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嶺南師范學校學院“曦望”突擊隊通訊員夏歐琪
今天的三下鄉任務很輕，沒排什么課，我抱著筆記本去一年級教室旁聽，卻被滿天飛的紙飛機驚了神。課桌上的課本被推到一邊，幾個男孩踩著凳子互換座位，粉筆頭在過道里滾來滾去，講臺上的老師嗓子都喊啞了。
我悄悄走到最鬧騰的三個孩子身邊，他們正蹲在墻角折飛機，機翼上還歪歪扭扭畫著小人。我沒拉他們的胳膊，只是蹲下來問："你們的飛機想飛到哪里去呀？"穿藍背心的男孩愣了愣，說想飛到山那邊看火車。
把他們領到教室外的樹蔭下時，蟬鳴正聒噪。我沒提上課搗亂的事，先聽扎羊角辮的女孩講她奶奶種的黃瓜有多甜，聽穿涼鞋的小男孩說家里的小狗剛生了崽。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我才輕輕問："知道老師為什么要教你們認字嗎？學會了就能給飛機寫地址啦。"
他們忽然不說話了。我指著操場邊的滑滑梯："下次上課坐好認真聽，下課我帶你們去滑三次，好不好？"三個小腦袋一起點，藍背心男孩還把口袋里皺巴巴的糖塞給我，算是拉鉤的信物。
回到教室時，紙飛機不見了。穿藍背心的男孩坐得筆直，雖然眼睛還時不時瞟向窗外，但手里的鉛筆在本子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飛"字。
看著夕陽里三個孩子在滑滑梯上笑成一團，忽然明白，改變從來都藏在這些細碎的約定里。就像他們折的紙飛機，飛得不算高，卻帶著實實在在的向往。
原來三下鄉的日子，不必都轟轟烈烈。有時候，一個蹲下來的姿勢，一句認真聽的約定，就已經把種子種進了夏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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