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平市這個利益交織的名利場里,陳勝龍從來都不是真正的玩家,而是一枚被精心擺布的棋子。三年來,他替禹天成干盡了見不得光的臟活,手上沾的血、犯下的罪,隨便拎出一件都夠判幾個來回。可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萬川礦業這塊肥肉,禹天成連眼皮都沒眨就交給了剛回國的江海,只給他留了個新能源產業的邊角料。這種赤裸裸的羞辱,終于讓陳勝龍徹底爆發。
這場翻臉看似突然,實則是積怨已久的必然。當年江海開車撞死人,是陳勝龍頂罪坐牢;如今江海靠著父親江旭東和姐夫洪亮的關系空降摘桃,連句客套話都懶得說。更諷刺的是,陳勝龍曾天真地以為,只要拼命討好蘭景茗就能擠進核心圈,直到被柳韻借買單之名當眾打臉才明白:在那些大人物眼里,他不過是個用臟了就能扔的夜壺,連送金條都嫌臟了手。
但最致命的打擊,是他直到翻臉前才恍然大悟——自己能活到現在,恰恰是因為蘭景茗在幕后兜著底。孫飛和謝鴻飛敢收他的錢,是因為蘭景茗默許;許言午沒找他麻煩,是因為蘭景茗打過招呼。這套規則像空氣般無形卻致命:上面賞你的才是你的,伸手去搶?萬海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陳勝龍突然意識到,自己跪著舔了這么多年,換來的不過是拴著金鏈子的狗碗。當禹天成無奈暗示"我也是一條狗"時,他徹底瘋了——不是憤怒于被出賣,而是絕望于發現所有人都在騙他,包括他自己。這種覺醒帶來的不是解脫,而是更深的窒息感。
他的反擊堪稱瘋狂:讓 而江海的存在,本就是江旭東布了十年的局。洪亮被調走、萬川礦業必須姓江,不是因為能力,而是江旭東絕不允許女婿和兒子內斗。蘭景茗默許這一切,只因她和江旭東只信血緣不信義氣——陳勝龍再能干,也比不上江海血管里流的利益。這種基于血緣的信任,構成了東平權力場上最堅固的壁壘。 可禹天成沒法直說這真相。一旦陳勝龍知道自己是隨時可棄的替身,以他的狼性,絕對會拉著所有人陪葬。諷刺的是,正是這種隱瞞加速了崩潰:當熊磊被說服"江海上位后大家都沒活路"時,連最忠心的狗都開始反咬主人。這種背叛的傳染性,恰恰印證了東平權力場的脆弱本質。 這場沖突的本質,是兩種生存哲學的碰撞。江海代表的是世襲的權力——他不需要能力,只需要血管里流著正確的血。而陳勝龍信奉的是叢林法則,以為拼命就能換來尊重。可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在東平,拼命只能換來當槍使的資格,想上桌?得先問問你血管里流的是什么。 更可悲的是,陳勝龍的反抗注定是徒勞的。當他以為自己在賭命時,蘭景茗們或許早已備好了下一枚棋子。東平的權力游戲從來如此:棋子以為在沖鋒,其實只是填了溝壑;下棋的人喝杯茶的功夫,就又擺好了新局。這種絕望的循環,構成了東平最深的生存困境。 從法律視角看,這場沖突暴露了基層權力監督的真空。當陳勝龍們只能靠制造礦難來維權,當江海們可以隨意踐踏法律而不受懲罰,所謂的法治就成了最蒼白的遮羞布。這不是某個人的墮落,而是整個系統的潰爛。 但故事最諷刺的轉折在于:陳勝龍拼命想擺脫當狗的命,最終卻不得不變得更像條瘋狗;江海看似贏在了起跑線,實則成了被權力豢養的金絲雀。在這場沒有贏家的游戲里,每個人都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這或許就是東平給所有人上的最殘酷一課:在扭曲的規則里追求公平,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當礦難的塵埃落定,無論陳勝龍是成是敗,東平的太陽都會照常升起。權力場上永遠不缺新的陳勝龍,也不缺新的江海。唯一不變的,是那些坐在幕后分蛋糕的人,和他們手中永遠洗不干凈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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