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25年7月7日,雖然上半年云南各市、區的GDP數據還未正式公布,但從今年前幾個月已公布數據分析,2025上半年云南16州市GDP預測已經新鮮出爐。
參考一季度數據預測,2025年上半年怒江州增速領跑全省達22.8%,昆明以4244.99億穩居總量榜首,曲靖成唯一負增長城市。而紅河州與曲靖差距縮小至166億,昭通反超楚雄躋身九百億梯隊。
具體預測數據如下:
怒江州?:名義增速22.8%,實際增速6.68% ?;大理州?:名義增速12.9%,實際增速3.3% ?;臨滄市?:名義增速5.5%,實際增速5.5% ?2;普洱市?:名義增速5.2%,實際增速6.5%;文山州?:名義增速5%,實際增速6% ?;楚雄州?:名義增速4.4%,實際增速5.7% ?;保山市?:名義增速4%,實際增速4% ?;紅河州?:名義增速5.2%,實際增速4.5% ?;昆明市?:名義增速5.11%,實際增速4.3% ?;麗江市?:名義增速21.15%,實際增速3.7% ?。?曲靖市?GDP名義增速為-8.4%,成為全省唯一負增長城市。(以上數據基于各地二季度經濟表現預測,最終結果以官方公布為準。)
乍看,在經濟形勢如此嚴峻的當下,全省僅有曲靖負增長,云南在2025年上半年似乎交出了一份不錯的成績單,但是,細心分析下來,云南經濟卻危機四伏。
首先來看省會昆明,數據顯示,2024年昆明市GDP總值達到8275.22億元,相比上年同期增加了410.46億元,名義增長率達到5.2%,實際增長4%。該數據較今年基本持平,而全國2025年一季度GDP增速為5.4%,昆明顯然拉了全國的后腿。再看看我們的鄰居,數據顯示,2025年一季度貴陽市生產總值1328.71億元,實際增長5.5%,這與昆明一季度實際增長4.3%,整整相差了1.2%,差額超百億。而2025年的第一季度,成都的GDP增速達到了6%,更是與之前同為新一線的昆明形成了巨大的落差。這也就不難解釋,昆明這座曾以“春城”美譽躋身新一線城市行列的西南門戶,緣何在2024年最新城市商業魅力評估中退居二線城市陣營。
這里我們不妨引用之前廣東某博主的觀點:從地理區位來看,昆明具備得天獨厚的戰略優勢。作為滇中城市群的核心引擎,其北接成渝經濟圈輻射帶,南扼中老鐵路國際動脈,西通印度洋口岸,東連珠三角經濟走廊,堪稱西南地區的“九省通衢”。2023年全市GDP達到7864.76億元的規模,在省會城市中位列中游,但相較于杭州2.1萬億、成都近2萬億的經濟體量,昆明的經濟總量僅相當于這些新一線城市的三分之一。這種差距不僅體現在數字層面,更反映在產業結構與增長質量的深層維度。其中,經濟結構的失衡是制約昆明發展的重要瓶頸。長期以來,旅游業與資源型產業構成其經濟支柱,2023年第三產業占比高達66.5%,但過度依賴傳統服務業的弊端在疫情沖擊下顯露無遺。雖然全年接待游客量突破1.6億人次,旅游總收入超2000億元,但相較杭州的數字經濟、重慶的智能制造產業集群,昆明在新興產業布局上明顯滯后。全市高新技術企業數量僅210家,不及合肥的40%,科研投入強度長期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制造業的薄弱成為昆明經濟的明顯短板。2023年第二產業增加值2281.88億元,同比下降2.3%,對GDP增長貢獻率為負值。作為傳統優勢的有色金屬冶煉業,受國際市場價格波動及雙碳政策影響,全年冶金工業驟降42%。盡管裝備制造業出現44.7%的亮眼增長,但規模基數較小難以扭轉整體頹勢。這種“新舊動能轉換青黃不接”的困境,在2024年上半年規上工業增長-0.5%的數據中持續顯現。
此外,城市基礎設施的滯后進一步削弱了發展動能。運營里程不足南寧60%的地鐵網絡,常年位居全國前五的交通擁堵指數,以及遲滯三年的長水機場擴建工程,暴露出基建投入的結構性失衡。更嚴峻的是,2023年房地產開發投資暴跌40.2%,直接拖累固定資產投資下降28.2%,曾經支撐經濟半壁江山的建筑業陷入深度調整。這種“去房地產化”陣痛與新興產業培育空窗期的疊加,使得城市經濟呈現“脊無力”特征。
城市吸引力下降導致的要素流失加劇發展困境。盡管坐擁云南大學等高等教育資源,但全市國家級重點實驗室數量僅為成都的五分之一,2022年技術合同成交額78億元的數據甚至不及西安交大單所高校的成果轉化規模。人才外流現象尤為突出,房價收入比失衡、新興產業載體不足等問題,使得昆明在“搶人大戰”中漸失優勢。2023年人口凈流入量較三年前下降37%,這種惡性循環直接制約著消費活力與創新生態培育。
在國家戰略層面,昆明正迎來歷史性機遇。隨著中老鐵路全線貫通、RCEP協議深入實施,特別是德崇扶南運河2028年建成后,西南出海口將徹底打開印度洋貿易通道。2024年西部大開發新政的出臺,賦予昆明建設區域性國際中心城市的新定位。這些利好為重構產業格局創造了條件——從單純資源輸出轉向高附加值加工,從邊境貿易樞紐升級為跨國產業鏈組織者,昆明有望重塑其在雙循環格局中的戰略價值。
破局之路在于三產深度融合與特色產業培育。云南白藥市值突破千億的案例證明,傳統產業通過科技創新可實現價值躍升。咖啡產業的品牌化探索已初見成效,2023年“云啡”系列產品出口量增長65%,展現出打造世界級品牌的潛力。南天信息等本土科技企業的崛起,則為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融合提供了載體。這些實踐提示著,立足生物醫藥、綠色食品、跨境金融等特色領域精耕細作,遠比盲目追求GDP增速更具可持續性。
城市治理能力的提升是重振競爭力的關鍵。2023年政府性基金收入腰斬、債務率攀升至169.67%的財政困局,倒逼昆明進行深層次改革。優化營商環境方面,2024年推出的“一窗通辦”政務服務改革使企業開辦時間壓縮至0.5個工作日;在創新生態構建上,滇中新區推出的“揭榜掛帥”機制已吸引27個產學研項目落地。這些制度創新正在緩慢修復城市發展的基礎環境。
站在歷史維度審視,昆明的進退得失折射出中國城市發展的深層規律。城市排名并非終極目標,關鍵在于找準自身在國民經濟版圖中的坐標。當“西南出海口+西部大開發”的戰略機遇與“一帶一路”倡議形成共振,這座曾經的茶馬古道樞紐正在積蓄新的勢能。正如其城市精神“春融萬物”的寓意,昆明需要將地理區位的“先天優勢”轉化為產業創新的“后天動能”,在守正與創新的平衡中探索特色發展路徑。
老大不行,老二頂上?但可怕的是,云南本就“一支獨大”,昆明的“失速”恰恰反映出了全省發展的大面積滯后。作為云南“副中心”,“老二”曲靖的困境極具警示意義。連續GDP負增長,連新能源這張王牌也告失靈——硅光伏產業增加值暴跌39.2%,多晶硅價格腰斬擊穿成本線。更諷刺的是,曾引以為傲的“新三樣”(綠色鋁、硅光伏、新能源電池)貢獻率不足8%,反成經濟拖累。
腐敗陰云加劇了轉型難度。原市委書記李石松落馬、70余名干部被查,暴露的不僅是吏治問題,更是“資源型城市轉型綜合征”:舊秩序崩塌、新規則未立,權力尋租空間反而擴大。第五次經濟普查將曲靖2023年GDP從4049億下調至3724億,相當于一夜抹去325億產值,數據擠水分背后是產業空心化的殘酷現實。
那么,不難想象,當一省的省會和副中心經濟模式均出現了問題,全省的資源自然外遷,或者向其他相對落后的區域轉移。這也側面證明了大理、臨滄、普洱這些有相對不可替代自然資源優勢的州市,近年經濟下行,GDP增速卻顯著提升的原因。
縱觀全省,作為具備資源優勢的云南,重點產業基本都與資源相關,但煙草、水電等傳統的優勢產業逐漸增長乏力,云南走上產業轉型之路。
2018年,云南首次提出水電鋁材、水電硅材一體化發展。同時,在新能源浪潮下,云南開始發展硅光伏產業,豐富的礦產資源也帶動新能源電池產業發展。此后,云南定下三個目標——“中國綠色鋁谷”“光伏之都”“中國新能源電池產業重要基地”,綠鋁、硅光伏、新能源電池也被稱為云南工業的“新三樣”。
經過幾年發展,云南產業轉型已取得顯著成效。云南省發改委相關領導透露,云南的新能源電池正負極材料出貨量均占全國1/4左右,電解鋁建成產能居全國第4位,單晶硅產能居全國第2位,多晶硅產能占全國1/10左右。但硅光伏、新能源電池等新興產業并不平穩,容易受到行業競爭、價格波動等因素影響。2024年,工業硅市場高位供應,但光伏裝機增速下滑導致需求增長放緩,由此硅價格持續承壓。據中金公司研報,2024年初,多晶硅價格為1.56萬元/噸,到年末至已降至1.2萬元/噸左右。廣發期貨預計,2025年,工業硅市場仍面臨供應大于需求的局面。
另一面,新能源電池同樣供大于求,市場競爭激烈導致價格大幅下降。據彭博新能源財經統計,2024年,電池組價格下降20%,電芯價格下降30%。
傳統產業承壓、新興產業面臨行業波動,成為云南產業轉型的陣痛期。
轉了一圈,咱云南的經濟抓手還是回到了旅游、茶、咖啡等傳統產業上,那么沒有這些資源的地區自然步履艱難,加上政府債務纏身,拉動力大大降低,甚至債務拖欠還影響了不少民營企業的發展。下一步,如果昆明、曲靖這樣的領頭羊經濟仍不見起色,那么后果或不堪設想。
明天,我們昆明企業或許得到怒江找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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