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 應用賽道最多的是什么?答案有點地獄:墓碑。
A16z 最近有過暴言:上線 48 小時內,如果你的 AI 產品沒有火遍社交網絡,那就等于死了——48 小時,那可不得尸橫遍野。
AI 墳場在冒煙
AI 應用的高淘汰率,倒一直都居高不下。國外一個叫 Dang.ai 開了一個版面,就叫「AI 墳場」,整理了一套產品名錄里。其中,有 1289 個產品是關閉,或者停止運營的狀態,主要是國外的產品,光 2025 年,就新增了兩百多個。
這份名錄品類五花八門,工具類、生成類、聊天類都有。其中聊天機器人占比接近 40%,輔助代碼類的也超過了 20%。
甚至不乏曾經的明星產品:比如 Neeva,曾經一度叫板 Google,要用 AI 重塑搜索體驗,現在也埋了。
成功的原因各有長處,但失敗的原因都如出一轍:幾乎都是套殼產品。這些套殼產品千奇百怪:有生成名人肖像的 MaskrAI,輔助決策的 Oinionate,都聚焦在非常具體而微小的場景上。
這是 AI 產品的一個大坑:以 AI 搭訕臺詞生成器「AI Pickup Lines」為例:它號稱每天可免費生成 10 條搭訕句子,付費訂閱則解鎖無限生成,龐大的搭訕語料庫。
在 2022 年末上線時它還很有話題性,但只堅持了短短的幾個月,2023 年初關閉了。
AI 硬件也是一個「看起來很美」的賽道,但是代表玩家 Humane 的 Rabbit 胸針,既是先驅也是先烈,宣發鋪天蓋地,出貨之后被噴的一無是處。
分析原因,不外乎功能娛樂性大于實際價值、應用場景單一難以應對復雜真實需求。
并不是說套殼沒有價值,而是套殼面臨著極其激烈的競爭,不僅是產品和產品之間的比拼,還要背負被大模型自身的功能更新所淘汰的壓力。
那么大公司是不是就一定活得更好呢?
有自研模型,有充足的算力,大公司似乎在這個市場上有更多的優勢。Neeva 作為當時最早引入大語言模型的產品,曾經被認為是可以和谷歌對打的新星,一度融資高達 7750 萬美元。但是在 Google 和微軟壟斷陰影中做通用搜索,注定這是一場庫庫燒錢的游戲,創業公司是燒不過巨頭的。
不過,巨頭的優勢,也得看賽道。
而國內的「AI 六小龍」中,Minimax 擁有譜系完整的自研模型,且不止一個做到 SOTA 級別。然而在產品上,踩過的坑也不少:早在 2023 年 3 月,MiniMax 公司的首款 AI 伴侶產品,也是早期最出圈產品之一 Glow ,因用戶社區里「八成內容涉黃」曾被舉報下架。
今年初字節跳動 AI 產品貓箱收嚴了內容標準;同年 5 月,另一熱門產品 X Her 被央視點名批評低俗后直接停運整改,由閱文集團投資的「筑夢島」,也同樣因為擦邊而被勒令下架整改。
即便是大廠,即便模型強大,即便算力充足,在實際的產品運營中,依然有很多因素在左右成敗。
情感陪伴:AI 創業的大逃殺
要說不說,情感陪伴這個賽道可謂是很神奇的存在,這個品類吸引著大大小小的團隊前赴后繼,但真正能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月之暗面出品過 Ohai,階躍星辰出品過冒泡鴨,Minimax 在 Glow 受挫之后幾乎無縫主推了星野——雖然各有各的戰績,但大家的動作統一,必然是有理由的。
「AI 伴侶」曾被認為是繼通用對話問答之后最有希望跑出「killer app」的垂直場景,據 a16z 統計,2023 年全球流量 Top50 的 AI 應用里有 8 款屬于 AI 陪伴類。
一定程度上,它的確代表著人們對于新技術的想象:十年前,電影《Her》所描述的人與 AI 墜入愛河的科幻橋段,還顯得遙不可及;而十年后的今天,大批 AI「男友」「女友」已經大搖大擺走進現實。
另一方面,以聊天為主要形式的陪伴類產品,也非常能體現生成式 AI 的優勢:它們通過學習人類對話來模仿情感,卻比真人更體貼溫柔,永不離席,無疑擊中了現代人隱秘的孤獨痛點。
好的聊天產品,體驗起來令人上頭,經常能看到社交媒體上有人感嘆,「這輩子都離不開 AI 了」——這句話,引得無數創業團隊競折腰。
但是這門生意顯然不好做。就算不提對于色情類內容的監管,更棘手的是盈利模式:情感需求要怎么賺錢,大家一時間也沒想出什么辦法。
目前市場上的 AI 伴侶應用大多采用訂閱制,收費并不算高,提供無限對話、解鎖更多場景、更加定制化等等服務。
但這對于套殼產品來說,無法不顧及成本,因此只能增加收入。不少產品引入了游戲化的氪金玩法,例如抽卡解鎖新的劇情和人設、排行榜競技、培養親密度等等。
這使得 AI 伴侶 App 看上去更像是二次元養成手游,而運營團隊也需要不斷刺激社群,產出新劇情和角色來供用戶消費。對于套殼類應用來說,無論是調用成本,還是運營強度都居高不下。
Questmobile 的數據也顯示,除了字節系的貓箱之外,國內主要 AI 伴侶應用在 2024 年底月活躍用戶和使用時長均開始下滑,其中筑夢島的月活在 2023 年 12 月驟降近 14%,人均使用時長腰斬近一半。
一些頭部公司只能謀籌轉型:有的弱化「情感陪伴」宣傳,希望擺脫單純做虛擬戀人的定位。還有創業者嘗試差異化路線,例如開發「非戀愛型」AI 陪伴:提供游戲陪玩的 AI 伙伴,或者像月之暗面那樣開發基于動漫角色的 AI 朋友,寄望滿足一些更輕度、更健康的情感需求。
顯然這又回到了最早的問題:過于垂直和小眾,盈利無以為繼。
在全球市場上,美國的 Replika 和 Character.AI 是兩大標桿產品:前者誕生最早并采取訂閱收費模式,后者依托 Transformer 架構爆火、用戶數一度遙遙領先。然而有趣的是,用戶更多的 Character.AI 在變現上卻不如用戶更少的 Replika。
2024 年前八個月的數據顯示,Replika 憑借 50%以上的付費用戶比例,月收入穩定在 200 萬美元左右,在 2024 年上半年雄踞全球 AI 伴侶應用營收榜首;反觀 Character.AI 雖然擁有千萬量級用戶,卻因為免費策略和付費意愿低迷,營收表現平平,最終賣身 Google。
種種跡象都說明,虛擬伴侶并非一個容易規模化掙錢的生意:要么你抓住小眾深度用戶肯付費,但總盤子有限;要么你獲取海量閑散用戶圖流量,但變現艱難。
AI 陪伴的意義,不在于替代人的陪伴,而在于填補某些現實中暫時無法滿足的情感空白。然而,情感的本質是人與人之間的共鳴與聯結,這一點從未也永不會被硅與電所完全復刻。
對于用戶來說,可能是一時新鮮。但對于絕大多數入局者來說,燒光投資人的錢只是時間問題,日子一到,只能成為 AI 墓地里的又一座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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