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年間,陳州地界連著三年大旱,莊稼顆粒無收。老百姓餓得前胸貼后背,樹皮都啃光了,路上常見餓殍。朝廷派了賑災糧,可老百姓連一粒米都沒見著。這事兒傳到了開封府,包拯包大人眉頭皺成了"川"字。
"展護衛,備馬!"包拯一拍驚堂木,"本府要親自去陳州走一遭。"展昭撓撓頭:"大人,皇上不是派了龐太師的公子龐昱去賑災嗎?咱這么去..."
"哼!"包拯黑臉一沉,"就是因為他去了三個月,災情反而更重,本府才要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包拯換了身粗布衣裳,帶著展昭和師爺公孫策,三人扮作販藥材的客商,悄悄出了開封城。這一日晌午,三人走到陳州城外十里坡。烈日當空,路上塵土飛揚。忽然,前方草叢里"撲通"一聲,倒出個白發老漢。
"老人家!"包拯趕緊下馬,扶起老漢。只見老漢面黃肌瘦,嘴唇干裂,懷里還緊緊抱著個破布包。展昭掏出水囊,給老漢灌了兩口。老漢悠悠轉醒,看見三人,"哇"地哭出聲來:"恩公啊,可不敢喝你們的水,老漢我...我活不成啦!"包拯溫聲道:"老丈莫急,可是遇上什么難處?"老漢顫巍巍打開布包,里面竟是半塊發霉的糠餅:"俺閨女...俺閨女用命換來的糧啊..."
這話說得蹊蹺。公孫策心眼活,攙著老漢到樹蔭下,細細詢問。這一問不要緊,問出樁天大的冤情來。
老漢姓張,村里人都叫他張老實,有個閨女叫小翠,今年十六。前日龐昱派人到村里放糧,說是皇恩浩蕩,每人能領三斤白面。小翠排隊領糧時,被龐昱看中了,硬說張家去年欠了稅糧,要拿小翠抵債。"那狗官...那狗官說,要是俺閨女跟他回府,就給十斤白面..."張老實捶胸頓足,"俺閨女為了救她娘,自己跟著去了...這糠餅,就是那畜生賞的..."
包拯聽得怒火中燒,臉上卻不動聲色:"老丈,龐大人不是來賑災的嗎?怎會強搶民女?"
"呸!"張老實突然激動起來,"什么賑災!糧倉里的米都發霉了也不給百姓!那龐昱天天在府里大魚大肉,聽說...聽說后院里關著十幾個姑娘呢!"正說著,遠處傳來馬蹄聲。展昭眼尖,低聲道:"大人,有官兵!"包拯連忙讓張老實躲進草叢。只見五六個差役騎馬過來,領頭的嚷嚷著:"都搜仔細了!太師府來信,說包黑子可能要來陳州,見著黑臉的都抓回去!"公孫策"噗嗤"樂了,小聲道:"大人,您這臉色倒成了通緝令。"包拯摸摸自己的臉,苦笑:"看來龐昱是做賊心虛啊。"
等官兵走遠,包拯對張老實說:"老丈,想不想救你閨女?"張老實"撲通"跪下:"恩公若能救出小翠,老漢做牛做馬報答您!"包拯扶起他:"不必如此。明日午時,你去府衙擊鼓鳴冤,就說龐昱強搶民女,剩下的交給我。"
第二天一大早,陳州府衙外人頭攢動。原來包大人昨夜亮明身份,直接接管了府衙。龐昱得知后,帶著大隊人馬氣勢洶洶趕來。"包黑子!你越權了!"龐昱挺著大肚子闖進公堂,"陳州是本官的轄區,你..."
"啪!"驚堂木一響,包拯沉聲道:"龐昱,本府奉皇命巡查四方,見陳州災情嚴重,特來查訪。你身為賑災欽差,可知罪?"龐昱冷笑:"包大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本官日夜操勞,頭發都熬白了幾根,何罪之有?"正說著,衙門外鼓聲大作。張老實扯著嗓子喊:"青天大老爺?。↓嬯艔姄屆衽?,求大人做主!"
龐昱臉色一變,轉身就要走。展昭長劍一橫:"龐大人,百姓喊冤,您不聽審嗎?"公堂上,張老實哭訴女兒被搶經過。龐昱卻趾高氣揚:"老東西,你閨女自愿跟本官回府享福,怎么叫搶?"
包拯問:"龐大人,張老漢說你用十斤白面換他女兒,可有此事?"龐昱撇嘴:"賑災糧愛給誰給誰,本官樂意!"
"哦?"包拯突然提高聲音,"朝廷撥的賑災糧,是讓你拿來換民女的?"龐昱這才發覺失言,急忙改口:"本官...本官是說,那是賞他的..."包拯不慌不忙,從案下取出個布袋:"張老漢,這可是你家的面?"張老實一看,連連點頭:"是是是!這布袋還是俺閨女親手縫的!"
龐昱慌了:"包黑子!你...你從哪兒找來的?"包拯冷笑:"昨夜本府查了你家的糧倉。賑災糧本該是今年的新米,可倉里全是發霉的陳糧。唯獨這袋白面,藏在你的臥房里!"公堂外圍觀的百姓頓時炸了鍋。有人喊:"怪不得領到的都是霉米!"還有人罵:"這狗官把好糧都貪了!"
龐昱惱羞成怒,指著包拯鼻子:"包黑子!你敢搜朝廷命官的府???我爹是當朝太師,你..."
"啪!"驚堂木震天響。包拯霍然起身:"龐昱!你克扣賑災糧,強搶民女,罪證確鑿!來人啊,摘去他的烏紗!"展昭帶著衙役一擁而上。龐昱的隨從想反抗,卻被百姓們用爛菜葉、臭雞蛋砸得抱頭鼠竄。包拯當堂宣判:龐昱革職查辦,貪墨的糧餉全數發還百姓;被搶的民女立即釋放,每人補償白銀十兩。
退堂時,張老實拉著閨女小翠,跪在堂下直磕頭。包拯扶起他們,嘆道:"是本官來遲了,讓你們受苦了。"
小翠哭著說:"大人,龐昱后院里...還有十幾個姐妹呢!"包拯點頭:"放心,一個都不會少。"后來聽說,龐昱被押回京城問斬。龐太師在皇上面前哭求,皇上卻說:"朕寧可少個太師,也不能少了包拯這樣的清官!"
陳州的百姓們領回了救命糧,家家戶戶都供起了包公的長生牌位。張老實更是在自家院里種了棵青天樹,說是要世世代代記住包青天的恩情。
這事兒傳開后,民間就多了句順口溜:"天上有青天,地下有包公,貪官遇著他,遲早要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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