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溫晴結婚的第四年,顧衍終于找到能為她徹底治愈漸凍癥的手術方案。
就在他要簽下手術同意書時,護士目光反復在屏幕和他的臉上游移,突然怪異開口。
“顧醫生,系統顯示您和溫晴小姐并不是夫妻關系,按照規定,只有家屬才能資格簽同意書。”
顧衍篤定是系統出了錯,打算先找溫晴簽字,畢竟她的病情等不了。
可等他找到溫晴公司,剛推開門就聽見溫晴和她閨蜜的哄笑聲。
“晴姐真是高啊,四年前坐著輪椅和顧衍辦了場假婚禮,這才剛站起來沒多久,轉頭就跟他那個水靈靈的侄子顧佑安把真證領了,左擁右抱,快活似神仙啊!”
“哈哈哈,白天在病床上寵小侄子,晚上回別墅里愛大叔叔,老少通吃,晴姐你吃得下嗎?”
又是一片哄笑。
顧衍僵立在門外,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哄鬧聲稍歇,有人故作正經地問:“晴姐,說真的,你寧愿冒著被顧衍發現的風險,都要和顧佑安領證,你是不是,更愛那小侄子啊?”
短暫的沉默后,溫晴清冷的聲音響起,細密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神情。
“剛癱瘓那會兒,煩他煩的要死。”
“那個臭小子整天像個不知愁的小太陽,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小嬸,站起來呀!’‘小嬸,你看外面的陽光多好’聒噪的要命。”
她學著他的聲調,會心一笑,再抬眸時神色已是認真無比。
“可是后來一千多個日夜的陪伴,他任打任罵,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會紅著眼圈對我笑,從來沒有半句怨言,就算我是鐵石心腸,也早就被他磨化了。”
“直到我重新站起來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我已經徹底愛上他了。”
轟——
有什么東西在顧衍腦海里徹底炸開。滾燙的淚水從他眼眶洶涌滑落,砸在他緊攥著的手術同意書上,打濕了回憶。
顧衍和溫晴青梅竹馬。
五年前,溫晴突然癱瘓,被查出漸凍癥。
曾經的天之驕女陡然跌入泥潭。
她開始自暴自棄,推開所有的關心,嘶吼著要和顧衍分手。
可作為醫科圣手的顧衍卻從未想過放棄。
他沒日沒夜查閱國內外最前沿的研究,時不時飛到國外向漸凍癥專家取經。
他太忙了,忙到無暇親自照顧病床上那個日益陰鷙頹廢的溫晴。
因此他高薪聘請自己最信任的護士侄子,24小時貼身照顧溫晴。
有了把握后,顧衍親自主刀了十幾次風險極高的手術,青絲都摻了白發。
終于,溫晴的雙腿第一次有了微弱的知覺。
那一天,溫晴激動地抱著他大哭:“阿衍,我該怎么謝你?我的命都可以給你。”
他捧著她淚流滿面的臉,笑容溫柔而堅定:“我不要你的命,你給我一場婚禮吧!”
他想以丈夫的身份一輩子照顧她,卻不知,在他最信任的侄子照顧之下,她和顧佑安早已暗生情愫。
連那場感動世人的盛世婚禮,竟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他被所有人又瞞了兩年,為了她的病情殫精竭慮,熬得形銷骨立,滿頭白發只能靠染發劑遮蓋,最終換來了什么?
換來了溫晴的重新站起來,也換來了她給顧佑安真正的丈夫之名。
他在拯救她的路上一刻不曾停歇,可她卻愛上了別人。
起哄聲還在繼續,溫晴卻已經起身整理西裝裙:“顧衍要下班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可不能讓我老公淋到了。”
“哎呦喂,晴姐,又撒狗糧,齁死姐妹們了。”
“別忘了,您等會兒還有個上億的項目要談呢,人家老總都等著了。”
溫晴掏出手機,一邊撥打電話一邊輕笑。“跟我老公比起來,上億算個屁,讓他等著!”
淚水模糊了女人那傲嬌又深情的模樣。
讓他想起七歲那年,那個為他出頭,被校霸打掉一顆牙卻還咧著嘴笑著安慰他的逞強鬼。
那個在他十六歲生日時爬上摩天輪頂點,在漫天煙花中祝他生日快樂的傻姑娘。
那個高考結束后,第一個沖出考場,當著記者的鏡頭大喊:“顧衍,你能和我在一起嗎?”的顯眼包。
那個結婚時,親手與他互換dr鉆戒,發誓一生只愛他一個人的癡情女人。
偏偏老天要在他二十九歲這一年,讓他站在一扇門外,發現自己才是那個最可笑的人。
他看著屏幕上反復躍動的“老婆”二字,始終沒有接。
溫晴慌了:“我老公怎么沒接電話?”
有姐妹打趣道:“哎呀晴姐,顧衍是咱們國內頂尖的醫科圣手,忙得很,至于一個電話不接就急成這樣嗎?”
“至于!怎么不至于!”溫晴聲音陡然拔高。“顧衍就是我的命,我能不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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