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23日,成飛機場,雷強抱著宋文驄哭了半個小時,他剛從殲-10的座艙跳下來,后背濕透,沒人動他,沒人出聲,他說:“這飛機,真好飛。”
從“望塵莫及”到“爭氣機”
1996年,臺海對峙最緊時,中國空軍主力是殲-7和殲-8,老舊低效雷達看不清,導彈打不準。
對面是F-16、F-15,三代機,數字航電,中距空空導彈,雷達制導,攔截、突防、制空,樣樣碾壓,殲-8起飛后連敵人影子都抓不到。
一場模擬對抗演習上,殲-8一次被“擊落”6架,飛行員報告寫到一半,放下筆,“寫不下去了,沒臉。”
南聯盟被炸那年,美軍F-117開火那一刻,雷達屏幕上空白一片,中國軍方有人第一次沉默地說,“差代了。”
中國沒有三代機,借不到,買不來,仿不動,蘇-27算半架,但只是框架,核心技術全是人家的。
1990年,代號“10號工程”正式立項,機密級,只講一句話:“我們要有自己的三代機。”
宋文驄被任命為總設計師,60歲,他推掉了所有研究所顧問,關上門,帶上20多歲的新人,一干就是八年。
他知道,這架飛機一旦失敗,后面十年,中國空軍沒希望。
殲-10的難度,比所有人想象的大。
60%技術從未有過,鴨式布局,全電傳飛控系統,單發高推比,主動雷達航電系統,一句話,它不是在模仿,是在獨立造未來。
這條路線,沒人試過,前蘇聯的米格1.42停在風洞,美國X-29試驗失敗,沒人用電傳+鴨翼+大迎角,去做單發戰斗機,一旦飛控錯誤,飛機直接翻滾墜毀。
技術專家開會時投票,71%的意見是“應簡化設計”,保守推進,宋文驄沒吭聲,第二天在方案上寫了五個字:“不改,堅持做。”
飛控是死穴,電子指令替代鋼纜操控,一旦程序錯一步,飛機當場解體,當時全世界能做全權限電傳的國家不超過3個。
宋文驄把任務交給了年僅37歲的楊偉,飛控不成熟,誰都知道,但他不怕。
楊偉說:“我盯著,看哪怕一個零一的位置波動。”
風洞實驗做了七年,模型換了12代,每次吹風,一個月計算,一次夜里四川大雨模型被淹,技術員脫掉鞋沖進水里搶模型,第二天照樣上實驗臺。
這是全國第一次靠自己做三代機,沒人退場。
起落架卡殼,加工精度差一絲,落地時就會折斷,總師助理薛熾壽,胃癌術后第三天上班,戴著口罩,站在機庫里盯調試。
他說,“先別告訴我病情,飛機沒調完,我不回醫院。”
當年工藝人員記得,殲-10的第一個機身對接用了78小時,人不下班,整機最后接線時,配電師傅摳到手指起泡。
有人說,“這不是飛機,是個瘋子堆起來的殼子。”
宋文驄說:“哪怕只飛一次,只要能飛上天,它就不是失敗。”
生死試飛
1998年3月,殲-10靜靜地停在成飛試驗機場,噴涂銀灰色防閃電涂層,機頭裹著保護帶,雷強站在機艙旁,低著頭,不說話。
試飛科目全是空白,沒有前機型,沒有數據參考,這不是試飛,是碰運氣。
地面模擬訓練做了六年,光是飛控反應延遲的調教就做了84輪,有一段時間,飛機左側推桿只要輸入3毫米,機身就會失控震蕩。
問題找不到源頭,飛控、電傳、氣動、舵機、連線,全部排查,沒人能確認到底是哪個故障。這時候試飛員就成了代價。
首飛前三周,機體下面滲出三滴油,沒人敢動,項目暫停12天,六個廠所調資料,來回對。
第13天晚上,雷強走進宋文驄辦公室,手里拿著筆,說:“寫吧,我簽,只要飛機不上天炸,我敢落在地上,摔在跑道上也讓你知道哪出的問題。”
宋文驄沒說話,薛熾壽當場哭了,雷強沒動,站著等文件遞過來,簽完字,他說:“明天,我飛。”
3月23日清晨,成飛試飛跑道清場,機場上空能見度7公里,微風,無雨,地面指揮給雷強戴上頭盔,他自己把艙蓋拉上。
地面通訊記錄到一句對話:“雷強,準備好了。”“我不想準備,我要上天。”
08:02,殲-10第一次加力起飛,機尾燃燒室火舌噴出3米,輪胎離地,離地速度289公里每小時,飛機騰空,轉向西北,爬升角12度,整個跑道陷入安靜。
雷達跟蹤記錄:飛機左傾2度修正,迎角17度,飛控自穩反應延遲低于0.02秒,雷強的手沒離過操縱桿,每次調整不過3毫米。
中段飛行時,機艙出現持續震動,座艙后蓋輕微共振,迎角報警器短時響起,飛控系統電壓瞬間波動至臨界值。
地面塔臺發出提示:“是否終止飛行?”
雷強沒回應,他關掉報警器,繼續爬升。
起落架在預降階段未能按預期縮回,電傳系統進入半人工模式,雷強低頭看了一眼儀表,開始預降姿態調整。
10:10,殲-10落地,速度204公里每小時,落點誤差不到2米,滑行1400米停住,現場沒有鼓掌,沒有人動。
雷強打開艙蓋,自己跳下來,雙腿發軟,抱著宋文驄哭了,哭了整整半個小時。
他說:“飛機太好飛了。”
首飛成功:淚水背后的民族驕傲
128分鐘,殲-10在空中繞了整整兩圈,飛過西南丘陵、盤旋測試點、返回航線,雷強一次都沒松手。
飛行錄像顯示:中段他強行測試大迎角機動,角度接近24度,臨近失速邊緣,座艙穩定,但右側儀表振動加劇,大多數人不敢試的,他偏試了。
“不試清楚,等于沒飛。”
落地后,機體沒有明顯形變,電傳記錄模塊寫滿了三個硬盤,工程組連夜拆解數據,副總師凌晨四點才確認:“所有核心參數,達標。”
殲-10成為中國第一款真正意義上的三代機,具備中距格斗、復合機動、電傳飛控、自主航電。
中國成為全球第五個掌握三代機完整技術的國家。
宋文驄沒說話,第二天,他悄悄把自己身份證上生日改成了“3月23日”,從此,這一天成了他生命中唯一值得紀念的日子。
雷強在飛行報告中只寫了一頁紙,他寫:
“控制順滑,電傳反應比蘇-27靈敏,大迎角下姿態穩定,短艙溫度略高,艙蓋共振屬可控范圍,建議后續加強電磁屏蔽。”
沒人想到,這架“爭氣機”,第一飛就成功。
這是一次系統級勝利,風洞、材料、航電、飛控、發動機、氣動、試飛體系全部被帶動,全國20多個研究所,首次全流程集成驗證。
它不是一個項目,是一次國家級系統突圍。
雷強退場那天,穿著飛行服走到食堂,全場鼓掌,他一邊走,一邊比出“落地”手勢,很多人眼圈紅了。
從殲-10到殲-20:傳承與超越的航空史詩
殲-10沒有停在那一天。
2004年,殲-10A入列空軍作戰部隊;2009年,殲-10B換裝有源相控陣雷達;2013年,殲-10C測試推力矢量發動機,機動性能大幅躍升。
2022年,殲-10CE外銷巴基斯坦,合同金額8億美元,單價不到4000萬美元,配有國產“霹靂-15”導彈,具備全向格斗能力。
它擊敗了F-16V,實戰中,直接壓制“陣風”。
2025年5月,克什米爾地區空戰爆發,印方“陣風”試圖攔截殲-10CE編隊,結果被反制雷達鎖定,空空導彈擊落1架,其余退出戰斗圈。
巴方飛行員在戰后采訪中說:“這飛機,機動比美制的還快,飛控太順了。”
雷強沒有再飛殲-10,他開始訓練人,他說,“不能再靠一兩個人扛,得一代代試出來。”
20年里,他培養了24名試飛員,涵蓋外貿、艦載、教練機、無人機機種,還參與殲-20的艦載測試。
他把殲-10的所有飛控異常數據,做成數據庫。他說:“得讓試飛不靠命去賭,得靠數據。”
宋文驄后來去世,他留的筆記本里寫了一句:“做飛機,不是圖名,是怕輸,我們不能輸。”
2024年,中國航空工業總產值突破萬億,全球排名前三,殲-20批量列裝,殲-35上艦,轟-20進入試飛狀態。
航空發動機自給率超80%,全系統仿真平臺覆蓋試飛全過程,電傳飛控、隱身材料、智能航電模塊全部國產化。
所有人都記得,從殲-10開始,中國第一次不再“等技術”,而是“做技術”。
雷強接受采訪時,面對鏡頭,他不談榮譽。他只講了一句:
“殲-10那次首飛,能飛回來就證明,我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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