該人士表示“會爭取定在業內比較低的水平。囤庫存也沒有要求，盡量減輕經銷商的壓力”。

采寫/攝影:南都·灣財社記者 陳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