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一個中年婦女拿著一本看似空白的日記本,坐在市長辦公室里。
她叫吳雪亞,死去的丈夫曾是軍統(tǒng)少將。
十六年來,所有人都認為她是特務家屬,但這本日記即將改寫歷史。
面具之下的真相
周鎬死的時候,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1949年1月,國民黨軍統(tǒng)少將周鎬被秘密處決,檔案上寫著:叛國通敵,罪大惡極。
戴笠的心腹,蔣介石的紅人,最后卻死在自己人手里。
這個結(jié)局太諷刺了,周鎬的履歷表很漂亮,軍統(tǒng)南京潛伏站站長,汪偽中央軍事委員會第六科科長,手握重權(quán),深得信任。
在那個年代,這樣的人要什么有什么。
權(quán)力、金錢、地位,一應俱全,但周鎬選擇了背叛,1946年,徐楚光找到了周鎬,徐楚光是中共地下黨員,他沒有直接談政治,先談的是現(xiàn)實。
國民黨政府腐敗透頂,民不聊生,這樣的政權(quán)還能撐多久?
周鎬心里清楚,船要沉了,第一次見面,兩人談了三個小時,徐楚光很聰明,他知道策反這樣的人,不能靠理想主義。
要讓他們看到實際利益,看到未來的出路。
周鎬在軍統(tǒng)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什么沒見過?貪污腐敗,內(nèi)斗傾軋,人心渙散,周鎬動心了,不是因為信仰,是因為絕望。
對國民黨政府的絕望,對自己前途的擔憂。
徐楚光給了他一個選擇:加入共產(chǎn)黨,為人民服務,周鎬同意了,從那一刻起,周鎬開始了雙重生活,白天,他還是軍統(tǒng)少將周鎬。
開會,匯報,執(zhí)行任務,一切如常。
晚上,他變成了中共特別黨員,收集情報,策反同僚,傳遞消息,這種生活有多危險? 一個細節(jié)暴露,就是死路一條。
周鎬必須時刻保持警覺,時刻演戲。
在軍統(tǒng)內(nèi)部,他要表現(xiàn)得比誰都忠誠, 周鎬在日記里寫道:"生命僅一線之安,此后余生,當誓為人民盡忠,拼命消滅蔣賊。"
這句話寫得很重,筆跡有些顫抖,可以想象他當時的心情,恐懼中帶著決絕。
生死一線的博弈
1948年,淮海戰(zhàn)役打響,周鎬接到了一個重要任務:策反孫良誠,孫良誠是國民黨第107軍軍長,手下有5800官兵,這個人有個特點:見風使舵。
誰強跟誰,誰弱踢誰,但這種人也有好處:容易策反。
周鎬找到孫良誠的時候,戰(zhàn)局已經(jīng)很明朗了,國民黨軍節(jié)節(jié)敗退,共產(chǎn)黨軍勢如破竹,孫良誠心里也清楚,再不投靠就來不及了。
第一次談話,孫良誠就松口了。
"周兄,你說話,我聽著。" 孫良誠很直接,他不關心主義,只關心出路, 周鎬也不繞彎子:"共產(chǎn)黨優(yōu)待俘虜,更優(yōu)待起義將領,你帶著部隊投靠,前途無量。"
三天后,孫良誠率部起義。
5800官兵,大批武器裝備,完整移交給解放軍,這一仗打得很漂亮,直接加速了淮海戰(zhàn)役的勝利進程,周鎬立了大功。
成功策反孫良誠之后,周鎬把目光投向了劉汝明。
劉汝明是國民黨第八兵團司令,手下十幾萬人馬,如果能策反成功,戰(zhàn)局將徹底改變, 這是一個更大的賭注,也是更危險的任務。
周鎬決定借孫良誠的名義接復劉汝明。
這個計劃看起來很完美, 孫良誠已經(jīng)起義,在共產(chǎn)黨那邊有了身份,以他的名義聯(lián)系劉汝明,既不會暴露周鎬的身份,又能建立信任關系。
但周鎬算錯了一點:劉汝明的忠誠度。
1948年12月,周鎬通過孫良誠聯(lián)系到了劉汝明,劉汝明表面上很感興趣,私下里卻在做別的打算,他沒有考慮起義,而是在考慮如何立功。
向國民黨舉報共產(chǎn)黨的策反活動,這可是大功一件。
劉汝明選擇了告密,他把周鎬的策反活動全部報告給了國民黨高層,消息很快傳到了蔣介石那里,蔣介石看到報告,勃然大怒。
1949年1月5日,周鎬被捕,沒有審判,沒有辯解機會。
蔣介石下了死令:秘密處決,不留活口,1949年1月21日,周鎬被槍決。
最后的遺言
周鎬死前留下了一句話:"我沒有背叛人民。"行刑的士兵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在他們看來,周鎬就是一個叛徒,一個共產(chǎn)黨的間諜,他的死,是罪有應得。
但歷史會證明,誰才是真正的叛徒。
周鎬死后,吳雪亞的噩夢開始了,特務家屬,這四個字像烙印一樣跟著她,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點點,找工作沒人要,社會把她當成了敵人。
最難受的不是物質(zhì)上的困難,是精神上的屈辱。
吳雪亞知道丈夫不是壞人,她見過周鎬深夜在書房里寫東西,見過他偷偷燒掉一些文件, 她隱約感覺到,周鎬在做一些不能公開的事情。
但她不敢問,也不敢說,那個年代,知道得太多是危險的。
吳雪亞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沒看見,十六年來,她一直在等一個機會, 一個能證明丈夫清白的機會。
1965年,吳雪亞在整理舊物時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
這本日記看起來很普通,甚至有些破舊,翻開一看,里面空白一片,什么都沒寫,吳雪亞幾乎要把它扔掉,但她想起了一個細節(jié)。
周鎬生前經(jīng)常用一種特殊的墨水寫字。
這種墨水平時看不見,只有用水浸泡才能顯現(xiàn),吳雪亞試著把日記本放在水里,奇跡發(fā)生了,密密麻麻的字跡慢慢浮現(xiàn)出來。
那是周鎬的筆跡,吳雪亞一眼就認出來了。
她讀了第一頁,手就開始顫抖,“此后余生,消滅蔣賊政權(quán),余生有幸,必達此目的也?!边@句話改變了一切,吳雪亞讀完整本日記,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日記里詳細記錄了周鎬的地下黨活動。
什么時候加入組織,什么時候接受任務,什么時候策反孫良誠,什么時候被劉汝明出賣,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清楚楚。
最讓她震撼的是周鎬的心路歷程。
從對國民黨政府的失望,到對共產(chǎn)黨理念的認同,再到為人民服務的決心, 這個過程寫得很真實,沒有豪言壯語,只有內(nèi)心的掙扎和最終的選擇。
曹荻秋的震驚
吳雪亞拿著日記找到了上海市政府,見到了上海市長曹荻秋,曹荻秋仔細看了日記,表情越來越嚴肅,作為老革命,他能看出這些內(nèi)容的真實性。
這不是編造的,是親身經(jīng)歷的,"這件事需要徹底調(diào)查。" 曹荻秋當場表態(tài)。
調(diào)查很快展開, 相關部門找到了徐楚光的檔案,找到了孫良誠的證詞,找到了當年的作戰(zhàn)記錄,所有證據(jù)都指向一個結(jié)論:周鎬確實是共產(chǎn)黨員。
1983年,周鎬被正式追認為革命烈士。
周鎬的故事揭示了一個被忽視的歷史側(cè)面,在那個年代,不是所有的選擇都涇渭分明, 很多人在國民黨陣營里工作,但心向共產(chǎn)黨。
很多人表面上忠誠,實際上在做相反的事情。
這種復雜性往往被簡化了,后來的歷史敘述喜歡非黑即白,周鎬就是一個典型例子,,他的身份標簽是軍統(tǒng)少將,但他的行為證明他是共產(chǎn)黨員。
這種身份的錯位,反映了那個時代的復雜性。
什么讓周鎬選擇了背叛?不是金錢,不是地位,是對正義的渴望, 他看到了國民黨政府的腐敗,看到了人民的痛苦,看到了國家的危機。
他選擇了站在人民一邊,這個選擇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放棄既得利益,意味著冒生命危險,意味著可能永遠不被理解, 但周鎬還是選擇了,因為他相信正義終將戰(zhàn)勝邪惡。
這種信仰的力量,超越了個人得失。
吳雪亞的堅持同樣令人敬佩,她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 丈夫死后,她完全可以選擇沉默,選擇遺忘,選擇重新開始。
但她沒有,她選擇了堅持,選擇了等待,選擇了為真相而戰(zhàn)。
十六年的屈辱,十六年的堅守,十六年的不放棄,這種執(zhí)著,這種勇氣,不亞于任何英雄,歷史需要這樣的見證者。
正義值得等待,真相值得堅持,信仰值得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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