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犯被緝拿之后,接下來的工作是訊問案犯以及寫結案報告。就在高勇生在審閱報告的時候,糧道街派出所副所長小劉給他打來電話,高勇生聽后大吃一驚,郭永昶失蹤了,高勇生知道出大事了。
小劉在電話里表示,郭永昶的媳婦彭嬸和小女兒郭小蓮前來所里報案,說老郭已經四天沒回家了!他們全家人連同親朋好友以及老郭以前武館的弟子,跑遍了武漢三鎮所有郭永昶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在這種情況下,母女二人只能報警。
掛斷電話后,高勇生立即將所有全體到專案組召到辦公室待命,高勇生騎了一輛破摩托一路風馳電掣直驅糧道街派出所,在接待室,小劉和一個年輕女警正陪著郭永昶的妻女說話,見面后,母女倆禁不住哭泣起來,高勇生一邊勸一邊說:“你們先把詳細情況跟我說說。”
郭永昶的媳婦彭嬸回憶道:在6月21日上午,老郭出門去垂釣。自己在家收拾家,快中午的時候,炒了四個菜等丈夫回家吃飯,可等到晚上也沒有回來,如此一來,彭嬸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小女兒郭小蓮出去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次日,郭永昶還是沒有消息。母女倆終于忍不住了,彭嬸請人把在漢口,出嫁三年多的大女兒郭秀鳳喊回家。母女三個商量下來,決定發動一干親朋好友尋找,可找了四天也沒有任何音訊。母女三個意識到老郭肯定是出事了,說不定還是兇多吉少的大事,遂向糧道街派出所報告。
高勇生聽后估摸郭永昶十有八九有危險,心里不由得一凜。于是讓三人去做一份筆錄,其間不許任何人入內。我去一趟總局報告。郭永昶的失蹤,在高勇生看來,這和他向警方秘密遞交那份“胭脂路命案”甚有價值的文字材料有關,進而惹惱了背后的大佬,因此他的失蹤必須受到重視,因為此事新政權人民公安造成不良影響,人家賣命替你辦事,你卻保護不了人家的安全,今后人民群眾還怎么支持公安工作。
“胭脂路命案”專案組是市公安總局和武昌公安局兩級公安機關聯合的偵查班子,要繼續調查,必須經過武漢市公安局的批準。高勇生直接來到朱滌新局長的辦公室,朱滌新此時兼任中國人民解放軍武漢警備區副司令員,由于司令暫缺,朱滌新代行司令員職責。
朱滌先后擔任過紅一軍團政治部保衛部部長、八路軍115師政治部保衛部部長,建國后第一任武漢市公安局局長。在聽完高勇生匯報之后,立即打電話給副局長侯政過來協商。
侯政之前是工農紅軍紅五軍第五縱隊手槍隊分隊長,紅八軍團衛生部部長、總衛生部醫政科科長、紅二方面軍衛生部部長兼紅二軍團衛生部部長。其間,紅軍著名將領余秋里手臂負傷感染,再不截肢會有生命危險,侯政擔任主刀,用自制的手術鋸子成功實施了截肢手術,武漢解放后,他被任命為市公安局第一副局長。后來,侯政出任最高人民檢察院刑事廳廳長。
侯政來到之后,三人一商議后決定:“失蹤案正式立案調查,仍由高勇生主持該失蹤案的偵查工作,并向侯政副局長負責匯報”。
高勇生返回專案組辦公室,專案組一干刑警正圍著副組長衣今昌閑聊,高勇生一進來就宣布:“根據上級命令,專案組暫不解散,繼續著手另一起案件的偵查工作,我任組長,衣今昌副組長。但辦公室轉移到武昌”。
具體辦公地點設在糧道街派出所對面的一家當鋪,家當鋪面積不小,前中后三進院落,前朝街后臨河。解放后當事人全家移居香港,臨走把當鋪連地帶房統統獻給了國家。在這種情況下,高勇生申請這個地方作為專案組的駐地。
第二天一早,專案組人員駐當鋪后,立即召開會議對”郭永昶失蹤案”進行分析,直到這個時候,專案組人員才知道,“胭脂路命案”之所以快速破案,是因為郭永昶期間起到了重大作用,于是大家紛紛發表意見,經過最后的討論之后,專案組認為組員陳寶德提出的調查思路清晰,于是決定按照陳寶德意見進行調查進行。
陳寶德認為:郭永昶在同意成為專案組“特情”后,很快就寫了一份材料,通過糧道街派出所劉副所長轉交高勇生。專案組根據這份材料,很快就破獲了“胭脂路命案”,把八名案犯悉數緝拿歸案。其后兩天,6月20日上午,郭永昶在外出垂釣時失蹤,沒有留下一絲半點兒的信息,目前看是兇多吉少,基本上可以確定老郭已經遇害。
所以陳寶德認為,專案組應該盯著“胭脂路命案”案犯的余黨進行調查,或者有關聯的黑道人物進行調查。他們或出于警方不得而知的因素對郭永昶進行報復。因此,專案組的第一步,就是調查郭永昶成為警方“特情”并團對破獲“胭脂路命案”提供幫助之事是怎么泄花露出去的。
依據高勇生的安排,他將專案組成員分成五撥,其中兩撥去看守所訊問“胭脂路命案的案犯,挖出他們的余黨以及黑道熟人,另外三撥則負責調查郭永昶是在何處寫那份對偵破“胭脂路命案甚有價值的材料的,以及期間接觸過什么人,是否存在有意無意泄密的可能性。
“胭脂路命案”主犯馬彪今年三十二歲,出生于洪湖湖匪家庭,他們以搶劫過往商船謀財害命為主。因為鬧的太大,馬彪的老爹受到官府通緝,無奈之下,帶著妻兒潛逃省城武漢,為了保命他還帶著全家躲到了漢口的外國租界里。
哪知,租界法捕房對于社會治安抓得更嚴,結果就是馬彪的父親很快就被發現,因開槍拒捕,當場被擊斃。馬彪的母親雖然也是匪徒,但由于沒上通緝令。租界巡捕房也就沒管她。這個曾經的女匪徒也就再敢再為非作歹,靠著逃亡時帶出來的贓金,開了一家小酒肆,把兒子馬彪撫養長大。
應該說,馬彪十六歲前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盡管讀書沒有靈性,學武倒還可以,不想有一天,有個和尚過來化緣,無意中發現馬彪在練武,就說他的武功是花拳繡腿,馬彪自然不服,可一交手,馬彪就趴下了,于是馬彪就要跪拜為師,就好比《水滸傳》里,史進遇見王進一樣。
但讓馬彪想不到的是,這個和尚其實是少林寺的一個新僧,也就是二十多歲,因在北方家鄉犯了刑案逃到少林寺削發為僧,學了一年多武藝,就跑路了,若說少林功夫,這和尚連皮毛都沒學到。可對付馬彪卻綽綽有余,馬彪誤以為他是難得遇到的高手,而逃亡和尚也不說破。
學了一段時間后,二人對打,結果,馬彪失手,一棍打在師傅的后腦勺上,當場就給打死了,因為是在租界,有人就報告捕房,外籍巡捕趕到后,馬彪已經畏罪潛逃,此后長江上就多了一個渾名。馬彪之所以被稱為“菩薩強盜”,就是因為他“有所為,有所不為”。說白了就是只搶財物,不傷人命,馬彪在長江上干了數年,手上也沒有人命。匪伙弟兄們因此送他一個綽號,曰:“菩薩強盜”。
有一年,馬彪看到一個人落水還將人救起,這個被救起的男子名叫柳存仁,被救后,柳存仁自是對馬彪感激涕零,上岸后扯著馬彪幾個人三去了附近一家酒店吃飯,以柳存仁的那份職業眼光,自然猜到了馬彪的身份。但他沒有點破,酒后他給馬彪留了自己的地址電話,若馬彪以后有什么難處,盡管去找他。但馬彪在之后的交往中,老柳始終沒有問過他操何營生,他也沒找老柳求助過什么。
當時的巡捕房成了日偽警察局,馬彪失手打死那人之后,因時隔久遠,案子已經銷了。于是馬彪重新回到漢陽租了房子,還娶了個小姐出身的丁姓女子為妻。
抗戰勝利后,馬彪所在的匪伙自動散伙,一干強盜各奔四方。馬彪用積蓄的贓金開了一家一個門面的茶葉店,和老婆丁氏兩人守著店過起了一份安穩日子。柳存仁上下班經過茶葉店,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交往這才漸漸密切起來。
柳存仁說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刑警,不久,已由國民黨接收的警察局在武漢三鎮搞戶口登記,這當然也包含著審查可疑分子的意思。馬彪的戶口記錄有一段空缺,若是經辦人較真,難免他的案底就會曝光,柳存仁說沒事,你把登記表給我,我給辦手續,于是在柳存仁協助下馬彪就被徹底洗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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