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老山之前,朱永明很喜歡書法,寫了一手好字,即便是上了戰場,朱永明還堅持在貓耳洞練字,誠然,朱永明的夢想是一名書法家。
可在一次修工事的時候,朱永明觸雷受重傷,越軍在編織袋內埋置了地雷,朱永明毫無防備,被炸瞎了一只眼,還失去了兩只手。
如果朱永明失去了一條腿,斷不會如此傷心,但他失去了那寫字的雙手。從此之后,朱永明便經常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幾乎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般。
不論如何,朱永明還是堅持了下來,他開始用沒有手的胳膊夾起毛筆寫字,起初,那筆畫就好比他受傷后在地上爬行痕跡,當他練得多了,胳膊磨出了繭子,字也成型了。
于是,朱永明開始詢問戰友的意見,有的人說:“有長進,比之前寫的還好。”
有的人說:“像是狂草,真的不錯!”
從部隊下來的干部,也看到了朱永明的字,不僅大加贊賞,還拿回去他的字搞教育。甚至慰問團來的,還有學生找朱永明題字,要簽名。
朱永明的文化水平自然不如大學生高,在他想來,他是無法給大學生題字的,可畢竟盛情難卻,他便寫了四個大字“珍惜時光”。
沒過多久,就有戰友告訴他,他的字被學校鑲在了一面漂亮的框子里,還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這段時間,朱永明的心情格外好,他甚至真的相信自己的字比之前的更好。
可有一天,一個陌生人隨意拿起了朱永明的字,嘲笑道:“這是小學生寫的爬爬字嗎?”而當時朱永明正好聽到。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大家都是騙他的,事實上,在此之前,朱永明就經常質疑旁人的贊揚,可不論如何,那陌生人的嘲諷真的令人肝膽俱裂。
隨后,朱永明陷入長時間的失落,朱永明明白了,那些夸贊主要來自于熟人,如果是陌生人,他的字根本拿不出手。但最終,朱永明沒有放棄,作為軍人,骨子里就有一種絕不服輸的氣質,正是這種氣質,讓朱永明繼續書寫著他的人生。
一名年輕的戰士,在老山受了重傷,彈片沒有擊中手腳、頭部,而是擊中了他的襠部。當戰士被送進師部醫院的時候,睪丸已經被炸得血肉模糊。
在搶救的時候,戰士的意識很清醒,他多次問著同一個問題,那就是“還在不在?”
對此,在不明朗的情況下,醫生不敢如實相告,只說一個睪丸被炸壞了,另一個還有希望!
隨后,戰士被送到野戰醫療所做手術,醫生見狀,和旁人怒斥那該死的越軍:“這叫什么事,人家斷腿的還有人要,他可怎么辦,什么地方不能炸,偏偏讓人斷子絕孫!”
好在通過醫生的救治,另一個睪丸恢復的不錯!
周鴻斌是一名工兵戰士,他的任務是排除敵人埋置的地雷。那一天,部隊來了幾個拍照片的,拍了周鴻斌不少照片,還給他錄像。
周鴻斌在用探雷針在一土坡處排雷的時候,碰到了一顆地雷,他當時趴在地上,地雷炸到他的臉,眼珠被炸到額頭上面,臉部全毀了。
在那一刻,周鴻斌或許認為自己死了,盡管他受的傷很重,但最后保住了性命,不過,他也永久失去了視力。
很多戰友、醫生安慰他,有的說“以后沒準還能恢復視力了”,當然,周鴻斌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隨后,他的精神世界崩潰了。
不論誰來勸,周鴻斌都直接將其打跑、罵跑,對于戰死,他真的無所謂,但對比此時的狀態,他寧愿戰死沙場!
醫生安慰他,戰友安慰他,都被他打發走了,甚至有一天,他還跑出了醫院。醫生們在后面跟著,護理員看實在沒有辦法,就騙他說:“你要走的話,我們找車送你回家!”
可等周鴻斌剛上了車,車就再次開回了醫院,醫生要對周鴻斌的病情負責,但周鴻斌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戰爭對于他而言,太殘酷了!
讓周鴻斌恢復平靜的是他的未婚妻盛翠娥,盛翠娥在醫院見到周鴻斌的時候,周鴻斌的眼睛瞎了,臉上也炸得不成模樣,盛翠娥當即提出要和周鴻斌結婚,并在醫院馬上結婚。
周鴻斌覺得很對不起妻子,他原來雖說算不上多帥氣,但臉上很白凈,現在呢,他看不到自己的容貌,但他心里清楚,臉上不僅是坑坑洼洼,必定還有很多黑點。
于是,周鴻斌就經常找人問:“你看我的臉上是不是有很多黑點?”所有的回答幾乎是一致的“沒有黑點,挺白凈的!”
對于這樣的回答,周鴻斌還會跟上一句:“你們都是騙子,是不是騙我的,快說實話吧!”
不論周鴻斌如何追問,他的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他的臉上沒有黑點,很白凈!
當有人被周鴻斌追問的太多,無法回避的時候,有人就說:“有是有一點,主要在脖子下面,你要是收著點下巴,是看不出來的!”
對于此次“出乎意料”的答案,周鴻斌竟然當真了,之后,他見外人的時候,總是會收著點下巴。
還有的戰士是在老山戰區上廁所的時候受傷的,在老山的貓耳洞解手,是最常見的,尤其在離著敵人較勁的貓耳洞,根本無法出去上廁所。
所以,對于很多戰士,在野外上廁所,那也是一種奢侈。那一次,一名年輕的戰士小王到野外上廁所,卻不幸踩到了地雷。
小王保住了性命,但他的情緒從此之后變得十分低落,在小王看來,旁人的負傷大多光明磊落,那傷口就相當于一枚軍功章,可他卻偏偏在解手的時候觸雷。
護士們見小王情緒低落,就安慰道:“要不是那幫越軍挑釁,誰他媽沒事吃飽撐的,到雷區拉大便,有膽子在雷區解手的都是英雄!軍人天生就是和死神打交道的料,要不,光榮在哪?可愛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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