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影視圈,可謂一片“欣欣向榮”,然而浮華背后卻是資本激烈的較量,商場如戰場,各種作品進入競爭白熱化的階段。
截止自7月26日,暑期檔票房排名第一的是《南京照相館》,而《長安的荔枝》位居前二,其中陳佩斯的《戲臺》在這場“硝煙彌漫”中脫穎而出,僅上映兩天就已突破9000萬票房。
此刻陳佩斯懸著的一顆心總算石頭落地。
點映期間,它曾經被認為是一部“叫好不叫座”的作品。
而恰恰在這樣的處境之下,方能看出陳佩斯作品的深度質感,還有無數觀眾對他口碑的致敬。
陳佩斯的作品題材總是來源于底層的小人物。
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藏著最鮮活的底色。
那些蹬著三輪車的、擺著小攤的、跑著龍套的小人物,他們那些窘迫、掙扎、想體面卻無奈的尷尬,還有骨子里那點不服輸的勁兒,由陳佩斯將老百姓的生活掰開、揉碎,再撒上點溫柔的調料。
讓我們笑著笑著就認下了,這就是我們熱氣騰騰又磕磕絆絆的日子。
他懂觀眾,觀眾也懂他。
可惜的是1998年在最后一次登上春晚后,從此陳佩斯就離開了春晚的舞臺。
1999年,陳佩斯朱時茂與央視發生了版權風波與央視對簿公堂,最終離開了春晚舞臺。
2007年和2015年,央視劇組曾力邀陳佩斯回歸。
多年來,深深喜愛他的觀眾也紛紛期待陳佩斯能夠重新出現在春晚舞臺上,繼續給他們帶來歡樂,然而直至2024年春晚,他都未再回來。
其實陳佩斯后來的婉拒回歸,無關芥蒂,而是他對自己創作之路的考量。
陳佩斯認為,他喜歡在作品里慢慢打磨沉淀,而春晚的舞臺,終究帶著“為特定節點交卷”的倉促,需要在短時間內引爆效果、貼合時效。
這樣的創作節奏,讓陳佩斯不愿勉強。
只因他不想讓自己的藝術像被“趕工期”般稀釋了質感,更怕辜負觀眾心里那句“陳佩斯的東西,錯不了”的期待——那是比任何掌聲都重的信任,容不得半點敷衍。
并且他對當時影視圈的商業環境和創作生態有所不滿,希望能回歸更純粹的藝術創作。
于是陳佩斯決定轉型話劇領域。
在離開春晚的這些年,陳佩斯從來沒有忘記他的“衣食父母”。
而除了支持他的觀眾,陳佩斯的妻子、父母一直是他演藝生涯中最強大的支柱。
陳佩斯與妻子王燕玲已共同攜手走過38年的風風雨雨。
王燕玲為了更好的讓陳佩斯投入創作,她放棄了護士的工作,擔任起了陳佩斯的經紀人,替他打理公司事務。
1998年陳佩斯事業正紅火時,她已有危機意識,擔心行業波動帶來風險,于是用幾十萬私房錢購置荒地,為家庭和丈夫的事業提前做好規劃。
后來陳佩斯遭遇版權官司、公司破產等低谷,這片荒地種植果樹的30萬收益,成了幫他渡過難關、重啟話劇事業的關鍵資金支持。
陳佩斯的首部話劇《托兒》,幾乎傾盡了他的所有,為籌備這部作品,他不僅花光了以往的積蓄,更抵押了房產。
當時他剛經歷版權官司的重創,經濟壓力如泰山壓頂,但為了保證作品質量,從舞美、服裝到排練細節,甚至自掏腰包承擔團隊日常開銷,只為讓話劇以最佳狀態呈現在觀眾面前。
可惜《托兒》首演前售票異常慘淡,為了讓心血之作被更多人看見,陳佩斯徹底放下“明星架子”,帶著團隊親力親為走上街頭發傳單、貼海報,甚至在商場、公園即興表演片段吸引路人。
即便遭遇冷眼他也覺得不算什么。
排練期間,陳佩斯對每一句臺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摳到極致,將喜劇節奏精準到“秒”。
一個眼神的落點、一句臺詞的停頓,都要經過數十次打磨調整,只為讓笑點自然流露、不顯刻意,讓作品的每一處細節都經得起推敲。
就這樣,陳佩斯用最樸素的方式吸引第一批觀眾走進劇場,觀眾被作品中扎實的笑點、嚴謹的結構和演員的投入打動,形成了最初的口碑。
大家口口相傳,越來越多人為“陳佩斯的認真”走進劇場,最終場場爆滿,演出超過百場,成為當時話劇市場的“現象級”作品。
這部作品讓陳佩斯成功從影視喜劇演員轉型為話劇創作者,不僅證明了他在喜劇領域的深厚功底,更奠定了他在話劇界的地位。
當如潮的好評和雷動的掌聲越過舞臺,父親的話又在他的耳邊響起,“戲比天大”,這句話早已刻進陳佩斯的生命里。
陳佩斯在籌備《戲臺》時,前后耗時5年時間,期間拒絕了不少商業合作的誘惑,一心撲在作品上。
他說“藝術不能快,快了就飄了”,這份態度貫穿了他的整個創作生涯。
話劇《戲臺》的排練強度大得驚人,每天六小時不間斷的排練里,身為導演與主演的陳佩斯精神高度緊繃。
項目啟動初期,因部分投資方擔憂舞臺劇市場前景,撤資高達6000萬,這讓陳佩斯承受著巨大的內心煎熬與焦慮。
在這樣的壓力面前,陳佩斯依然將全部心思撲在作品上,為了還原真實的戲班狀態,他帶著劇組對每一句臺詞、每一個身段反復打。
哪怕是70歲高齡,在舞臺上該跪就跪、該爬就爬,膝蓋都磨出了繭子。
而他對細節的死磕,早已融入在他藝術生命中。
創作《戲臺》時,他與編劇毓鉞光是故事框架就推翻了十幾次,小到一句臺詞的語氣、一個角色的口頭禪,都要結合時代背景與人物性格逐字推敲,直到精準貼合。
他還特意請來京劇名家坐診,要求演員從身段、唱腔到服飾細節,都嚴格遵循戲曲的傳統規矩,不容半分含糊。
對舞臺布景與道具的要求更是到了極致。
霸王戲服的內里要繡上麒麟紋樣,水衣子顏色稍有不符便全部重做;
戲班的木箱得做出經年使用的磨損痕跡,道具戲服的紋樣、新舊程度要與角色身份嚴絲合縫。
甚至臺上桌椅的擺放角度,都必須符合舊時戲班的生活場景。
對作品的較真程度,是陳佩斯對觀眾滿滿的誠意。
話劇《戲臺》自首演以后,獲得了口碑與票房雙豐收,在全國多地巡演超百場,場場座無虛席。并被觀眾和業內人士譽為“當代話劇的巔峰之作”,成為許多觀眾心中的“必看劇目”。
為讓更多人領略《戲臺》的魅力,延長作品的藝術生命與價值,推廣傳承喜劇理念,陳佩斯決定將其拍成電影。
那時已62歲的他,不知疲倦地投入其中,花了七八年籌備拍攝。
期間,投資方認為“年輕人不會看71歲老人的電影”而五次撤資,項目屢屢停滯。可陳佩斯偏不認這個理,為留住作品,他押上北京四環的房子,自掏1000萬補拍鏡頭,前后投入上億資金,幾乎傾盡所有。
場景上,陳佩斯堅持實景拍攝,有人勸他用特效省成本。
他卻擺擺手:“觀眾眼睛尖著呢,假東西瞞不過去。”
為還原民國戲班的真實風貌,他請老木匠手工制作道具,單是一頂翎子就耗了三個月功夫;兩千多套老戲服整齊碼放,每一件都透著時光的質感。
團隊更是翻遍史料,連臺柱上的雕花樣式都一一考據,只為搭出一個能讓人“走進舊時光”的戲臺。
資金最緊張時,老搭檔朱時茂捧著養老金趕來救急,紅著眼眶說:“票房要是不行,我就坐在電影院門口,買票給你沖”
在拍攝現場,陳佩斯拍10米高空淋雨戲,被冷水澆得透心涼,反復拍了20多次才滿意;
這哪里是一個71歲的古稀老人,分明是一位眼里有光的少年!
電影《戲臺》上映后,收獲了各界的廣泛關注與評價。
電影人方義華稱贊《戲臺》是難得一見的喜劇電影之花,認為陳佩斯完成了從“小品之王”到“喜劇之王”的跨越。
潘長江用“精彩、震撼”來形容影片,作為梨園世家后代,他認為把喜劇融進戲曲題材難度很大,但《戲臺》做到了。
郭德綱的一句話更讓人淚目,他說陳佩斯有著“戲班藝人臺下只有一個觀眾也得唱完最后一句”的韌勁——這話道盡了陳佩斯的藝術風骨,也將“戲如人生,人生如戲”體現得淋漓盡致。
如今像陳佩斯這樣的藝術家在影視界已不多見。
在如今流量至上的時代,人心也變得浮躁,太多作品追求短期爆點,大家忙著跟風,人人都想賺快錢賺大錢。
那些遠離紛爭、守著對藝術的一片赤誠、鞠躬盡瘁的人,反而成了部分人眼里“不懂變通”的老派。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社會在向前奔涌,多元娛樂像潮水般填滿了生活的縫隙,人們的精神世界看似輕易被滿足,卻在不知不覺中,弄丟了對生活本真溫度的感知,也漸漸容不下那些帶著時光沉淀的厚重質感。
就像我們習慣了速食的鮮美,卻忘了慢火燉出的湯里,藏著更綿長的滋味。
所以陳佩斯這樣的藝術家,更值得滿堂喝彩,就算他的作品不刻意博人眼球,觀眾也愿意托舉他。
這份敬意,是留給陳佩斯的最好回報。
親愛的各位讀者,大家又是如何評價陳佩斯這樣的藝術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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