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幾場雨,天空的身量輕了很多,與地面上的人的距離又拉開了一些。
天空,地面上的人仰望著,顯得高遠了一些。
這種高遠的天空,很像魯迅《秋夜》里的天空。天空之下,有大家所熟悉的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
棗樹,葉子飄落殆盡,單剩干枝。其中,最直最長的幾枝,默默地鐵似的直刺著奇怪而高的天空。
冷寂的白描,情緒在奔涌。
這篇短文,寫于1924年。那一年,《祝?!防锏南榱稚┱Q生了。吳佩孚成為第一個亮相《時代》封面的中國人,北洋軍閥內部相互攻伐,末代皇帝溥儀被趕出紫禁城,西子湖畔的雷峰塔也倒掉了。
社會動蕩中的人們,身世浮萍、前路迷茫,魯迅的頭發越發硬直。筆下有了愛恨交織的野草、彷徨明暗間的影、灰土間穿行的求乞者以及氓流涌動的復仇。
魯迅先生的文字,一次不可讀得太多。激越的情緒、鋒利的邏輯,會對大腦帶來太大的沖擊。
比起街坊爽文、主旋律抒情,魯迅先生的文字實在是不討好,敵人怒,眾人羞,自己倒成了孤家寡人。
但一個社會,一個民族,甚至是一個人,如果耳邊沒有這么一個吶喊的、警醒的聲音,終會難免沉淪。
魯迅,不止1924年。
(文耕坊-景軒bookhi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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