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諜戰片系列中《碟中諜5:神秘國度》算是成功的一部,特別是歌劇院這一橋段,情節與歌劇《圖蘭朵》的劇情遙相呼應,在藝術的帷幕后掩藏著一起扣人心弦的暗殺戲碼。
巧妙地把《圖蘭朵》這一歌劇形式和故事內容揉合在影片情節中,一方面,影片把歌劇作為敘事背景放置在敘事環境中:另一方面,歌劇又是影片敘事的一部分,歌劇演出的進程促進了影片的敘事發展,《圖蘭朵》中事件和人物的戲劇性也寓示了影片的敘事走向。
一、入場
《碟中諜5:神秘國度》的這場暗殺戲,敘事空間與敘事時間上與歌劇表演相結合,達到了首尾契合,環環相扣。這場華麗的刺殺被安排在維也納的一座歌劇院中,眾殺手的目標人物“維也納總理”在閃光燈中步入大廳。
在圍觀總理的人群另一側出現的班吉,他伴隨著橫笛版《碟中諜》一閃而過。伴隨著雄壯的圓號聲,一名身材健壯的保安望向了總理方向,他就是殺手本尊。
鏡頭的視線來到了樓上,男主伊森亨特也同樣注視著總理。劇場人員調試燈光、音響,帷幕降下,觀眾陸續入場,交響樂團開始入場,伊森在二樓指揮若定,一名男殺手將隱藏在單簧管中的武器取出,班吉在儲藏室開始接駁裝備。
隨著樂團奏出第一個高亢輝煌的音符,大幕拉開,演出正式開始。
一束燈光照亮了舞臺中央,《圖蘭朵》的開場首先介紹人物和事件,“皇上渝旨,圣潔的圖蘭朵將許配猜中由她給出三個謎題并擁有皇室血統的男子。但失敗的話,他便要交出人頭。”
劇場外,刺客們也開始粉墨登場。
伴隨著歌劇悠揚婉轉的樂曲,影片的女主角也即刺客之一的伊莎·福斯特(麗貝卡·弗格森飾)身著華麗性感的晚禮服邁著優雅的步調登上歌劇院的臺階,穿過幽暗的后臺,登上閣樓,透過窗靈眺望暗殺的目標——奧地利總理。
一場多方角逐的暗殺行動即將上演。
舞臺上,歌劇已進行到第二幕第二景,韃靼王子卡拉富已經解開了圖蘭朵公主的三個謎題。然而高傲的圖蘭朵仍不愿嫁給王子,于是卡拉富也向圖蘭朵出了一道謎題,“日出前告訴我的名字,破曉時我準備送命。”
此刻,影片將奧地利總理是否會在歌劇院被殺與《圖蘭朵》中韃靼王子的命運聯系在一起,王子卡拉富的生死未卜暗示了總理的命運。
二、打斗
在一陣激烈澎湃的伴奏中,伊莎潛入舞臺上的閣樓,行云流水般穩健地把槍支組裝起來,那快速而又節奏鮮明的樂曲似乎正是為她而準備的。
此時,畫面閃過另一端,男殺手此時也正在組裝那種由單簧管偽裝的狙擊槍。透過伊莎正在上膛的槍支,閣樓外伊森悄然走過。穿過狹長幽暗的走廊,伊杰找到了他一直跟蹤的男殺手,一場搏斗在所難免。
兩人在高空的起吊裝置上打斗起來,激越亢奮的合唱渲染出打斗場面緊張刺激的氣氛,正如導演克里斯托弗·麥奎里坦言,要將這場打斗戲拍出行走在刀鋒上的感覺。
正當他們打斗正酣,伊莎翻開樂譜做好標記,狙擊的時機正是《圖蘭朵》中最著名的一段詠嘆調《今夜無人入眠》的最后一個音符——全音符。
全音符的時值在所有的音符中最大,而且要以它為準。以此作為暗殺的時機,不僅寓示了這場戲的高潮,也暗示了被刺殺者的地位。而全音符對應的歌詞正是勝利,從歌劇角度來講,勝利是王子卡拉富的期望,歌劇之外,由于伊森和班吉的介入,誰將獲勝變得撲朔迷離,影片敘事也被導向更富戲劇性的懸念當中。
伊莎一襲薄薄的黃色衣裙,高跟鞋蹬著一張凳子,組成了一個完美的三角形。
就像一束罌粟,美麗且致命。
子彈上膛,等待時機。
三、糾葛
一向所向披靡的伊森在人高馬大的男殺手面前被打的人仰馬翻,在連續三個全體合聲段落中,被男殺手擊敗,掉到下一層的腳手架上。
觀眾席響起掌聲,這一段落結束,伊森在下層大口大口喘氣。沒等伊森回過神來,惹禍的班吉拍了一下電腦,腳手架緩緩上升,戰斗還得繼續。
殺手寧笑著從腰間掏出砍刀,伊森一臉的生無可戀。
生死攸關,只能再戰。
伊莎那雙湛藍的眸子,已經開始看向瞄準鏡。一束激光紅點在奧地利總理的身上若隱若現。
此時,歌劇中的圖蘭朵也映射了殺手伊莎,圖蘭朵公主的第三個謎題是“讓你燃起烈火的冰塊是什么”,而答案正是圖蘭朵本人。
正如此刻正在演唱的歌曲《今夜無人入眠》,外表冷酷無情的圖蘭朵需要用愛來融化她,而冷漠又神秘的伊莎需要觀眾和伊森去揭開她的身份。
隨著歌曲接近尾聲,此時伊森終于艱難的擊敗與他打斗的殺手,鏡頭快速地掃向歌曲的最后一個音符。
但是隨即又發現對面新出現一名殺手,時不我待,慌亂中伊森拿起了樂器組裝成的槍支,正當他要瞄準對面的殺手時,伊莎映入了他的眼簾。
此時,在劇院的上空,有三支槍都瞄向了奧地利總理。
如何能夠救贖伊莎?如何避免奧地利總理遭遇刺殺?
交叉蒙太奇在伊森、殺手、總理、演唱者和全音符之間快速剪輯,在高亢嚎亮的歌聲響徹整個歌劇院大廳時,伊森瞄準總理快速地扣動了扳機,總理的胳膊受傷應聲倒下。
與此同時,兩位殺手射出的子彈打在了總理的椅子上,一場槍戰就此爆發,身受輕傷的總理撤離現場,混亂中伊莎逃出,伊森尾隨而至,一場華麗的歌劇刺殺案就此中斷。
白羽點評:《碟中謀5:神秘國度》歌劇院暗殺片段在情節,敘事空間和敘事時間上與歌劇表演相結合,總體上達到了首尾契合,環環相扣,使得影片的敘事主線與歌劇表演構成了密不可分的整體。歌曲《今夜無人入睡》在影片中被全程演唱,在這段時間中,影片中的所有畫面都是在同一個時間軸上進行的:而把《今夜無人入睡》最后的全音符作為暗殺時機,更極力彰顯了影片視歌劇演出為敘事主線一部分的敘事策略。
盡管《碟中諜5神秘國度》是以獵奇與冒險為賣點的商業大片,但是這部電影的暗殺橋段依然探索了商業視覺奇觀與古典藝術相結合的可能,為類型電影的敘事模式提供了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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