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幾場演出,這樣集中式的展示是對我們文化力量的一次考驗。”陜西人民藝術劇院院長李宣對記者說。7月21日下午五點,“茅獎系列”作品《主角》《生命冊》《平凡的世界》《白鹿原》以及“陳彥三部曲”《星空與半棵樹》五部大戲將正式開票。繼去年“北京人藝上海駐演”后,今年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再度續力推出“陜西人藝上海駐演”,讓黃土地的厚重敘事在黃浦江畔激蕩回響。
一座劇院代表一方地域文化。借此展演機會,陜西的人文風情將在上音歌劇院全方位地亮相。《平凡的世界》里的信天游、《白鹿原》里的秦腔老腔、《星空與半棵樹》里的陜南民歌,甚至還有特色美食肉夾饃、涼皮……地域文藝精粹與生活煙火氣交織在一起,也將為上海觀眾提供更豐富的文旅體驗。陜西文化是舞臺上深沉的現實主義,也是臺下可觸摸、可品味、可帶走的文化記憶點。
“上海觀眾與我們共情”
“這樣大規模的演出,和平日的演出不在一個維度上,首當其沖就是調度的難題。”李宣掰著手指數給記者,“我們一部戲的舞美道具需要5輛9米6的貨車,5臺戲25輛車,前后進場的裝卸就是龐大的工程。再一個就是演職人員的調配,我們有演員最多要參與進三部作品的演出中,一天半到兩天的時間里,演員的狀態和舞美都要進行切換。”
面對這樣的“舉家搬遷”,李宣有些緊張卻并不膽怯。因為在上海,陜西人藝總能遇到知音,“上海的觀眾是包容的、尊重文化的,總能與我們達成共情。”她難忘,2016年《白鹿原》的全國巡演首站正是在上海。“《白鹿原》全程說陜西話,‘土的掉渣’,甚至可以說冒著土腥氣,大上海的觀眾能不接受,我們是有擔心的。”
那天演出,李宣從一樓跑到二樓,又從二樓跑到三樓。她躲在角落里,感受觀眾席的氛圍。中場休息時,她聽到不少觀眾模仿起起劇中的陜西方言——“就是的就是的”。“那時開始,我稍稍放松了一些。”15分鐘后,觀眾陸陸續續回到劇場,仍是滿座,李宣的心徹底放下,“他們不會走了”。《白鹿原》在上海連演三場獲得熱烈反響后,李宣敲定了全國巡演,“可以說,上海的反饋代表著我們能不能走向市場,走向全國。”
經年的積累也讓陜西人藝在上海擁有了一批固定的觀眾群。李宣還記得,不久前《主角》來滬演出時,一位觀眾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請演員簽名,里面夾著《白鹿原》各個場次的節目冊。“熱愛文學,懂得我們,上海讓我們感到溫暖。”
在劇場打造中國故事“宇宙”
正是因為上海觀眾的信任與喜愛,陜西人藝也在此次展演中帶上大禮——《星空與半棵樹》熱乎乎的全國首演。一棵大樹,樹根在你家,樹冠在我家,一個小切口,指向生態保護的大命題,將敘事深入當代鄉村的肌理,直面發展與守護的尖銳矛盾。新作既是陜西人藝現實主義脈絡的延伸,更彰顯了其直面當下、與時代同頻共振的銳氣。
從《白鹿原》的厚重起步,陜西人藝在現實主義沃土上執著深耕,終成令人矚目的“文學戲劇”現象。舞臺上的人物從上世紀30年代延伸到當下,劇院綿延不斷地講述中國故事,在劇場里建造一個不大卻深邃的“宇宙”。李宣坦言,做現實主義難,并且是“越近越難”,但這樣的創作方法論已經成為劇院的自覺與基因。陜西人藝的現實主義從來不是懷舊標本,《白鹿原》里對宗法社會的解剖、《星空與半棵樹》對生態文明的追問,都是劇院嘗試在歷史縱深與當下切口的交匯處掘進。最“土”的泥土氣,恰恰蘊藏著人性的光芒與堅韌的文化自信。
“沒有劇就沒有院”是陜西人藝所有人的信念,“我們沒有明星,也沒有包袱,所有的精力都在做好戲上。”李宣的口中,陜西人藝是“草根”的,她也對此相當坦然,“幸好舞臺是綜合藝術,我們才有可能出來,被觀眾看見。”李宣用演出場次來衡量劇院的“出戲率”——一部大戲演出超過100場才能收回成本,目前《白鹿原》已經超600場,《平凡的世界》超300場、《主角》100余場,一套分為上下兩場的《生命冊》演出數量來到45套。潛入文學與舞臺創作,陜西人藝的“出戲率”一筆筆算得清楚且扎實。
此番來到上海演出,李宣也有舞臺之外的期待。上周來到上音歌劇院實地考察,李宣把劇場的展示空間和會議室逛了個遍。原來,得知陜西人藝要進滬主演,當地各家文藝院團紛紛表示要為兄弟單位助陣打氣。屆時,陜西歌舞劇院的仿唐樂舞、陜西雜技團的絕活、陜西省京劇院的國粹藝術都將與上海觀眾見面。這些“文化彩蛋”將在上海淮海中路的上音歌劇院,搭起一座陜西文化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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