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盤了海王范景辰,所有人都以為我愛他如命。
他兄弟羨慕他有個招之即來的完美女友,連他白月光都嗤笑我像塊甩不掉的抹布。
但他們不知道,他洗澡時手機彈出的曖昧消息時,我已將他剛送我的圍巾轉手在二手平臺掛了三千。
他送我當季新款包,吊牌未拆就進了二手店……
直到白月光回國那晚,范景辰在KTV摟著新歡甩給我一張卡,讓我麻溜地拿錢滾蛋。
我垂頭攥緊銀行卡,肩膀抖得恰到好處。
他以為我在哭,實際我在數POS機到賬提示,內心激動不已:
50萬,足夠計劃順利完成了。
我接盤了范景辰,一個皮相不錯的小少爺。
平心而論,我長得不算差,黑長直加上素凈清純的臉,算是小白花那卦的。
但擱在海王范景辰身邊那群環肥燕瘦、妝容精致的濃顏系美女堆里,就顯得寡淡又寒酸了。
我和范景辰談了快一年了,這在他那些從不超過一周的前女友名單里,絕對算得上史無前例的長久。
范景辰的狐朋狗友們起初還開盤下注,賭我撐不過半個月。
如今,他們看我的眼神,已經從看戲變成了佩服。
但我清楚地知道,能在他身邊待了這么久,不是我對范景辰有多么特殊,或者他對我有多么的寵愛。
純粹是我能忍!
記不清多少次撞見他去浴室沖涼,手機就大剌剌地扔在客廳茶幾上。
屏幕亮起,手機界面瞬間被接二連三的微信消息擠滿。
“睡了嗎?”
“明天老地方等你?”
“想你了~”
甚至還有直接發來露骨的照片。
那光隔著手機屏都透著一股曖昧的熱度。
我眼皮都不抬一下,淡定地擦著桌子,仿佛那些閃爍的光標只是屏幕壞點。
等他裹著浴巾出來,手機屏已漆黑死寂,我遞上的毛巾溫度剛好,笑容無懈可擊。
偶爾他深夜歸來,外套上總裹挾著陌生的女香,甜膩得發齁,有時那香氣里還混雜著淡淡的酒氣。
我依然會面不改色地迎上去,笑著接過他沉重的外套:“累壞了吧?我熬了醒酒湯。”
轉身把衣服掛進洗衣房時,指尖不動聲色地捻下一根不屬于我的染過的長發。
而無論我在圖書館趕大作業,還是在深夜的便利店值著最累的班,或是剛吞下感冒藥準備昏睡,只要他的電話一響——我就會立刻趕過去。
寒冬臘月我穿著單薄在冷風里等他半小時是常事。
盛夏酷暑我頂著能把人烤化的烈日,橫穿整個校區,就因為范景辰說:“我哥們兒想喝奶茶,你順路買三杯送到體育館后面。”
即使汗流浹背地出現在他和他那幫朋友面前,只換來一句輕飄飄的“謝了”和一個打發似的摸頭,我也能笑得毫無芥蒂。
他的公寓,我也會幫忙打掃。
替他熨燙那些價值不菲卻被他隨意揉成一團的襯衫,還有女生“不經意間”落在床下的耳環,妥帖地幫忙放在床頭柜上。
他兄弟私下里總是嘖嘖稱奇:“辰哥,你這哪是找女朋友?洗衣做飯隨叫隨到,綠成呼倫貝爾大草原都不帶吱一聲的!”
范景辰通常只是懶洋洋地陷在沙發里打游戲,聞言嗤笑一聲,眼神掃過我,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滿意。
范景辰的兄弟們沒少羨慕他,有點良心的看不過去了,開始勸他收心。
而我呢,就盡職盡責地扮演著那朵溫柔體貼、無微不至的“家花”。
家花再香,范少爺的目光也永遠更流連于外面的“野花”。
他一身名牌,家境優渥,模樣也周正,身邊從不缺倒貼上來的鶯鶯燕燕。
但我知道,他心里有個位置一直空懸著,只留給高中時那個曖昧未滿就匆匆出國的白月光。
得不到的才是白月光,這點道理,范少爺踐行得很徹底。
大學后他就活脫脫一個浪蕩公子哥兒,四處留情,從未收心。
而我,大概是他拿下最快、也談得最久的一任。
不過,這場戲也只能唱到這兒了。
戀愛一周年紀念日,范景辰漫不經心地丟給我一個紙袋,里面躺著一條觸感極佳的灰格子羊絨圍巾。
“配你這身正好。”他倚著門框,嘴角噙著慣有的笑。
指尖殘留的甜膩的香味,若有似無地飄過來。
我小心地捧起圍巾,指尖能感受圍巾的細膩,光從觸感就能知道它不便宜。
我知道這個圍巾不過是某款限量包的贈品,可我的臉上還是適時地浮現出驚喜的表情:“這太貴重了……”
范景辰走過來,帶著那股混雜的香氣,伸手揉了揉我洗得發白的舊毛衣領口:“沒必要那么懂事,用舊了再給你買新的。”
他嘴上說著“懂事”,可那深褐色瞳孔里一閃而過的輕蔑,依然沒逃過我的眼睛。
他大概覺得,我這個“山里來的土包子”,是不可能懂這些的。
整整一年了。
范景辰送過的禮物不算少。
當季潮牌的包、奢侈品的手鏈、甚至他隨手從專柜買的化妝品。
但它們都從未出現在我身上。
他曾有一次心血來潮問起:“送你的那些東西,怎么都不見你用?”
我垂下眼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太……太貴重了,都好好收著呢,怕弄壞了。”
他聞言嗤笑,捏了捏我的臉,像是在逗弄一只識趣的寵物:
“傻,東西就是拿來用的,壞了再買就是。”
那份漫不經心的慷慨背后,卻是他私底下跟兄弟們笑我小家子氣的嘲諷。
他不知道的是,那條贈品圍巾,在當天晚上,就被我用手機拍下了清晰的防偽標、水洗標和完美的光澤感,掛在了某知名二手交易平臺。
“專柜正品贈品圍巾,全新帶吊牌,支持驗貨。”
配文冷靜得像在處理一件與己無關的商品。
快遞寄出時,我甚至沒多看那柔軟的羊絨一眼。
他指縫里隨意漏出的一點恩賜,都足以覆蓋我一整年的學費。
范景辰和他那圈子的人,篤信我愛他如命,卑微進塵埃里。
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我這么能忍,不過是因為我離了他就活不下去,盲目到甘愿失掉自我。
可笑!
支撐我扮演一年“溫順羔羊”的,從來不是那廉價的愛情。
是刻在骨頭縫里的對深山的怨,對我爸、我奶、我弟的恨,對想要救我媽出來的執念!
我出生在牛背山。
那里有我嗜酒如命、拳頭比腦子動得快的父親張二柱。
有那個初中就輟學在家、只等著吸干我血去娶媳婦的“金疙瘩”弟弟張寶根。
還有我那被鐵鏈鎖過、被皮帶抽過、像牲口一樣被使喚了二十多年被拐賣過來的媽媽。
范景辰怎么會知道,我能坐在這里,和他呼吸著同一座城市的空氣,坐在同一間教室里,背后是一條怎樣用血淚鋪就的路?
從記事起,我的生活就被劈成兩半。
天不亮就要爬起來喂豬、砍柴、伺候弟弟,然后帶著滿身的豬食味和草屑,餓著肚子跑幾里山路去上學。
義務教育結束的那年夏天,我爸的巴掌重重扇在我臉上:
“女娃讀那么多書有屁用!老子供不起!回家干活,早點換彩禮!”
那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子。
是校長,拄著拐杖翻山越嶺來到我家低矮的土坯房。
他拍著胸脯對我爸吼:
“張二柱!這女娃是個好苗子!學費、書本費,學校全免!你讓她讀!等她將來出息了,賺的錢比你守著這破山溝刨一輩子食多十倍、百倍!”
幾個年輕的老師也輪番上陣,掰著手指頭給我爸算賬:
讀高中能免學費、有補助,考上名牌大學能拿巨額獎學金,畢業出來在大城市工作,月薪頂得上他種一年地……
錢。
他們精準地戳中了我爸唯一聽得懂的語言。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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