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好不容易“洗白”的著名主持人朱丹又被罵上熱搜。這次是因為她在綜藝里把雞腿分給25歲和28歲的兩個弟弟,理由是,弟弟們長身體。
此言論一出,瞬間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
有網友罵朱丹重男輕女,部分網友覺得罵朱丹是上綱上線。
隨后,朱丹道歉稱,“很抱歉,因為我的表達,引起了不小的爭議”“感恩每一條批評,讓我直面我的表達問題”。
對該道歉,網友并不買單。
“姐姐為啥要照顧弟弟?雞腿給兩個弟弟吃,這種潛意識脫口而出的話語足以體現你的價值內核。”
“你確定這只是表達的問題?新時代了,重男輕女的思維還存在,這才是你真正應該反思和改正的吧。”
朱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兒!
這明明是觀念的問題,她卻以為是表達問題。那些她已看作是平常的觀點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只能說明這些觀點已經深入她的骨髓了。
這并不是朱丹第一次陷入輿論風波。
只不過這次,無人能救朱丹。
網友到底在罵什么?
只是朱丹的重男輕女嗎?
重男輕女的背后又是怎樣不可接受的價值觀念?
1
事件始末
簡單梳理下“雞腿”事件。
在綜藝節目里,寧靜燉了一只雞。
準備吃雞的有5個人:53歲的寧靜,44歲的朱丹,28歲的男嘉賓董思成,25歲的男嘉賓周翊然,21歲的女嘉賓歐陽娣娣。
雞腿雖說算是雞身上最好吃的部分,但也不是非吃不可的東西。本來誰想吃自己拿就行,可朱丹偏要弄出一套理所當然的分法:“兩個雞腿,給兩個弟弟吃;翅尖給靜姐和歐陽娣娣吃”。
盛湯的寧靜馬上意識到問題,并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們小的時候也是,被看重的人吃雞腿。”
朱丹立馬找補,“弟弟們長身體”。要知道,這倆弟弟,一個24,一個28。若真要說長身體,還有21歲的歐陽娣娣呢。
靜姐這幾年雖然脾氣收斂了不少,但也沒放過朱丹,立馬追問,“你是不是特別愛男孩?”
朱丹點頭承認,“有一點”。
是不是只有“一點”未可知,但“分雞腿”背后,是她性別偏見根深蒂固的思想鋼印。
很快,朱丹在另一檔綜藝中的發言被網友扒出。“朱丹女兒留級”,沖上熱搜。
雖然朱丹道歉聲明稱,“從未讓女兒留級”,但讓6歲女兒在幼兒園照顧3歲弟弟是她的真實分享。
在節目里她提到,為了能讓姐姐多照顧下弟弟,朱丹讓弟弟提前上了幼兒園。倆人在一個混齡班,姐姐帶著弟弟,還要給弟弟喂飯。因為這樣的安排,弟弟在幼兒園很適應,減少了哭鬧階段。
對這樣的安排,朱丹絲毫沒意識到不妥,甚至無比自豪并夸贊姐姐,“女兒很懂事,也能擔事”。
姐姐抱著弟弟,被她形容為,“真的有一種媽媽抱兒子”的感覺。
聽了朱丹分享的王彥霖當場表示,“我女兒不能這么照顧別人,不能這么累,想象一下都心疼。”
網友罵朱丹重男輕女,她大概率是不服氣的。不僅是她,現在很多人都不會承認自己重男輕女。
在她們看來,母親在女兒的物質投入和培養上,與兒子幾乎是等同的,甚至,還可能更偏愛女兒一點。“重女輕男還差不多。”
但現在的重男輕女早不是顯性的資源剝奪,而是轉向更隱形的性別角色規訓。
贊揚女兒“會照顧人”、認為“生女兒壓力小”、“女孩要有女孩樣”的日常教導……這些看似充滿愛意的日常教導,實則像一張無形的網,悄無聲息地編織著性別角色的枷鎖。
2
哪里不對?
有人說:朱丹要求姐姐照顧弟弟有什么不對?
簡單來說:6歲的姐姐可以“陪伴”弟弟,但不該被要求“照顧”弟弟。
首先,這是一種責任錯位。
要求6歲的孩子承擔照顧幼兒的責任,如喂飯、安撫情緒、日常看護,本質上是將成人責任轉嫁到兒童身上。6歲兒童也只是個孩子,正處于探索世界、發展社交能力的關鍵期,她需要的是被照顧和自由玩耍,現在卻要被迫成為“小家長”。這種安排在可能擠壓她自我發展空間的同時,甚至引發怨恨情緒。
其次,這是一種情感綁架。
“姐姐抱弟弟像媽媽”的贊美,實質是將兒童的情感表達異化為“母性天職”的預演。這種表述暗藏雙重認知陷阱:一方面,它用“媽媽”的成年角色對標6歲孩子的行為,無形中抬高了對女兒的情感要求;另一方面,它將“犧牲自我需求”美化為可被炫耀的美德,就像給孩子的童年戴上一枚刻著“奉獻光榮”的鍍金枷鎖。社會學家阿莉?拉塞爾?霍克希爾德曾言:當孩子被要求持續輸出“照顧者”的情緒價值,這種原本應自然流露的手足之情,就異化為需要刻意表演的“情感義務”。
最后,這是一種教育陷阱。
將“姐姐照顧弟弟”設定為理所當然的家庭程序,本質是在兒童認知的空白磁盤上,寫入 “女性=照料者”的固化代碼。當女兒被反復告知 “你是姐姐,要照顧弟弟”,當弟弟被默認賦予“被照顧者”的性別特權,這種分工便不再是簡單的家庭互動,而成為一場關于性別秩序的隱秘規訓——就像用無形的刻刀,在孩子心靈的白板上鑿刻 “男主外女主內” 的傳統腳本。
從分雞腿的餐桌場景,到幼兒園里的照料指令,朱丹看似隨意的舉動,實則是對“女性謙讓、男性優先”傳統秩序的持續強化。我們也得以窺見:那不是單一事件的偶然失當,而是深植于潛意識的認知鏈條在現實中的具象顯影。
當朱丹夫婦為女兒的“懂事”自豪時,更該反思:這份懂事背后是否隱藏著未被看見的委屈?
3
如何破解?
除了重男輕女,朱丹在節目上還有過諸多雷人言論。
比如她認為,“女人離不開孩子,女人就該有女人樣”。
比如她分享,孕期期間,周一圍給她做了一碗餛飩,她都能感恩戴德。在她的認知里,很多媽媽懷孕時,根本就沒有老公照顧,能不能著家都難說,老公第一次給煮餛飩,那簡直就是好男人的典范!
在最新的節目中,男嘉賓周翊然說,更想生個女兒。朱丹的回復是:一般都是這樣子,異性相吸。
“異性相吸”的言論和葉一茜如出一轍。葉一茜曾說老公田亮更喜歡女兒,是因為異性相吸,而她跟女兒是同性相斥。在她眼里,大家都是女人,很清楚知道女兒在耍什么小心機。
從種種言論可以看出,雖然朱丹受過高等教育、身處公眾視野、擁有獨立職業身份,已經是世俗意義上的高知女性,但她的認知深處依然遺留著傳統性別秩序的文化胎記。
當追問一個人的行為邏輯時,回溯到原生家庭是常見且有限的切入點。
幼年喪父,后隨母改嫁。在安全感嚴重缺乏的情況下,努力付出、懂事乖巧、卑微討好,是朱丹年幼時的生存策略。
這種極度匱乏的情感體驗,如同無形的模具,將“女性價值源于奉獻”的認知壓刻進靈魂深處:她在持續的自我犧牲中構筑起“討好型人格”的情感鎧甲,卻也在潛意識里將“犧牲”內化為女性的生存必修課程。
當朱丹理所當然把雞腿分給弟弟時,不難想象,在餐桌上,她極可能是那個被分不到雞腿的人。
朱丹當然是重男輕女的受害者,從童年換取生存空間的被動選擇,演變為成年后主動踐行的價值準則,“女性應為家庭犧牲”的理念貫穿她的前半生。當她將雞腿默認分給弟弟、要求女兒承擔照料責任時,本質上是將自己曾賴以生存的“犧牲腳本”復制給下一代。
作為性別規訓中飽嘗苦楚的受害者,她更應該成為打破循環的覺醒者。她需要將過去的痛苦轉化為深刻的洞察力,理解這種“犧牲腳本”是如何在家庭內部代代相傳的,而不是簡單復制自己的人生經驗。
這場覺醒不必宏大,只需在日常細節中埋下反叛的種子:拒絕用“懂事”贊美女兒的犧牲,承認自己也曾因性別吃盡苦頭,更用行動告訴孩子:女性的價值從不由“照顧他人”定義。
這種轉化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勇氣去面對那些可能依然存在的、來自家庭的期待和壓力;需要智慧去平衡親情與原則;更需要持續的努力,去構建一種新的、更平等的家庭互動模式。
唯有如此,“朱丹們”才能剪斷那根纏繞三代的性別鏈條,讓女兒不必陷入 “長姐如母” 的敘事里,上演“女性為家庭犧牲”的人生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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