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市場資訊
(來源:勝馬財經)
交出思想答卷
作者 | 勝馬財經 辛子墨
編輯 | 歐陽文
對于曾以“理性時髦”引領風格話語的Prada而言,如今正面臨商業擴張與審美堅守的深刻抉擇。在此背景下,核心管理層的變動又為其增添了一層不確定性。
近日,Prada集團正式宣布,品牌首席執行官GianfrancoD’Attis于2025年6月30日正式離任,過渡期內,集團首席執行官AndreaGuerra將臨時接管Prada品牌的管理,直至新任CEO人選到位。
而一邊是MiuMiu勢不可擋地俘獲年輕人,一邊是Prada在財報與市場中步履放緩;這邊廂是品牌副線的延展突圍,那邊廂卻是品牌內核是否被稀釋的隱憂浮現。
當時尚變得越來越情緒化、標簽化,Prada還能否維系那種穿上它就像讀過幾本書的審美氣質?
這一次,它必須回答的不只是風格的問題,更是在今天,還能不能做一個優雅的“知識分子”,能不能創造一個高奢品牌應有的商業價值和盈利能力?
不確定時刻的時代考題
業績下滑、競爭加劇、審美轉型與消費代際更替,正同時沖擊著Prada賴以立足的品牌核心。
過去被稱為知識分子風格的獨特氣質,曾為其構建起審美壁壘與文化聲望,也成為其區別于其他奢侈品牌的精神護城河。但今天,這種“光環”正在被更復雜的時代潮流重新審視。
當消費者不再只追求風格表達,而更看重個性認同與場景感受,Prada是否仍具備奢侈品該有的吸引力?當話語權從設計者主導向用戶共創遷移,那個曾經冷靜、深邃、距離感十足的Prada,又能否迎合Z世代的審美與文化追求?
勝馬財經認為,對于Prada而言,當下的挑戰遠非管理層的更替和Z世代消費群體的崛起,也不只是組織結構帶來的不確定性,而是一次品牌文化與調性是否能延續的自我較量。在當下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環境下,面對消費趨勢的變遷與外部競爭的提速,Prada不僅要回答如何增長,更要回答增長的前提是否存在、又是什么?
業績層面看,雖然Prada的體量依舊高于同集團的MiuMiu,但它的增長卻越來越慢。從2021年高達44%的增速到2024年跌至僅剩4%,這個曾經的“知性王者”正在經歷一場不動聲色的業績放緩。
圖源:Prada公開財務業績數據
與此同時,Prada主品牌對時尚表達權的掌控,也有悄然松動的跡象。從前,Prada始終以不性感、不討好、不取悅作為其核心的美學立場,以灰度化的視覺語言、哲學化的內容表達,構建出一種冷靜克制、理性自持的品牌氣質。這種風格曾被視為對流行文化的逆行,也是其區別于多數奢侈品牌的獨特支點。
然而,當時尚傳播渠道由符號解讀向情緒共振轉變,Prada這套高度自洽的表達體系,開始面臨效率上的挑戰,它是否還能打動更年輕的客群?它所代表的美學門檻,是否反而成了流通阻力?品牌自我表達的邊界,是否正被時代重新定義?
這就像一位穿灰色呢子風衣、戴著無框眼鏡的文藝女性,站在T臺邊上,用極低的聲量說出最鋒利的觀點。
如今的時尚世界早已不再給“慢熱”太多機會。Z世代偏好短視頻、入門款與強標識感,“知識分子風”能否貼上流量標簽?
我們可以說跟著潮流走流量路線,是商業邏輯下的正常演化,畢竟品牌不能永遠活在高級小眾里,也無法只靠一部分人的審美堅持維系發展。現在,它正在回答一個必須作答的時代命題,Prada是否還能維持用時尚說思想的品牌方式?是否還能對抗快節奏市場環境中對表達的標準化。
畢竟,真正讓人信服的奢侈品牌,從不是跟風者,而是提供判斷力的存在者。Prada之所以讓一代人“上頭”,是因為它幫人們完成了身份認同中的“自我定位”,不是最潮的,也不是最貴的,但它是最懂我是誰的。
當Prada面臨更高增長預期、更大規模運營的挑戰時,它是否還能保留下來表層之下的內核?或者說,在所有人都在制造風格的時候,Prada還能不能制造“氣質”?這一道題,比任何一季營收或換帥,都要難解。也正因如此,才足以決定Prada,是否依然屬于那個仍愿意思考的品牌。
Prada的美學帶著思想
如果說奢侈品的黃金時代誕生了無數“制造風格”的高手,那Prada更像是那個愿意用風格“提出問題”的異類。
它不提供標準答案,只拋出復雜命題;不追逐潮流尖端,而是繞到背后,看那股風是從哪里吹來。用一句話概括,Prada不討好人群,它試圖“理解”人群。
而這一切,都源自MiucciaPrada本人。這位時裝屋背后的靈魂人物,擁有政治學博士學位,學生時代曾加入過意大利共產黨,接手家族品牌之前是米蘭先鋒劇場的活躍分子。
在她眼里,時尚是工具,不是目的;服裝是表達,不是裝飾。這種反常規的思維方式,成就了Prada的知識分子風格。
如果說Chanel代言優雅,Dior強調浪漫,那么Prada代表的是,秩序、審美背后的理性判斷。這在20世紀90年代被演繹得淋漓盡致。那一時期,Prada是極簡主義美學的代名詞。線條利落、色彩克制、剪裁精準,如同一封冷靜信件。
它沒有浮夸廓形,沒有華麗綴飾,只有一種不靠聲量贏得注意力的冷峻姿態。這份態度,在職場女性的通勤裝中,在大學教授的公文包里,在建筑師的框架眼鏡下,被默契接收與傳遞。
那時的人們穿Prada,是因為它不像時尚。進入2000年之后,Prada逐漸將反性感與反流行作為更明確的品牌語言輸出。在一片性感女神和Y2K辣妹的時代畫幅中,Prada始終保持一種介于中性與理性之間的距離感。
這份姿態,在今天更顯難能可貴。當一些品牌紛紛用聯名、復刻、快節奏來制造流量時,Prada依然在講文化的“慢變量”。
例如,它堅持用再生尼龍做Hobo手袋,不因為潮流而改變經典款式的線條;它在厚底樂福鞋的流行周期里,反復回到工整感與秩序感,而不是隨意加大Logo。
在勝馬財經看來,Prada的世界里,“知識分子”不是標簽,而是一種表達方式的選擇。這選擇的背后,是自我定義的渴望,是拒絕迎合的勇氣,是對內在世界的信任感。而這種表達方式,正是奢侈品真正的稀缺價值所在。
當一些品牌把奢侈理解為“貴”和“稀有”時,Prada仍然堅持把奢侈視為一種不必迎合的自由,一種更高維度的“命題”與“思考”。Prada的美學,不喊口號。但它一直在說,你可以不像他們。
不迎合潮流的Prada,迎合的是思考的沖動。它不提供歸屬感,提供的是判斷力。判斷誰是潮流玩家,誰是思考者,這從來都不是產品能決定的。但Prada,愿意留下一種可能。
會不會丟了“知識分子”
當一位“知識分子”嘗試流行風范,結果會是什么?對于Prada來說,這場變化或許已經悄然發生。從推出三角Logo飾品線,到高調推出彩妝、香水,再到將MiuMiu推上最會制造話題的品牌座椅之上,甚至傳出將收購Versace。
曾經“冷感克制”的Prada,如今正在主動靠近更大的舞臺。而這也恰恰引發了最敏感的提問,Prada,會不會丟了它身上的“知識分子”標簽?
當MiuMiu被穿進流量場,當年輕人追逐爆款制服感時,那種原本屬于Prada體系的“自省與克制”,是否也會被稀釋?
更微妙的是,Prada正重塑自身的增長模式。在集團多品牌擴張與資本并購戰略之中,Prada還是那個Prada嗎?答案也許不再絕對。
勝馬財經認為,Prada正在試圖完成一次高難度的平衡術,在保留“知識分子”風格的同時,借助副線品牌與收購整合來拓寬商業版圖。它既要講好關于思考、女性主義、文化的深層故事,又不能錯過流行消費的紅利。這不是變得不高級了,而是試圖讓“高級”擁有更多解釋方式。
“知識分子”作為Prada獨特的精神資產,其實從未遠離,也不是每一個消費者都立刻能懂的。但正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懂,才讓那一部分懂的人更加篤定。這正是Prada與“知識分子”之間的深層聯結。
只是今天,Prada想要把它講給更多人聽,不再只是懂行者的暗語,而是時代的公共發言。這場風格上的突圍,也許并不等同于稀釋。
在勝馬財經看來,更大的舞臺需要更高維度的表達。當Prada不再只是為少數人而設計,當它的“知性感”可以變成TikTok短視頻里的情緒表達,它或許完成了從精英密碼到文化標簽的躍遷。
當然,挑戰也始終存在。如何在不降低審美門檻的前提下,實現與年輕Z世代的溝通?如何在不犧牲風格靈魂的同時參與潮流博弈?
這些問題,就像一場仍在進行中的博士論文,沒有人知道答案,但必須交卷。對于這家從來不急于給出答案的品牌來說,或許最Prada的做法,依然是以懷疑的方式前行。畢竟,真正的知識分子,從不癡迷定義,而是不斷重寫定義。
而Prada正經歷一個屬于它自己的關鍵時刻。在更年輕、快速、極端的新一代奢侈戰場中,它身上的高知標簽有些顯得不合時宜,卻又仍被倚重。
它的冷峻與秩序曾是時代審美的燈塔,如今卻成了一部分人中的保守;它在延續與革新之間不斷試探、讓步,又不斷回望。
Prada面對的,不只是營收波動和管理層更替這些表層變量,更是一場關于知識分子時尚還能不能贏得深水考驗。
結語
潮水退去,留下的不是增長或下滑,而是品牌靈魂的答卷。
這是每一家奢侈品企業都會遇到的周期性陣痛。但對Prada來說,這不是一道純商業命題,它的答題紙上仍然寫滿信仰、眼界,以及對稀缺的思考與堅持。
它能否在快時尚的當下,找到并留住更多不趕時髦、樂于思考的共鳴者?又能否在下一個財季給出亮眼的成績?一個品牌,終究需要創造商業價值。
只是,時代疾馳,思想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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