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發生火災,我媽和一個木箱被困在房內。
房梁倒下,正好壓在媽媽和箱子上。
孟宇聲音發顫,“箱子里裝的是我媽的遺物。”
我趕緊鉗住妻子的肩膀,求她先救人。
可她沉默了。
她抬眼看我,眼里都是不忍心。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死者為大。”
“你瘋了?一個死物難道比人命還重要嗎?”
我歇斯底里地嘶吼著。
“我什么時候說不救媽了?只是晚一點。”
周晚晴說的理所當然。
我胸腔里的怒火幾乎將腦子炸開。
孟宇熱淚盈眶。
“沒關系的,晚晴,他說得沒錯,死物是比不過活生生的人。”
可他這樣說,周晚晴更加心疼了。
濃煙滾滾,熏得我眼睛生疼。
我甚至能聞到人體毛發和皮膚被烤焦的味道。
不等再拖下去了。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給周晚晴跪下。
周晚晴是別墅的主人,在場的保鏢只聽命于她。
周晚晴沒看我,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別說了,先把箱子救出來。”
保鏢們面面廝覷。
雖然不理解,但也只能照做。
“我媽有哮喘,不能拖。”我嘶吼著。
她明知道我媽有嚴重的哮喘。
她明明知道的啊!
那些濃煙隨時可能奪走我媽的生命。
而且翹起一邊的橫梁,另一邊勢必要承受更多重力。
我媽老骨頭了,怎么可能扛得住?
孟宇卻是有些意味深長看著我,“哮喘?”
聽到“哮喘”兩字,周晚晴的臉色也變得很古怪。
旋即態度變得更加強硬。
“先救箱子出來,沒得商量。”
“那里面有孟宇母親留下的遺物,是他最后的念想,你忍心剝奪嗎?”
見我反應強烈,周晚晴直接命人將我摁在地上。
木頭碎裂的聲音混著我媽痛苦的哀嚎,像一把鈍刀在割我的心臟。
“不——”我的臉被壓在沙土上。
那頭,我媽在濃煙里猛烈咳嗽,臉色漲得發紫。
她痛苦不堪,雙手拼命抓撓著喉嚨,想要呼吸。
我拼命掙扎,卻被周晚晴狠狠抽了一巴掌。
“搗什么亂!”她咬著牙。
“周晚晴,你這樣會害死我媽的!”
我瘋了似地想要沖出去。
摁著我的幾個保鏢也來了脾氣,
“你特么別為難我們!”
保鏢們膘肥體壯,力氣大得驚人。
無論我怎樣,都沒能擺脫。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橫梁的重力全部壓在母親身上,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周晚晴!”眼淚模糊視線,我幾乎是咬著牙吐出這三個字。
“你體諒我一下,箱子燒了就真的沒了,你媽那邊還能再等等,不會有事的。”
她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
“救她,求你救她!”我吼得聲音都嘶啞了。
周晚晴緊抿著唇,始終沒有松口。
孟宇在我跟前哀求:
“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但我真的不能失去我媽留下的遺物。”
那頭傳來木箱落地的沉悶聲。
而我媽那邊已經沒有動靜了。
黑煙下,我甚至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況。
“媽的東西都保住了,真是萬幸。”
孟宇撲向箱子,聲音帶著慶幸。
周晚晴終于讓保鏢松開我。
我連滾帶爬沖進濃煙。
這才終于看清母親的現狀——她大半個身子被橫梁壓住,口吐鮮血,臉色慘白,氣若游絲。
“媽你撐住!我這就來救你。”
我想挪開橫梁。
可那重量根本不是我一人能撼動的。
“快救我媽!快過來幫忙啊!”我沖著身后那群人吼。
而保鏢們卻只是低著頭站在原地,不敢看我。
周晚晴站在后面,聲音不耐,“至于這么夸張嗎?”
我猛地抬頭瞪她,眼里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
周晚晴沒注意到我的表情,她一門心思都在孟宇身上。
大約二十分鐘后,我媽才被救出來。
出來時,人已經沒多少直覺了。
“周家的私人醫療團隊就在附近對不對?讓他們過來。”
見周晚晴要走,我趕緊沖過去抓住她的胳膊。
她剛想掏出手機,下一秒看向孟宇。
“孟宇哥,你沒有受傷吧?”
孟宇猶豫了下,還是搖搖頭。
“我……我沒事,先救阿姨吧。”
他嘴上是這么說,卻故意露出手臂上的劃痕。
周晚晴有些擔憂,但還是撥通電話。
文章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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