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鐘聲(微信:zsheng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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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品:紅色星際(ID:redplanx)
頭圖:智能汽車圖片
據業內人士向紅色星際透露,理想自研的智能駕駛芯片取得進展,算力為數百TOPS,預計可能于明年進行流片。
主機廠自研智能駕駛芯片,本質上就是和芯片企業角力的過程。一方面有些主機廠被芯片商坑的很慘,整個使用過程就是配合芯片廠商改BUG,另一方面主機廠最熟悉自己需要什么樣的芯片,自研自用效果更好。
英偉達和高通試圖通過艙駕融合推高芯片研發的難度和門檻,讓主機廠斷了自研的夢。主機廠則是不“信邪”,追求實現全棧自研擺脫對芯片企業的依賴和束縛。
對于理想來說,在智能駕駛上是雙線作戰。一方面要自研芯片實現軟硬一體,另一方面在城市NOA上要補課追趕。
1.芯片的挑戰
“主機廠自研大算力芯片,僅流片出來還不夠,關鍵是能不能上車。”一位芯片人士對紅色星際表示,因為主機廠是自用,所以設計出一款芯片然后花錢完成流片并不難。算法能不能在芯片上跑通,跑的流不流暢,才是真正決定能不能上車使用的關鍵因素。
該人士評價道,不排除有些主機廠自研芯片的團隊,搞出來的芯片是向上管理的結果。
自研大算力芯片,很大的一個難題是國內缺少車規級芯片技術大牛。整個國內都缺少有經驗的人,花錢也難找到合適的人。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導致一些主機廠只能用消費電子芯片背景的人。
理想的芯片負責人羅晏,是芯片企業新岸線出身。新岸線主要是做通信芯片的,應用在智能交通、智慧家居等多個行業領域,在業內屬于一般水準的企業。
理想的前任芯片負責人驕旸,也是非車規級芯片背景。驕旸2018年1月加入阿里巴巴,擔任阿里達摩院計算技術實驗室研究員,重點研究方向為人工智能芯片,作為達摩院AI芯片研發負責人,主導了“含光800”芯片的研發。在加盟阿里巴巴之前,在華為參與創建美國和上海團隊,進行GPU開發。
一位車規芯片的人士評價,使用非車規背景人才主導智能駕駛芯片容易出問題。
算力芯片的研發最難的是芯片定義,確定做什么,不做什么,做到什么規格。用非車規背景的人才來做,產品規劃和定義能不能做對不好說,而且芯片設計和配套軟件都是長研發周期,里面一大堆的坑。
用消費電子芯片的人打下手可以,做車規芯片的定義比較難。
另外,芯片SoC的定義的關鍵邏輯是取舍。這個事一般都是企業的一號位來拍板,拍板就意味著擔責。
而主機廠和芯片企業不同,主機廠的一號位一般都是沒有芯片基因的。一號位不懂芯片的狀況下,就得找一個懂的人并且充分授權。但是真懂這個并且有魄力的人,機會多了去了,可以選擇創業也可以選擇去頭部芯片企業。所以,主機廠自研芯片這個事就異常難。
雖然自研芯片面臨種種問題,但是新勢力還是往里沖。除了能講全棧自研的“故事”之外,搞定算力芯片實現軟硬一體真的是太香了。
特斯拉自研的芯片比市場上芯片廠商的通用芯片成本要低很多。李想曾公開說過,特斯拉FSD的硬件成本只有1500美金,而使用雙Orin的智駕系統成本高達4000美金。如果具備了1500美金的成本能力,就會對4000美金成本的競爭對手來一個降維的打擊。
再者,從市場競爭的角度來說,如果兩個主機廠同價位的車型用的是同一款芯片,軟件算法又是相似的,高度的同質化怎么競爭?怎么吸引用戶選擇自己?
所以,從蔚小理到頭部的Tier 1都想自研芯片,都想擁有軟硬一體的能力。如果具備了這種能力,就能對不具備這種能力的對手完成絕殺,建立起競爭壁壘。
軟硬一體只是手段,終極目的是絕殺對手。
在內卷血拼價格戰的汽車市場,成本能力和產品能力同樣重要,兩條腿缺一不可。擁有了成本能力就有了競爭優勢,比如比亞迪,在今年挑頭“掀桌子”打價格戰的背景下,產品價格下降,毛利率卻是上漲的。背后的原因就是比亞迪在電池上實現了自研自產。
另外,在第三方的芯片比如英偉達的Orin上踩的坑也比較多。主機廠的智駕負責人大多數熟悉算法和軟件,對芯片的認知不夠深,再加上前兩年業內對芯片的算力比較饑渴。所以英偉達推出Orin的時候,都被兩百多TOPS的算力給迷住了。真正在Orin上做開發的時候,才發現踩坑里了。
Orin的GPU芯片架構比較復雜,異構很嚴重,跟英偉達消費級的GPU差別很大。所以,幾家量產Orin的主機廠和頭部Tier 1沒少做為芯片填坑的工作。
主機廠自己掌握了芯片,就能夠擺脫對芯片企業的依賴和束縛。
2.智能駕駛的挑戰
“華為和小鵬在城市NOA上的快速推進,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一位理想的內部人士表示。
理想在智能駕駛上遇到了嚴峻的時刻,受到上下的“夾擊”。
在城市NOA落地的節奏上,理想距離國內第一梯隊的華為和小鵬差不多接近一年的時間差。而且華為和小鵬接近完成對C端用戶的認知戰,市場正形成一股買智能駕駛就買華為小鵬的輿論趨勢。
大眾用戶對智能駕駛的認知和從業者完全不一樣,不會考慮什么算法和技術架構之類的東西,就是一個固有印象。比如,運動就是寶馬,豪華就是奔馳,安全就是沃爾沃。一旦固有印象形成,認知戰就結束了。
面向to C的業務,這就是護城河。后來者想顛覆,成本要翻幾番。取得領先的公司只要不犯錯,就很難掉下去,因為后來者不太可能有翻幾番的投入去實現超車。
擅長營銷的李想非常清楚認知戰的重要性,本身理想銷量的爆發,就和占領了家庭用車的市場認知有關系。李想絕對不想在智能駕駛的認知戰上,輸給華為和小鵬。
另外,理想在智能駕駛上還面臨著大疆從下往上的“擠壓”。理想三十萬價位的車,高配車型使用的是Orin和激光雷達,做出來的才是記憶行車的功能。大疆用TDA 4和便宜的傳感器就能做出來記憶行車的功能。
理想認識到,如果明年給到用戶的功能還是記憶行車,在市場輿論上就會非常被動。用幾萬塊的硬件卻只做出來大疆幾千塊的功能,用戶會覺得是冤大頭。
如果說華為和小鵬作為國內第一梯隊,代表了上限,那么大疆就代表了下限。作為自研,必須高于大疆才行,如果連大疆都比不過,就會被貼上智駕拉垮的標簽。包括像毫末智行這樣推出極致性價比產品方案的公司,都會給主機廠自研帶來很大的壓力。
(毫末智行“極致性價比”硬件產品)
這種上下的“夾擊”,是因為智能駕駛進入了用戶可以對比產品的時代。當市場上有技術好的企業做出標桿產品的時候,用戶就會對不同企業的產品進行對比,對比之下,是騾子是馬就原形畢露了。
在智能駕駛上,理想還面臨著巨大的時間壓力。
業內第二梯隊公布的城市NOA落地的時間表大部分規劃為24年,理想也需要在24年完成。否則,就從第二梯隊掉隊了。滿打滿算,留給理想的時間也就是一年左右,并不充裕。
陷入目前嚴峻挑戰的被動處境,和理想對智能駕駛技術的誤判有關。
其實不止理想,業內大部分企業都誤判了城市NOA的節奏,只有那些堅定一直投入的公司才占得了先機。
業界普遍預期在25年才能夠正式把城市NOA做好,中短期還是把高速NOA的體驗打磨好。所以,大家都是被動的追趕。如果過去兩年能正確認知和預判城市NOA技術突破的路徑和節點,大家就咬牙投入攻關了。
另外,除了誤判,還和理想在研發投入上的策略有關。
許多業界人士對理想投入策略的評價是“能算計”。理想喜歡在中短期能影響銷量的產品元素上進行投入,比如業界經常調侃的沙發冰箱大彩電,這些產品元素能夠被用戶直觀顯著感受到,能夠影響購車決策,而且投入研發的成本還不高。而智能駕駛是需要長周期的研發投入,過去兩年對購車決策影響也比較小,理想雖然也很重視,但不是優先級投入,力度就不如第一梯隊的。
這種“能算計”的策略優缺點非常鮮明。作為新造車的創業企業,面臨著資源有限的束縛,把有限的研發資源優先投入到促進銷量的方面,可以幫助自己在市場上站穩活下來。缺陷的一面,像智能駕駛是一個“春耕秋收”的投入產出方式,缺少厚積薄發的過程,就容易陷入被動跟隨的境遇。
理想今年意識到了投入策略的問題,開始進行修正。大舉招兵買馬對智能駕駛進行補課,試圖縮短和第一梯隊的差距。明年,理想能給市場交出一副什么樣的答卷,我們拭目以待。
結束語
自研芯片這事,留給有“全棧自研”夢想的主機廠們時間并不多,時間窗口就是艙駕融合之前。
英偉達、高通都在推進艙駕融合,下一代的芯片具備艙駕一體的融合。艙駕一體芯片的技術難度非常大,連英偉達都缺乏攻克的信心,所以找了聯發科進行技術合作,當作技術攻關的后手。
想自研芯片實現軟硬一體,就需要在艙駕融合之前,先攻克智能駕駛的芯片。如果智能駕駛芯片都搞不定,技術門檻更高的艙駕一體芯片,就更難了。
如果在這個時間窗口之前搞不定,各主機廠的芯片團隊的價值就存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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