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盾+雷佳音+馬伯庸的“王炸組合”遇上高考檔期,當騰訊視頻與央視八套雙平臺保駕護航,《長安的荔枝》的開局卻像一顆被摔爛的荔枝——外殼精致,內核寡淡。這部被寄予“年度劇王”厚望的S+項目,首播收視率從1.78%跌至1.4%,云合市占率僅3.7%,甚至不及同平臺播出的《藏海傳》。資本獨寵的馬伯庸,這次又栽在了“質感與內容”的失衡里。
高開低走:S+項目為何失靈?
從《長安十二時辰》到《風起洛陽》,馬伯庸IP改編似乎總逃不過“首播即巔峰”的魔咒。《長安的荔枝》同樣復制了這一軌跡:首播當日,#長安的荔枝 質感#沖上熱搜,觀眾盛贊其“唐風美學天花板”,但次日#長安的荔枝 無聊#便接力登榜,收視率與討論度呈斷崖式下跌。
問題出在“錯配的期待值”。劇集以電影級美術設計開局,高飽和度的唐風服飾、考究的建筑復原、曹盾標志性的光影美學,確實撐起了“S+”的排面。但當觀眾抱著看《藏海傳》式強反轉、快節奏的預期點入,卻被慢吞吞的“荔枝運送日常”澆了一盆冷水——沒有權謀斗爭的高潮,沒有人物命運的跌宕,只有李善德(雷佳音飾)如社畜般奔波于長安與嶺南之間,活脫脫一部“大唐快遞員生存實錄”。
“我們花了99道工序做拍黃瓜。”觀眾這句吐槽精準刺中要害:當制作班底把所有預算砸在視覺層面,卻忘了給故事注入足夠的戲劇張力,再精美的畫面也不過是動態壁紙。
質感與內容的博弈:馬伯庸IP的“原罪”
馬伯庸小說的影視化困境,本質是“文學性”與“娛樂性”的撕裂。他的原著擅長以微觀視角切入歷史褶皺,如《長安的荔枝》借小人物運送荔枝的荒誕任務,勾勒盛唐背后的官僚機器。這種“留白式敘事”在文學領域自成一派,但搬上熒幕卻成了致命傷——沒有強情節驅動,沒有鮮明的人物弧光,只有綿密的細節鋪陳,注定與大眾觀劇習慣背道而馳。
劇版試圖通過增加權謀線破局:原創角色鄭平安(小舅子)的朝堂爭斗,本應與李善德的“荔枝線”形成雙線敘事,但兩條故事線卻像平行線般毫無交集,反而稀釋了原著的緊湊感。反觀《藏海傳》,首集即拋出“癸璽”“復仇”等強懸念,用快節奏鉤子牢牢鎖住觀眾,這種“爆款方法論”恰恰是馬伯庸IP最欠缺的。
更諷刺的是,當劇組用“喜劇元素”調和嚴肅敘事,如李善德與嶺南官吏的插科打諢,卻因節奏把控失當淪為“尬笑片段”,進一步消解了故事的厚重感。
資本為何執迷“馬伯庸宇宙”?
盡管拍一部撲一部,馬伯庸仍是資本眼中的“香餑餑”。《長安的荔枝》之后,還有《兩京十五日》《大醫》等超10部IP待開發,且清一色配置頭部班底:劉德華、大鵬、丁黑……資本的“極致寵愛”背后,是馬伯庸IP獨特的商業價值。
其一,馬伯庸小說自帶“文化溢價”。在“國潮崛起”風口下,其作品中厚重的歷史考據、對傳統文化的創新性解構,天然契合政策導向與平臺內容戰略。如《長安十二時辰》對長安城108坊的復原,曾帶動西安旅游熱,這種“文化賦能”是純娛樂劇無法比擬的。
其二,馬伯庸IP具備“工業化潛力”。相比依賴編劇靈感的原創劇本,其小說已提供完整的世界觀與人物框架,便于制作方進行標準化開發。正如《長安的荔枝》與《長安十二時辰》的“夢幻聯動”,通過季姜等角色的成長線,資本試圖構建“馬伯庸影視宇宙”,以系列化開發提升IP長尾價值。
但問題在于,當制作方沉迷于“文化正確”與“工業流程”,卻忽視了觀眾最樸素的需求——講一個好故事。
破局之道:如何跳出“叫好不叫座”怪圈?
馬伯庸IP的困境,本質是藝術追求與商業邏輯的沖突。要打破魔咒,需在兩者間找到平衡點:
- “輕量化”改編:保留原著歷史考據的精髓,但刪減冗長鋪墊,強化戲劇沖突。如《風起隴西》若能壓縮權謀線,聚焦陳恭與荀詡的“雙雄對決”,或許能避免收視崩盤。
- “類型化”創新:將歷史懸疑與動作、喜劇等類型融合。如《長安十二時辰》若增加張小敬的武打場面,或李必的幽默臺詞,或能拓寬受眾圈層。
- “用戶思維”敘事:在保留文學性的同時,用閃回、插敘等手法加快節奏。如《長安的荔枝》可穿插楊貴妃的視角,用“她何時能吃到荔枝”的懸念驅動主線。
回到《長安的荔枝》,其后續走勢仍存變數:若權謀線能與主線交匯,或雷佳音能憑演技帶火“社畜逆襲”人設,或能復制《長安十二時辰》的逆襲軌跡。但無論如何,這場“荔枝保衛戰”已為行業敲響警鐘:當S+項目淪為“質感PPT”,再豪華的班底也救不了內容空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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