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0日清晨,以色列軍方宣稱他們完成了對伊朗首都德黑蘭市中心的大規模空襲——60多架戰機,約120枚導彈和炸彈,目標是伊朗的導彈生產基地和核研發機構。
就在同一天,以色列炮擊了加沙地帶中部正在等待援助的巴勒斯坦人,造成了69名巴勒斯坦人死亡、221人受傷。
這是伊以沖突進入第8天的景象。一邊是中東大國之間的導彈往來,一邊是加沙土地上持續上演的平民死亡。空襲德黑蘭的硝煙尚未散盡,加沙的平民就在排隊領取面粉的絕望等待中迎來新的死亡。
德黑蘭的夜與加沙的晨:雙重戰場上的“精準打擊”
6月19日晚間至20日凌晨,以色列國防軍的60多架戰機劃破夜空,向伊朗首都德黑蘭市中心投下約120枚導彈和炸彈。以軍稱,這些攻擊目標是“用于生產導彈的軍工基地”和“研發核武器的機構”。盡管伊朗官方尚未回應具體損失,但從以軍公布的“摧毀過半伊朗導彈發射器”“有能力打擊福爾道地下核設施”等表述看,這場行動延續了其一貫的“先發制人”風格——即便國際社會多次警告“擴大沖突將導致地區失控”,以色列仍選擇用軍事手段回應伊朗此前的導彈和無人機襲擊。
幾乎同一時間,加沙地帶的晨光里,另一場“精準打擊”正在上演。6月20日清晨,以軍在加沙中部內察里姆走廊附近的援助物資分發點開火,25名巴勒斯坦平民當場死亡,120余人受傷。這不是偶然的誤擊:就在前一天(19日),同樣的場景已上演過一次——以軍炮擊正在等待援助的巴勒斯坦人,最初統計11人死亡,隨后數字升至16人。加沙衛生部門的最新數據顯示,僅過去24小時,以軍在加沙的軍事行動就造成69人死亡、221人受傷;而從2023年10月7日新一輪沖突爆發至今,加沙的死亡總數已達55706人,受傷人數超過13萬。
兩組數據,兩條戰線,以色列用近乎“無縫銜接”的軍事行動證明:它的“防御”或“反擊”從不受地理邊界限制。當它認定伊朗威脅自身安全時,便越過國境線轟炸伊朗本土;當它認為加沙的抵抗“不可容忍”時,便用坦克和炮火碾碎平民聚集區。所謂“自衛”的邏輯,在這里被拆解成“我能打你,也能打更弱的人”的霸權法則。
“我們日日夜夜都在被屠殺,但沒人看見”
加沙城居民阿德爾的話,道盡了這場雙重災難中最殘酷的荒誕:“加沙人日日夜夜都在被屠殺,但人們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伊朗和以色列的戰爭上。這些天幾乎沒有關于加沙的新聞。”
這種“被遺忘”的恐懼,對加沙人來說并不陌生。自2023年10月7日哈馬斯襲擊以色列后,以色列以“清除恐怖分子”為名發動地面進攻,加沙的醫院、學校、難民營接連成為目標。國際社會曾掀起一輪輪譴責,聯合國大會多次通過決議要求停火,但以軍的炮火始終未停。如今,當伊以沖突的“新熱點”占據媒體,加沙的苦難進一步被邊緣化——新聞推送里,前一條是“以色列空襲德黑蘭”,后一條是“伊朗稱未放棄反擊”,中間夾雜著“加沙死亡人數更新”的短訊,很快被新的爆炸性消息覆蓋。
在加沙南部拉法地區,人們扛著傷員奔跑的畫面曾被鏡頭記錄,但如今這樣的畫面越來越少。“凡是沒死于以色列炸彈的人,都是死于饑餓。”一位加沙市民說,“人們每天冒著生命危險去領食物,也可能被殺,鮮血染紅了他們以為已經得到的面粉袋。”這里的“面包換子彈”不是比喻,而是真實場景:以軍封鎖了拉法等南部地區,僅允許有限的援助物資進入,而這些物資往往在分發時遭遇槍擊——就像6月20日的內察里姆走廊,原本等待面包的孩子和老人,成了新的“目標”。
更諷刺的是,以色列對加沙的“清剿”常被包裝為“反恐”,但對伊朗的攻擊卻被部分西方輿論稱為“先發制人的必要措施”。這種雙標背后,是國際政治中赤裸裸的權力邏輯:弱國的反抗是“恐怖”,強國的侵略是“自衛”;弱國的傷亡是“附帶損害”,強國的損失是“必須反擊”。加沙人很清楚這一點——他們不是不知道伊朗與以色列的對抗,只是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苦難,總要成為大國博弈的“背景板”?
“我們恨以色列,但也希望戰爭結束”
在加沙北部,47歲的沙班·阿貝德是五個孩子的父親。他告訴采訪者:“我們可能很高興看到以色列遭受伊朗火箭彈的襲擊,但最終,在這場戰爭中,再多花一天時間,就會有數十名無辜的人喪生。”這句話里藏著加沙人復雜的情緒:他們對伊朗的支持源于以色列長期的壓迫,但更迫切的愿望是“結束戰爭”。
這種矛盾并非個例。哈馬斯作為加沙的實際控制者,長期得到伊朗的軍事和政治支持,其襲擊以色列的行為被以色列視為“恐怖主義”;但普通加沙平民與哈馬斯的關系,遠非“同謀”二字可以概括。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只是想活著——孩子能上學,老人能看病,家里能有口飯吃。然而,以色列的軍事行動將這些最基本的訴求碾得粉碎:醫院被炸成廢墟,學校變成臨時避難所,連領取援助的隊伍都成了“恐怖分子聚集地”。
更殘酷的是,以色列的“雙面作戰”正在消耗加沙的最后一點生存希望。當以軍將兵力和資源投入到對伊朗的打擊中時,加沙的人道危機并未緩解,反而因封鎖加劇而惡化。聯合國近東巴勒斯坦難民救濟和工程處警告,加沙的糧食儲備僅夠維持數周,醫療系統已崩潰至“無法處理更多傷亡”的程度。但以色列似乎并不在意這些——它的邏輯很簡單:只要威脅存在(無論是伊朗的導彈還是加沙的抵抗),就必須用武力回應;至于平民傷亡,不過是“戰爭不可避免的代價”。
不值得可憐的“受害者”
以色列常以“受害者”自居:歷史上遭受的迫害、周邊國家的敵意、哈馬斯的襲擊,都被用來合理化其軍事行動。但在加沙和伊朗的雙重戰場上,這種“受害者”敘事顯得格外蒼白。
對伊朗,以色列以“自衛”之名發動空襲,卻從未提供確鑿證據證明伊朗即將對其發動“毀滅性打擊”——伊朗的導彈和核計劃雖受國際社會關注,但并未突破《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的限制(伊朗始終宣稱“核計劃用于和平目的”)。更關鍵的是,以色列作為擁有核武器的國家(未公開承認但國際社會公認),本應通過對話而非武力解決分歧,卻選擇主動升級沖突,將地區推向更危險的邊緣。
對加沙,以色列的“自衛”更是站不住腳。2023年10月7日的襲擊造成約1200名以色列人死亡(主要是平民),這是不可否認的悲劇;但此后以軍的報復行動導致加沙超過5.5萬人死亡,其中大部分是婦女和兒童。聯合國調查顯示,以軍的許多攻擊“明顯針對平民目標”,違反了國際法中的“區分原則”。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自衛”早已演變為“過度報復”,甚至“集體懲罰”。
更諷刺的是,以色列在“反擊”的同時,從未真正考慮過“和解”的可能。內塔尼亞胡政府上臺后,推行強硬的“安全優先”政策,不僅拒絕與哈馬斯對話,還不斷擴建約旦河西岸定居點,壓縮巴勒斯坦的生存空間。這種“以暴制暴”的循環,只會讓仇恨的種子越埋越深——正如沙班·阿貝德所說:“我們希望全面解決方案,而不是更多的炸彈。”
當“正義”淪為暴力的遮羞布
從中東的歷史看,以色列的“軍事優先”策略從未真正帶來安全,反而讓仇恨像野火一樣蔓延。它在伊朗的導彈雨中顫抖,在加沙的廢墟上耀武揚威,用“自衛”掩蓋擴張,用“受害”粉飾暴力。當國際社會呼吁停火時,它置若罔聞;當平民流血時,它輕描淡寫。這樣的以色列,何談“值得可憐”?
加沙的哭聲還在繼續,德黑蘭的硝煙尚未散去。這場由以色列挑起的雙重戰爭,終將反噬其自身——但在此之前,無數無辜的生命將繼續為它的“安全”買單。這或許就是霸權的代價:用他人的鮮血澆灌自己的“安全”,直到有一天,鮮血淹沒到自己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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