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地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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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人名和地名集中反映了一個民族的文化樣貌、價值取向和審美精神。中越之間語言文化的交流源遠流長，表現在人名和地名上就是越南人名、地名的結構模式跟漢語基本相同，而且大部分都采用漢越音，直接對應出漢字能看出其崇德向善的精神和形象功能特點。同時，越南是一個多民族國家，不同地域和不同民族所采用的純越音名字有其特殊含義，有的語義很不容易把握。越南人名與地名既有漢文化色彩，也深蘊其民族特質。對越南人名、地名的漢譯既有一般外漢人名、地名翻譯的特點，同時也有其特殊性，值得全面深入地探討研究。文章通過對典型譯例的歸納分析，提出名從主人、雅化向善，語境調整、明確身份，近音取字、音意結合的漢譯原則和策略。

關鍵詞：越譯漢；人名和地名；名從主人；語境調整；音意有據

人名和地名集中反映了一個民族的文化樣貌、價值取向和審美精神，翻譯作為跨文化交際的工具和民族文化溝通的橋梁，首先需要準確理解源語中人名和地名的文化含義，然后根據相關的翻譯原則采取適切的翻譯方法恰當地翻譯出來。

自秦漢開始，越南成為中國的郡縣，漢字漢文化持續在越南傳播。公元968年越南建立起獨立的封建王朝之后，漢字一直是越南的正式文字，用來書寫朝廷公文,撰寫各種文化典籍，進行文學創作。直到20世紀初越南實現文字改制之后，漢字才讓位給國語拉丁字，退出社會舞臺。隨著漢字漢文化的傳播，中華文化對越南文化產生了廣泛而深刻的影響，就人名和地名的表現形式、命名原則以及命名方式而言，越南人的姓名模式跟中國人的一樣，其表現形式為：姓名→姓氏+（墊字）+名字。女性在姓和名中間還加一個（氏）字，如Tr??ng Hoa（張氏華），?oàn ?i?m（段氏點）、Nguy?n Hinh（阮氏馨）。姓有單姓，也有復姓，如Nguy?n Xuan（阮春）、Nguy?n H?u（阮友）、Nguy?n ??c（阮德）、Tr?n Ng?c（陳玉）、Tr?n Quang（陳光）、Lê ?ình（黎廷）、Lê Bá（黎伯）等即為復姓，這一方式保留了古代傳統的特點。名有單名，也有雙名。越南人的傳統姓名大多數是單姓加雙名組成，通常為三個字，如Nguy?n C?ng Hoan（阮公歡）、Lê Anh Tu?n（黎英俊）、Nguy?n Quang H?ng（阮光紅）。地名的結構方式跟漢語的也基本相同，都是偏正結構或者動賓結構，如河內、海防、山西、涼山、歸仁、綏和等。

越南人的姓名以及越南地名之所以跟中國的相近似，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因為過去使用漢字漢文，漢文的結構系統成為了越南詞語的一個結構系統。同時由于需要閱讀漢文書籍，越南語中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漢越音系統。有了漢越音系統，每一個漢字 都可以用相應的漢越音讀出寫出，譬如“曹操”對 應Tào Tháo，“張飛”對應Tr??ng Phi，“林黛玉”對應Lam ??i Ng?c，“賈寶玉”對應Gi? B?o Ng?c，“長城”對應Tr??ng Thành，“桂林”對應Qu? Lam 等。所以過去用漢字寫出的名字現在翻譯的時候根 據約定俗成的原則直接套用就好，而用漢越音國語字寫出的，根據漢越音對應出相應的漢字就行。這 是目前越南人名和地名漢譯中最常見的方法，也是行之有效的方法，譬如Nam Cao可以直接對應“南 高”，Nguy?n Ng?c Tú對應“阮氏玉秀”，V?n Mi?u對應“文廟”，Khuê V?n Các對應“奎文閣”， núi T?n Viên對應“傘圓山”。

漢越音系統為越南人名和地名的漢譯提供了便利。然而，一個漢越音也可能對應出2個以上的漢字，那么，選擇合適的漢字就需要在翻譯的時候仔細斟酌，譬如Tr??ng M? Hoa，應該翻譯為“張美華”還是“張美花”？Nguy?n Quang H?ng譯成“阮光紅”“阮光洪”還是“阮光鴻”抑或其他？Tr?n Hà譯成“陳氏河”“陳氏荷”還是“陳氏霞”？另外，越南語中還有一套純越音系統，用來讀寫記錄本土的事物，過去用喃字寫出。漢越音跟純越音相結合組成姓名，用純越音為山川城鄉命名，這種現象在越南相當普遍。這就給越南人名和地名的漢譯帶來了諸多的考量。越南抗法女英雄V? Sáu譯成“武氏六”，越南駐華大使Ph?m Sao Mai譯成“范星梅”（中間的字為意譯，最后的字為音譯），這樣的譯法本著什么翻譯原則，基于什么翻譯策略？另外，像?à 譯成“峴港”，Hu?譯成“順化”，G C?ng譯成“鵝貢”，Hn Gai（過去寫成Hn Gay）譯成“鴻基”，這些純越文姓名的漢譯基于什么原則，采取的什么策略？這些問題涉及兩個民族文化蘊含的轉換和交融，是研究越南人名、地名漢譯所需要著力解決的問題。

一、名從主人，雅化向善

越南人名、地名的漢譯首先需要遵循名從主人的原則。過去在各種文獻中流傳下來的名字需要約定俗成地保留下來，Nguy?n Du（阮攸）不要隨意譯為“阮都”,Nguy?n Tr?i（阮廌）不要隨意譯成“阮薦”，T?n Th?t Thuy?t（尊七說）不要譯成“孫七說”。翻譯地名和歷史名人需要查對各種資料，避免主觀生造。胡志明主席最初的名字是Nguy?n Sinh Cung（阮生宮），Nguy?n Sinh（阮生）是復姓，其父Nguy?n Sinh S?c（阮生色），母親Hoàng Thi Loan（黃氏鸞）。根據約定俗成的原則，Nguy?n Sinh Cung就沿用“阮生宮”，不必再譯成“阮生弓”“阮生恭”“阮生躬”等。其他如Ng? Chi Lan,Nguy?n Khiêm,Nguy?n C? Trinh,?oàn ?i?m,Nguy?n Bá Lan, Sam,Nguy?n H?u Chinh,Nguy?n Gia Thi?u,Ph?m Thái,Lê Ng?c Han,Ly V?n Ph?c,Phan Chau Trinh,Phan B?i Chau,Hu?nh Thúc Kháng,T? Quang Bi?u等，依照過去的翻譯，繼續沿用，分別是：吳芝蘭、阮秉謙、阮居貞、段氏點、阮伯鱗、鄭森、阮有整、阮嘉韶、范采、黎玉欣、李文馥、潘周楨、潘佩珠、黃叔抗、謝光表等。

名從主人、約定俗成既是尊重前人，也是避免名字混亂造成讀者理解的混亂，比如戴可來先生把L??c s? Vi?t Nam（《越南通史》）的作者Tr?n Tr?ng Kim譯為“陳重金”，其他引用Tr?n Tr?ng Kim著作言論的就不必再譯為“陳仲金”。再如隸屬胡志明市的地名Ch? L?n，過去一直譯為“堤岸”，現在應繼續沿用，不必再意譯為“大市場”。

在越南人名、地名的漢譯歷史上，也有根據名從主人和雅化向善原則進行修改和調整的，比如Sài Gn最初被翻譯成“柴棍”，應該是方言地區的人音譯的結果，但確實有點俗，不像一個地名，最后改譯為“西貢”，同樣是方言音譯的結果，但效果很不一樣，容易為人們所接受。?à 最初翻譯成“沱灢”，后來翻譯成“土倫”，屬于音譯，現在則譯為“峴港”，屬于意譯。又如越南總理Ph?m Minh Chính，有譯成“范明政”的，也有譯成“范明正”的，目前選擇了前者。“政”與“正”通用，有“正大”“公正”“正直”的含義；“政”的本義為“匡正”。政府總理為政府首腦，選擇“政”字也參考了其本人的身份。

名從主人和雅化向善原則幫助譯者在越南人名、地名漢譯時做出貼切自然的選擇，譬如抗法女英雄V? Sáu,翻譯時注意表現其親民大眾的一面，不用刻意采取音譯的方式，直接音意結合譯成“武氏六”為好。越南駐華大使Ph?m Sao Mai的翻譯是一個相當有趣的例子，如果采用音譯，Sao可以對應出“抄”“鈔”“炒”“吵”“梢”“鞘”等漢字，不論用哪個漢字跟后面的“梅”字組合都不理想，所以這個名字很難音譯。而Sao Mai在越南語中指“啟明星”，直接意譯為“范啟明”似乎也可以，但目前越南三個字的人名還沒有這樣的漢譯方式，于是就采取了音意相結合的方法，Sao意譯為“星”，Mai音譯為“梅”，Ph?m Sao Mai于是譯成了“范星梅”，為越南人名的漢譯方法提供了一個思路。

名從主人，在越南人名、地名漢譯時既需要考慮漢越音所對應的漢字，也需要考慮純越音名字的翻譯，譬如越南著名詩人T?n ?à,他原名阮克孝（Nguy?n Kh?c Hi?u），籍貫山西省不跋縣（今屬河內山西市），其家鄉位于沱江（s?ng ?à)邊上，距離傘圓山（núi T?n Viên）直徑距離約10公里，所以阮克孝給自己取的筆名是T?n ?à,漢譯時應當譯為“傘沱”。還有浪漫主義詩人Xuan Di?u，最早翻譯成“春耀”，后來有人譯成“春妙”，這兩個譯名都適切，最好能統一起來。而純越音名字的翻譯，一要平實，二要雅化。采用的方法不外乎音譯、意譯、音譯和音意結合三種。在純越音名字的翻譯中，有不少成功的例子，譬如把越南文化學者Tr?n Ng?c Thêm翻譯成“陳玉添”屬于成功的音意結合翻譯法，把越南語言學學者Tr?n Trí D?i譯成“陳智睿”屬于成功的音譯法。

二、語境調整，明確身份

越南民間傳說T?m Cám被譽為越南版的灰姑娘故事，故事中T?m和Cám是一對姐妹，姐姐叫T?m，越南語的詞匯意義為“碎米”；妹妹叫Cám，詞匯意義為“米糠”。有人因此把故事的名稱意譯為“碎米與米糠的故事”，也有音譯為“阿丹和阿甘”的。“碎米”和“米糠”互為表里，表示的是姐姐和妹妹的關系，這跟曹植的七步詩有異曲同工之妙，即勉勵兄弟姐妹互相珍惜，不要互相傷害。把Truy?n T?m Cám意譯為《碎米和米糠的故事》喚不起人們對作品內容的聯想，也缺乏些美感色彩。相比之下，《阿丹和阿甘的故事》是比較理想的音譯，如果再能譯出其中人物的關系，應該會更為適切，譬如譯為《阿辛和阿甘的故事》，“辛”和“甘”均屬五味之一，之間就有聯系了。

名從主人的翻譯原則需要根據語境選擇譯詞，達到原詞和譯詞和諧共生的效果。這里的語境包括源語作品的上下文，也包括譯入語讀者或聽者的接受選擇和結果。南高的著名短篇小說Chí 中的兩個主人公 和 ，Chí 中的相當于phao，表示倏忽消逝的意思，所以音意結合譯為“志飄”，是一個佳譯。 中的表示女性,表示開放，語音相近的漢字有“娜”“若”“婼”“奴”等，可以按語序譯為“氏娜”，但不如根據語境譯為“娜姑”更加符合漢語語境的表達習慣，容易為漢語讀者所接受。

越南人比較講究身份地位和社會關系，反映在日常稱謂中就有“輩分詞語+名字”的結構方式,漢譯的時候盡可能再現出其準確身份，如 可以譯為“酉姐”，anh Sáu可以譯為“六哥”；而mà N?m則可以譯為“五媽”“五嬸”；chú Ba可以按輩分或者從兒稱呼譯為“三叔”，也可以譯為 “三弟”，也可能音譯為“波叔”，需要根據具體語境而選擇。至于“社會職務+名字”的結構，可以按順序翻譯或調整為“名字+社會職務”，譬如T?ng Bí th? Nguy?n Phú Tr?ng直接譯為“阮富仲總書記”， t??ng Ph?m Minh 直接譯為“政府總理范明政”。像《志飄》中的??i T?o、 Ki?n、 C??ng、Binh Ch?c、 L?ng 等，可以調整語序，根據各自的職務身份等分別譯為“棗隊長”“建百戶”“強里長”“大兵老職”“廟 祝老朗”。翻譯包括越南在內的人名，不少人習慣用“阿+名字”或“阿+排行”的方式，這是南方方言區的人稱謂的習慣，北方則習慣用“老+姓” 或“老+排行”。譬如不少人習慣把anh Ba 譯為“阿三”或“阿波”，但也可以根據語境譯為“老三”。

三、近音取字，音意結合

就人名而言，越南有不少是用純越音來命名的，特別是在農村。如V? Sáu，Lê V?n May，Ph?m H?n，Tr?n ??c 等，Sáu、May、H?n、在越南語中分別是“六”“云”“蜆”“柚子”的意思。這一類名字給翻譯造成一定的難度。我們主張采取最大程度上照顧意義的音譯方法，如Ph?m H?n可以譯成“范氏蜆”，Tr?n Ng?c Thêm譯成“陳玉添”。如果做不到，可以采用意譯的方法，如Lê V?n May譯成“李文云”。有些不能照顧到意義的只能采取純音譯的方式，如越南民族英雄Nguy?n V?n Tr?i，Tr?i的語義是“起身”，翻譯時音意比較接近的是“阮文崛”，但當時的譯者還是選擇音譯為“阮文追”，現在也就約定俗成，不必更改了。而像Tr?n ??c B??i譯為“陳德柚”有點不明所以，不如音譯為“陳德保”。純音譯的時候盡量做到近音取字，同時照顧到雅化向善的原則。

越南的5個直轄市中，有3個是直接由漢越音構成的，可以直接還原成漢字：thành ph? Hà N?i（河內市）、thành ph? H? Chí Minh（胡志明市）、thành ph? H?i （海防市）；一個純音譯：thành ph? C?n Th?（芹苴市）；一個純意譯： thành ph? ?à （峴港市）。越南的58個省，絕大部分都是由漢越音構成的，可以直接還原為漢字：Hà Giang（河江）、Cao B?ng（高平）、Tuyên Quang（宣光）、Lào Cai（老街）、?i?n Biên（奠邊）、Lai Chau（萊州）、S?n La（山蘿）、Yên Bái（安沛）、 Bình（和平）、Thái Nguyên（太原）、L?ng S?n（諒山）、Qu?ng Ninh（廣寧）、B?c Giang（北江）、 Phú Th?（富壽）、V?nh Phúc（永福）、B?c Ninh（北寧）、Hà Tay（河西）、H?i D??ng（海陽）、H?ng Yên（興安）、Thái Bình（太平）、Hà Nam（河南）、Nam （南定）、Ninh Bình（寧平）、Thanh Hóa（清化）、Hà T?nh（河靜）等。另外有7個是當地方言的，采取近音漢字譯出：Kon Tum（崑嵩）、Gia Lai（嘉萊）、??c L?c（多樂）、??c N?ng（多農）、B?n Tre（檳椥）、Sóc Tr?ng（朔莊）、B?c Liêu（薄寮）；有3個含有當地方言，按照約定俗成原則譯出：Th?a Thiên-Hu?（承天—順化）、Bà -V?ng Tàu（巴地—頭頓）、Cà Mau（金甌）；有2個是漢越音變音，直接按漢越音譯出：Qu?ng Ng?i（廣義，ng?i為ngh?a的變音）、Bình Ph??c（平福，ph??c為phúc的變音）。有1個可以按漢越音對譯，但最終采用了相近的漢字：Ngh? An（義安，ngh?對應的漢字為“藝”“詣”“睨”）。

越南的山川河流，不少地名可以直接對應出漢字，如：s?ng H?ng（紅河）、s?ng ?à（沱江）、s?ng C?u（裘江）、s?ng M?（馬河）、s?ng C?u Long（九龍江）、s?ng Mê C?ng（湄公河）、s?ng Hàn（瀚江）、s?ng L?（瀘江）、s?ng Thái Bình（太平江）、s?ng Hà（洱河）、s?ng Thao（滔江）、s?ng Thu B?n（秋湓河）、 H? Long（下龍灣）、núi Ng? Hành（五行山）、núi T?n Viên（傘圓山）、?èo H?i Van（海云嶺）、h? Trúc B?ch（竹帛湖）、h? Thi?n Quang（禪光湖）等。涉及到純越音的有時候需要音譯，有時候需要意譯，最理想的以音意結合為佳。如果做不到，優先考慮采用意譯的方法，可以反映出該地名的文化特色。比如s?ng C?可譯為“大江”，s?ng Bé譯為“小江”，s?ng Gianh譯為“茅江”，?èo Ngang譯為“橫山”，h? B?y M?u譯為“七畝湖”。過去通常的做法是采用音譯，所以 Gai按意譯應該是“荊棘嶺”，但漢譯時音譯為“鴻基”，有陌生化和趨雅的取向； C?ng的意思是“孔雀坡”，也音譯為“鵝貢”了。

有的地名，需要了解它的歷史文化背景，總體的原則是按照漢越音的地名譯出。譬如胡志明主席的家鄉，當地稱làng Sen（蓮花村），正式名稱為làng Kim Liên（金蓮村），翻譯的時候最好把làng Sen按其正式名稱譯為“金蓮村”。還有河內著名的景點h? Hoàn Ki?m（還劍湖），當地還有一個俗稱為h? G??m（鏡湖），群眾還經常稱那一帶為b? H?（湖畔），無論是h? Hoàn Ki?m、h? G??m還是b? H?,都應統一按正式的漢越音地名譯為“還劍湖”。

對河內36古街的翻譯，目前國內并不統一，比如把ph? Hàng S?n譯成“行山街”、把ph? Hàng Bu?m譯成“行帆街”、ph? Hàng C?譯成“草市街”等。河內36古街是按照當時每條街道從事的行業來命名的，翻譯時宜譯出其中的行業特色，如ph? Hàng S?n譯成“漆行街”、ph? Hàng Bu?m譯成“帆行街”、ph? Hàng C?譯成“草行街”、ph? Ch? Cá譯成“魚膾街”、ph? Hàng Thi?c譯為“錫行街”等。

四、結語

人名和地名包含著命名者的思維著力點和價值意向，具有一定的實質性內容，是一種精神性表象。黑格爾指出：“語言在喚起一種具體圖景時，并非用感官去感知一種眼前外在事物，而永遠是在心領神會。”譯者的心領神會直接趨向認知、思考，努力理解和把握人名、地名中的文化意蘊，采用適切的方法表現出來。

越南人名、地名的漢譯需要堅持名從主人、約定俗成的原則，根據語境需求采取音意結合、近音取字的策略，滿足趨吉向雅、崇德形象的民族文化心理。在具體操作過程中，應以嚴復提出的“信、達、雅”標準為指導。嚴復的翻譯標準是在吸收中國古代佛經翻譯思想的精髓，結合自己的翻譯實踐經驗，在《天演論》“譯例言”中提出來的。他認為：“譯事三難：信、達、雅。求其信，已大難矣！顧信矣不達，雖譯猶不譯也，則達尚焉。”嚴復批評了當時的翻譯陋習，提出了自己翻譯的目的，立下了“信、達、雅”標準。他進一步強調自己的依據：“《易》曰：‘修辭立其誠。’子曰：‘辭達而已。’又曰：‘言之無文，行之不遠。’三者乃文章正軌，亦即為譯事楷模。”

嚴復的翻譯標準自提出以來已經深入中國翻譯者的人心，得到了廣大翻譯者的尊崇。首先，嚴復的翻譯標準源自中國傳統哲學和文章之道，來自孔子修身立命的精神。其次，他的翻譯標準建立在自己的翻譯實踐之上，而且他自己身體力行，翻譯了大量的社會科學著作，如赫胥黎的《天演論》、亞當·斯密的《原富》（即《國富論》）、斯賓塞的《群學肄言》等。最后，經過百年的檢驗可以看出，“信、達、雅”標準無論對文學翻譯還是非文學翻譯，都是行之有效的。過去人們批評標準中的“雅”，僅注意到了語言的文雅，忽略了“言之無文，行之不遠”的本義。今天看來，嚴復的“信、達、雅”翻譯標準仍然具有時代價值，綜合起來，這個標準可以解釋為：“信”指譯文的形式和內容忠實于原文，準確完整；“達”要求譯文符合譯入語的表達習慣，通順流暢；“雅”指譯文語用手段得當，語體風格恰切，能滿足譯入語讀者閱讀理解要求。

具體到越南人名、地名的漢譯，“信”就是譯出人名與地名中的語義內涵，翻譯漢越音類人名與地名，盡可能選擇出最恰切的漢字；翻譯純越音類人名和地名，注意翻譯采用音譯的同時表現出其中的文化含義和心理指向。“達”就是譯過來的人名和地名自然好讀，不產生歧義和讀音混淆現象。“雅”就是能做到音意結合，實現審美指向與價值追求的統一。

作者：祁廣謀

來源：《紅河學院學報》2025年第3期

選稿：賀雨婷

編輯：江 桐

校對：楊 琪

審訂：耿 瞳

責編：汪鴻琴

（由于版面內容有限，文章注釋內容請參照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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