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香港,燈紅酒綠,擁有著不可一世的繁華;90年代的香港,卻也人心惶惶,充斥著不可直視的罪惡。特別是1992到1993年期間的香港屯門,幾乎更成為香港女士特別是夜歸少女們的禁忌之地。
1992年4月24日凌晨3時許,一位年僅19歲的少女在屯門友愛邨愛明樓電梯里被強奸,并被搶走手袋及金飾,而這僅僅是開始。
1992年6月26日凌晨4時半,一名32歲的夜總會女侍應在剛剛下班乘的士回到屯門建生邨時,同樣被人強暴。
兩個月后,1992年8月22日,屯門新禾里地區一名上班的39歲的女子,也是在凌晨時被人扼頸拖入草叢強奸。
三起案件受害者均及時報案,警方也得以采取到嫌疑人精液樣本。但由于受害人對行兇者面只有一些模糊的如身材、發型、口音的印象,當時破案手段也還比較落后,監控攝像頭更是沒有普及,所以警方始終未能得到有力線索。彼時香港警方剛剛引入DNA技術,卻并未有足量數據進行比對。
總之,盡管案情嚴重,但港警是毫無辦法。警方沒有線索,邪惡卻不會暫停,反而會變本加厲。1992年12月4日,屯門區大興邨一名女子深夜回家時,突然被人從后勒頸扼暈,蘇醒后方發現自己被人強奸洗劫。1992年12月28日,一名女子與丈夫在唱完歌,丈夫因上早班先行離去的回家途中,不幸在友愛邨愛德樓梯間被強暴。
如果前面的受害人還有報警機會,那嫌疑人之后的作案可以說是愈發窮兇極惡。1993年2月24日凌晨4點,一名50歲的家庭主婦在與朋友打完麻將獨自回友愛邨路上,被人扼頸拖至梯間強暴。這一次,受害人被用力過度活活勒死,并被拿走手袋。一就有二,1993年4月14日,年僅22歲的唱片DJ在深夜回到大興邨的住所,同樣是被人強奸殺害,財物被搶奪一空。
不到一年,屯門便有七名女士受害。一時間不論男女老幼都是人心惶惶,街坊鄰居甚至自發組織互助小組護送女性回家,屯門色魔的名字更讓當地不少女士聞名色變。而由于遲遲未破案,不少市民紛紛提出抗議,壓力也來到了香港警隊總督察王永基身中。
通過分析案情,警方發現,兇手犯案后能夠在極短時間內,前往不同地區銀行提款機提取受害人金錢。據此警方猜測,兇手必然是極為熟悉環境的人,甚至可能是區內居民。并且兇手一定有車,跟蹤、作案和逃逸一氣呵成,不可能只是靠短時間步行。
而此時,警方剛好得知曾搭載首名受害少女的計程車司機,依稀記得事發當晚有輛私家車尾隨。由于時間太久有所忘記,所以警方采取特殊手段:邀請催眠師催眠協助。最終在催眠下,司機描述出該白色車是日本車,并準確說出車牌中的數個號碼及車款型號。隨后,警方將入境事務處的過萬名市民個人資料逐一輸入電腦分析,最終將可疑人物縮小至數百人。但這遠遠不夠,為迅速破案,警方開始在屯門加強巡邏力度,并刻意安排女警偽裝少女作“香餌”引魚上釣。
當然,此舉并沒有起到效果,盡管在警方重壓之下屯門似乎變得風平浪靜,但隔壁紅磡區卻再起波瀾。1993年5月24日凌晨4點,23歲卡拉OK公關劉小敏被人以同樣的方式強奸,由于女受害人不堪其辱抽了嫌疑人耳光,最終被對方活活扼斃。
1993年8月5日,一名21歲少女在紅磡區美景街被強奸后,被威逼交出電話號碼。少女沒有主動報警,但其魂不守舍的樣子最終被其兄長發現,并陪同少女往警署報案。
正是這次報警,給了警方以抓捕時機。1993年8月6日,兇手竟約受害少女前往黃埔UA戲院看電影。這正是抓捕機會,警方一方面讓受害人佯裝同意,一方面安排探員埋伏。最終,為禍1年4個月的“屯門色魔”林國偉被抓捕歸案,DNA檢測確認兇手無疑。
被捕初期,林國偉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最后才將犯案過程全盤托出。1994年9月,“屯門色魔”案開庭,但林國偉在法庭上只承認自己的8項強奸罪及7項行劫罪,否認謀殺,只稱是錯手殺人。而為林國偉作辯護的辯方律師,也通過精神科醫生的精神報告指出:林國偉自幼缺乏家庭溫暖,雖有五個兄弟姊妹,但母親于其三歲時出走,加之父親酗酒殘暴,讓其養成孤僻性格。辯方認為,由于朋友極少,中途輟學,工作常遇挫折,感情常被拋棄,所以林國偉在酒精和毒品解決空虛的惡性遁環下已導致精神失常。
對于這種說法,受害者家屬當然是反應激烈。控方指出,林國偉只是反社會人格,而并非精神病。最后經陪審團一致裁定,被告三項謀殺及傷害他人身體罪成立,由于被告人犯案時間極長且暴戾非常,對社會危害性巨大,遂判處犯罪嫌疑人終身監禁。
說句題外話,其實香港早期是存在死刑的,但自1966年11月16日后,香港雖仍有死刑名目,卻再未實際執行過。到1991年6月,香港立法局公開提出廢除死刑,并完成有關條文。1993年4月,香港立法局三讀程序正式通過廢除死刑法案,以終身監禁作為最高刑罰,正式廢除死刑。而這個時間,正是林國偉第一起命案的開始。廢除死刑,或許對于減少犯罪并無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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