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慢點兒……”
鏡頭一轉,剛被皇帝“臨幸”的妃子,第二天早上總是被兩個宮女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走出來,腳步虛浮,甚至有點站不穩的樣子。這一幕在《甄嬛傳》、《如懿傳》這些清宮劇里太常見了。
很多觀眾看了就笑,或者想歪了,覺得這肯定是頭天晚上“運動量”太大,累著了唄!
但歷史的真相,遠比你想象的要復雜得多,也規矩得多。
這“被攙扶”的背后,藏著清朝后宮森嚴到骨子里的規矩、妃嬪們如履薄冰的生存狀態,還有影視劇為了視覺效果做的一點小夸張。
咱們今天好好聊聊這事兒。
看清朝妃子侍寢的“標準流程”
首先得弄明白,“翻牌子”到底是咋回事?這可不是皇帝晚上沒事干,隨便翻個寫著美女名字的綠頭簽那么簡單浪漫。這是清朝皇帝臨幸后妃的一套極其嚴格、程序化到近乎冷酷的制度,目的就是為了保證皇帝的絕對安全、血統的絕對純正,還有后宮秩序的絕對穩定。
規矩比天大,一點都不能亂。
流程第一步:晚膳時的“選擇題”。皇帝吃晚飯的時候(一般是下午五點左右),專門管這事兒的太監機構,敬事房的總管太監,就會端著一個大銀盤進來了。盤子里整整齊齊擺著十幾塊、幾十塊小牌子,這叫“綠頭牌”或者“膳牌”。
每塊牌子上都寫著一位有資格侍寢妃嬪的名字、位分?;实劭粗姓l,就把誰的牌子翻過來,扣在盤子上。這就是“翻牌子”的由來。
注意,這時候皇帝只是“點菜”,離“上菜”還遠著呢。
流程第二步:妃子的“沐浴更衣大禮包”。被翻到牌子的那位幸運(或者說未必幸運)妃子,在自己的宮里就會接到通知。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可不少:首先得沐浴,洗得干干凈凈,香噴噴的。然后,她不能穿自己的衣服了,得脫光了!你沒聽錯,是脫光。
由專門負責的太監(注意,是太監?。┯靡淮?strong>大錦被把她像卷春卷一樣,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裹起來。裹好之后,再由太監們扛起來,一路抬到皇帝的寢宮(通常是養心殿后殿)。
為啥要脫光裹著抬?核心就倆字:安全!防止妃子身上暗藏兇器傷害皇帝,也防止夾帶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在皇帝安全面前,妃子的尊嚴?那是不存在的。
流程第三步:送入龍床,限時“服務”。太監們把“妃子卷”抬到皇帝龍床邊,不是直接放上去就完事了。得先把被卷的開口處(一般是腳那頭)打開,然后妃子自己像蟲子一樣蠕動出來,從皇帝的腳那頭鉆進被窩里去。整個過程,皇帝就在旁邊看著或者等著,不會動手幫忙。為啥要從腳那頭鉆?還是安全考慮,避免妃子正面撲向皇帝。
等妃子鉆進被窩,伺候的太監們還不能走遠,得在寢殿外面候著。為啥?因為他們還肩負著一個重要任務:計時!不能任由皇帝“自由發揮”太久。
到了他們認為差不多的時候(一般是半小時到一小時左右,具體時間沒明文規定,但太監心里有譜),就會在門外高聲提醒:“是時候了!”(原話可能是“皇上保重龍體”之類的)。喊一次,皇帝通常不會理會。過一會兒,太監會再喊第二次。喊到第三次,皇帝就算再不愿意,也必須停止了。這是祖宗規矩,皇帝也得遵守,不然第二天太后或者大臣知道了,就會勸諫皇帝要“愛惜龍體”、“遵循祖制”。
流程第四步:“卷鋪蓋”走人。侍寢結束,妃子不能賴在龍床上享受溫存。她得自己再從皇帝腳那頭爬出來。然后,外面候著的太監聽到動靜就進來了,還是用那床大錦被,把她再從頭到腳裹起來,扛起來,原路抬回她自己的寢宮。
注意!整個侍寢過程,從被抬進來,到被抬出去,妃子是完全赤身裸體被裹在被子里的。她全程沒有機會,也不被允許穿上自己的衣服!
你看完這一套流程,是不是覺得特別機械化,特別沒有人情味?沒錯,清朝皇帝臨幸妃子,本質上更像是在完成一項必須嚴格遵守操作規程的“工作”,而不是什么浪漫的私人情感交流。
妃子在皇帝眼里,首先是生育工具和滿足生理需求的對象,其次才可能是個人。安全、規矩、程序,永遠排在第一位。
被攙扶的真相,規矩、身體與影視劇的“小心機”
了解了這套冷冰冰的流程,咱們再回頭看看開頭那個問題:為啥第二天早上妃子要被攙扶著走?原因有好幾個,真不全是你們想的那樣!
原因一:最實在的,光腳走路、腿麻了、凍著了!剛才說了,妃子被抬進來和抬出去的時候,是光溜溜裹在被子里的。她沒有穿鞋襪!等第二天早上,她從自己寢宮的床上起來,要穿衣梳洗,然后去向皇后或太后請安(這是規矩)。
從被窩里出來,雙腳直接踩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清朝皇宮的地面,多是金磚(一種特制的大方磚)或者石板,又硬又涼。光著腳丫子在上面站久了、走幾步,腳底板能不又冰又麻又疼嗎?加上古代妃嬪大多纏足(清朝雖然反對纏足,但后宮漢女妃嬪或受漢文化影響的滿妃,私下纏足的現象也存在),腳本身就容易不舒服。
這一下地,腳麻腳痛是常態,走路不穩需要人扶一下,太正常了。影視劇里通常不會拍她光腳下地的細節,直接跳到梳妝后出門被扶,讓觀眾誤以為是“運動后遺癥”。
原因二:后宮規矩,儀態!儀態!還是儀態!清朝后宮對妃嬪的言行舉止要求極其嚴格,走路要“蓮步輕移,端莊穩重”。
想象一下,一個妃子早上從自己屋里出來,如果健步如飛,或者因為腳麻了齜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走,成何體統?被其他妃嬪、宮女太監看見了,輕則嘲笑,重則可能被指責“輕浮”、“失儀”。所以,讓宮女攙扶著走,首先是一種保持“優雅儀態”的必要手段。
宮女在旁邊扶著,既能借點力讓腳舒服點,更重要的是能幫助妃子維持身體平衡,控制步幅和速度,走出那種不緊不慢、穩穩當當的“宮廷范兒”。這跟現代人穿高跟鞋走累了要扶墻或者扶人是一個道理,是為了好看,為了符合場合要求。
原因三:心理壓力與身體疲憊,緊張的侍寢夜。
別以為侍寢是多享受的事情。想想那個流程:脫光、被裹成粽子、被太監扛來扛去、像物品一樣被送到龍床、從皇帝腳底下爬進爬出、整個過程外面還有人計時、催促……這對任何一個女性來說,心理上都是一種巨大的壓力和屈辱感。
她不是去和愛人約會,她是去完成一項充滿緊張感甚至恐懼感的“任務”。她要擔心自己表現好不好?皇帝滿不滿意?會不會說錯話做錯事?會不會惹怒皇帝?這種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持續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能不感到精神疲憊、心力交瘁嗎?加上可能沒睡好(侍寢回來時間本來就很晚了,又要早起請安),身體感覺虛弱、腳步發飄,需要人扶著支撐一下,也是人之常情。這種疲憊,更多是精神緊張和睡眠不足導致的,而非單純的體力消耗。
原因四:影視劇的“藝術加工”與暗示。這點也得承認。影視劇需要視覺效果,需要給觀眾傳遞信息。讓妃子被攙扶著、弱柳扶風地走出來,畫面本身就傳遞出“她昨晚被臨幸了”這個關鍵信息,比用臺詞解釋省事多了。
同時,這種姿態也符合古代對女性“嬌弱”、“需要被呵護”的刻板審美印象,容易讓觀眾產生憐惜或者聯想(包括你們想歪的那種)。某種程度上,這是影視劇利用觀眾的心理預期,做的一種約定俗成的、略帶夸張的“符號化”表達。
它放大了侍寢后妃子“虛弱”的視覺效果,但背后的真實原因,往往被簡化或誤解了。
所以,下次再看清宮劇里妃子被攙扶的鏡頭,你可以會心一笑:這里頭啊,有光腳踩地磚的酸爽,有維持宮廷儀態的無奈,有精神緊繃后的疲憊,當然,也少不了導演編劇們為了讓你看懂劇情加的一點“小心機”。
絕不僅僅是“累著了”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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