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冬,葉飛拔牙識破日特,直接改寫了車橋戰局。
沒人想到,一幅掛錯朝代的畫像會成為反間情報的關鍵,更沒人想到,蘇北一個西醫牙科診所,竟藏著一部電臺、一套密碼、一條直通日軍司令部的情報鏈。
戰局暗涌與診所疑云
1943年11月,華中戰場形勢驟變。
太平洋方向,美軍在萊特灣擊潰日艦主力,日軍華中方面軍被迫收縮,試圖守住蘇北沿線,新四軍趁機擴大根據地,第一師駐扎在蘇中車橋。
車橋,是交通樞紐,水網密布,鐵路、公路、運河交錯,西邊是涇口,南接高郵,北控淮安,日軍調集獨立混成第二旅團駐守,設有電臺中繼站。
敵人清楚,一旦新四軍突破車橋,他們的蘇北聯絡線就會斷。
葉飛坐鎮。,第一師番號在外,實則番號不足萬人,缺重武器,靠地形與民眾支援,他知道,日軍不會硬碰,情報戰才是開端。
這一帶村民熟,葉飛換便衣,走村串戶,半為調查半為掩護,有一天,一名向導提起,“河對岸多了一家牙科診所,掛著西醫招牌,幾個月了,沒幾個鄉親進去。”
他記下了。
診所開在邵家橋,一個三面環水的小村,橋西是敵據點,橋東是新四軍活動區,地理位置極敏感。但牙科開張后,從不接觸村干部,也不打聽部隊消息,反而定時開燈,電力充足。
村民說,牙醫口音像蘇州人,自稱逃難,診所用具全是洋貨,鑷子、電鉆、消毒鍋全不缺,即便在淮安城,也少見這種配置。
葉飛沒立即動手,他派人走訪,查無此人戶籍,再找區武工隊問,沒人聽說他從哪來,診所內外整潔如新,像是準備長期駐扎,卻不收病人。
問題越積越多,葉飛決定親自試探,他剛好牙痛,幾夜未眠。11月24日清晨,他換上棉衣草帽,步行至邵家橋。
牙痛就醫與畫像玄機
診所門前無標牌,只有木門油漆新鮮。
一個年輕人接待,自稱姓周,蘇州人,穿白褂,說話不快不慢,身旁女助手不出聲,只在一旁記錄。
診療椅是金屬可調式的,器具上刻有日文商標,葉飛掃過墻角,有一部老式收音機,開關在腳邊,墻上掛一幅畫像,立軸裝裱,題款為“明代名醫葉天士”。
葉飛眉頭動了動。
葉天士是清朝人,乾隆年間,嘉定人,主中醫,畫像掛在西醫診所,本已不合邏輯,更何況還寫錯朝代。
拔牙不痛,麻藥劑量重了,“蘇州人都知道葉天士是清朝吧?”葉飛忽然問。
牙醫眼神飄了下,說:“是明末生人,清初嘛。”
葉飛點頭,“可上頭這行字寫著明代,你是故意掛的?”
牙醫一愣,“這是朋友送的……我也沒注意。”
葉飛繼續追問,“你掛中醫畫像,卻開西醫診所,是想吸引誰?”
氣氛僵住,女助手退后一步,葉飛站起,環顧四周:“你這電燈是自發電?”
“嗯……我們有汽油小發電機。”對方聲音低了。
葉飛不再說話,他走出診所,回頭望了一眼窗簾背后的電線,黑色絕緣銅芯線,規格一致,直通屋后倉房。
當晚,第一師情報科布置監聽,確認屋后有微弱電磁波,不規則跳頻,方位、頻段、功率,都符合日軍無線電小組標準。
診所確實是個監聽點。
第二天凌晨,葉飛親自帶隊包圍診所,無槍聲,牙醫束手就擒,倉房內,電臺、密碼本、軍用地圖一應俱全。
電臺型號為日制九五式便攜型,功率15瓦,適合5公里內定向通信,地圖上標注多處新四軍據點,部分已被日軍圍攻。
牙醫身份也很快查明,真名周成原,原在蘇州開藥鋪,兩年前因賭債被日軍逮捕,后被特高課吸收,化名逃至蘇北。
護士并非其妻,而是日軍翻譯科成員,能聽能寫中文,精通山東話。
畫像是日方情報員送來的,用來掩人耳目,特意寫錯朝代,是為測試接觸者是否識貨。
葉飛沒急著處決,軍部審訊后,由情報科接管,周成原主動交代電臺操作方式與密碼本翻譯表。
葉飛對參謀說了一句:“這不是終點,是機會。”
深夜抓捕與反間計
抓捕當晚,診所燈滅得很快。
周成原沒有抵抗,他知道電臺暴露了,屋里藏不下三套密碼本、一整部日軍作戰地圖,還有記錄過往情報往來的一摞筆記。
其中一頁寫著:新四軍一師主力向高郵集結,可能圍攻車橋,時間、兵力估算、后勤狀況皆有記錄。
這是新四軍真實動向的一部分,但時間點被延后了,說明日方尚未掌握當前動態。
葉飛明白,這個情報口子不應立即堵死,一旦電臺沉默,敵人將判斷情報站被清除,更可能立即調整布防。
必須轉化用途,周成源成了關鍵。
他不再隱瞞,他交代:自己1939年在蘇州“同仁堂”后鋪干活,沉迷賭局,欠下兩千大洋,父母逼債,遭人舉報被日軍拘捕。
1941年,日軍憲兵隊以家人性命脅迫他就范,接受培訓,學會使用無線電、簡碼寫法、情報加解密格式。
護士女助手真實身份為佐藤小梅,南京憲兵分隊調派,能說熟練吳語,略懂淮安話。
他們于1943年8月進駐邵家橋,任務是:監控新四軍第一師,記錄通訊頻率、部隊調動、指揮部變更、夜間燈火密度。
每天匯報兩次,主頻道在午夜一點,備信道在午后三點。
葉飛親自制定反間計劃,目標明確:向日軍誤報新四軍將于十二月中旬主攻涇口。
涇口,是葉飛駐地西南約30里,水陸結合點,若日軍抽調車橋兵力回防涇口,車橋守備將空虛,可趁勢出擊。
周成原猶豫過,葉飛沒有威脅,只說:“你交代了全部細節,說明你不想死。”
第三日夜,電臺再次啟動,“一師調集主力三團,工兵已勘查涇口沿線,預計十日前后發起夜襲。”
這段假情報,以標準格式編碼,通過原頻道發出,電文順利傳送,無攔截,對方未改變回信頻率,表示未起疑。
三天后,偵察兵報告:涇口周邊日軍工事加固,兩個小隊調入高地,車橋南段據點兵力減少近三成。
情報判斷成立,敵軍信以為真。
車橋奇襲與戰術勝利
1944年3月5日,凌晨四點,新四軍第一師發起車橋突襲。
葉飛部署的是“圍點打援”戰術,主力隱蔽包圍車橋,吸引日軍援兵,再集中殲滅。
車橋西側是鐵路段守備。敵軍本設五十余人,現僅存三十,崗哨松散,三角地堡未啟用。
葉飛命三營強攻西段,同時切斷車橋至涇口公路。
破曉前,日軍出動救援小隊兩支,正中埋伏圈,火力交錯,連續擊斃小隊長兩人,奪得步機槍六挺。
同時,特務連夜襲車橋東據點,炸毀敵人電臺中轉站,此為敵方主要聯絡節點。
至3月6日下午四時,新四軍控制車橋全線。
戰果統計如下:
- 日軍獨立混成第二旅團主力潰散,擊斃1200余人,俘虜83人
- 繳獲電臺12部、步槍2000余支、輕重機槍47挺、野炮2門
- 炸毀敵軍糧倉一處、彈藥庫兩座,破壞鐵路近5公里
這是蘇中戰場最大規模一次戰術突襲。
情報部門事后審查,確認周成原發出的6條虛假情報全部成功傳達,未被質疑,至被捕一月內,日軍仍以為診所電臺完好無損。
這次反間計,為車橋勝利創造決定性條件。
車橋戰役后,第一師以此為據點,向淮安、高郵縱深推進,打通蘇北與蘇中戰略聯絡線,穩定蘇中根據地腹心。
粟裕親自致電稱贊:“車橋之役,為華中根據地之模范戰例。”
戰場不只在前線,也可能藏在診所一角、畫像一隅、電臺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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