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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早有預感,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你會走得這么快。”7 月 19 日下午五點,四川某高校的研究生宿舍樓下,23 歲的女孩蹲在梧桐樹下,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顫抖著敲打文字。她剛剛送走了相戀兩年的男友歆瑞 , 那個總愛揉著她頭發說 “等我畢業就結婚” 的大男孩,在她懷里停止了呼吸。
這條由女友發布的訃告,在短短兩小時內被轉發了上萬次。字里行間沒有華麗的辭藻,卻藏著撕心裂肺的痛:“你大口喘氣的樣子還在我眼前晃,我抱著你喊你的名字,可你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笑著說‘寶寶別擔心’了。”
四個月前,這對年輕人還在規劃暑假的旅行。歆瑞剛考上研究生,每天泡在實驗室寫論文,女友則在云南找到了心儀的工作。他們約好暑假一起去成都吃火鍋,順便給歆瑞的媽媽帶些特產 , 那個獨自供兒子讀完大學的母親,總在視頻里叮囑 “別虧待自己”。
變故發生在三月的一個周末。歆瑞連續一周肚子疼,臉色黃得像深秋的銀杏葉。他在實驗室捂著肚子對女友視頻:“可能是最近熬夜太多,等我忙完這陣就去檢查。” 女友不放心,隔著屏幕逼他第二天就去醫院,卻沒料到這一查,竟查出了晴天霹靂。
“胰腺上有肉瘤。” 醫生的話像冰錐扎進歆瑞的心里。這個從小在貧寒家庭長大的男孩,八歲時就親眼看著父親因肺癌離開,十年前姐姐又查出乳腺癌,家里的積蓄早就被病痛掏空。他攥著檢查單在醫院走廊坐了很久,給女友發消息:“我可能要休學一陣子,你別等我了。”
那時候他還以為是胰腺癌,這個被稱為 “癌王” 的病,讓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能拖累女友。他開始故意冷淡對方,發消息總說 “在忙”,視頻時也避開鏡頭。直到女友在網上刷到一條匿名求助帖 ,“23 歲研究生,胰腺腫瘤四期,該怎么跟女朋友說分手”,看著那些熟悉的細節,她連夜買了回四川的機票。
“你以為我是來跟你說分手的?” 女友出現在病房門口時,歆瑞正對著天花板發呆。她放下行李箱就抱住他:“你忘了我們說過要一起養柯基?你想當逃兵?” 那天下午,兩個年輕人在病房里哭了很久,最后決定一起和病魔拼一次。
治療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難熬。化療讓歆瑞掉光了頭發,免疫治療引發的皮疹讓他整夜睡不著。他總愛盯著窗外的玉蘭樹看,說等病好了要在樹下給女友彈吉他。女友每天給他擦身子、讀論文,把他想吃的火鍋底料熬成粥,騙他說 “這是低配版火鍋”。
最疼的時候,歆瑞要靠止痛藥才能睡著。他攥著女友的手說:“我不怕死,就是怕你一個人難過。” 女友就把他的手貼在臉上:“等你好起來,我們去日本看煙花大會,你不是說想看花火在夜空炸開的樣子嗎?”
七月初,歆瑞的病情突然惡化。他開始高燒、水腫,連說話都變得含糊。巧合的是,女友所在的公司裁員,她拿著離職證明沖進病房時,反而笑了:“你看,老天爺都想讓我好好陪你。” 她搬了張折疊床睡在病房里,每天給歆瑞擦汗、喂水,把他想吃的東西都記在本子上 , 可樂、無骨雞爪、朋友親手做的蛋糕。
7 月 19 日下午,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歆瑞臉上。他突然清醒了些,拉著女友的手說:“我好像能聞到火鍋味了。” 女友趴在他耳邊:“等你好點,我們就去吃鴛鴦鍋,你吃清湯的,我吃紅湯的。” 他笑了笑,呼吸卻越來越弱,最后在她懷里慢慢閉上了眼睛。
整理遺物時,女友發現歆瑞的手機備忘錄里寫著:“如果我走了,把我的書捐給山區孩子;媽媽的養老金夠花,別讓她太勞累;告訴她(女友),下輩子換我等她。” 而在她自己的日記本里,最后一頁畫著兩個牽手的小人,旁邊寫著:“我們約好了,下輩子還要在櫻花樹下認得出對方。”
這個總想著 “等畢業就孝順媽媽” 的男孩,這個計劃著 “賺第一筆工資就給女友買戒指” 的年輕人,最終沒能等到屬于他的夏天。網友們在評論區留言:“愿你在另一個世界沒有疼痛,能吃到想吃的火鍋,看到想看的煙花。” 而那個失去愛人的女孩,在發布訃告的最后寫道:“我會帶著你的夢想好好活下去,就像你從未離開。”
生命有時脆弱得不堪一擊,四個月的時間,從初查到離世,足以讓相愛的人經歷一場生離死別。但那些愛過的痕跡,那些未完成的約定,會像天上的星星,在往后的日子里,一直亮著。愿歆瑞安息,也愿他的家人和女友,能在時光里慢慢撫平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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