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快十點了,歐倩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看電視。此時,她已倦意濃濃,哈欠連連。
歐倩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然后順手把電視關掉。
她走進臥室,拿好睡衣,準備去衛生間洗個熱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覺。
然而,當她打開開關時,熱水器卻毫無征兆地壞了,只有冷水,感覺不到一絲熱水溫度。
歐倩習慣性地叫了一聲老公:郭大寶,咱們家的熱水器壞了,你進來看一下。
見外面半天沒人回應,她才突然想起,原來老公已出差好幾天了。
她用手試著水,幾次鼓起勇氣想就這樣將就一回。可當一接觸到冰涼的冷水,渾身就起雞皮疙瘩,實在沒有一試的勇氣,最后只得放棄了。
可這么熱的天,渾身黏糊糊的,不洗的話,晚上又如何睡得著?
這時,她想起了住在對門的小李。
小李,是個外地人,27歲,單身,長得陽光帥氣,住進來也快一年了。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彼此已很熟絡了。
歐倩“咚咚”敲了敲他家的房門,小李打開一看是她,微笑著說:倩姐,這大晚上的有啥事?
歐倩一只手理了理披肩長發,一只手托著睡衣說:我家的熱水器壞了,想到你家洗個澡。
小李說:孤男寡女不太好吧,萬一等下郭哥回來看見,誤會就大了。
歐倩說:他出差了,回不來,得過兩三天才能回。
這…這…小李用手摸著后腦勺,看著她漂亮的臉蛋,又偷瞄了一下她豐滿勻稱的身材,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瞧你吞吞吐吐的,不方便嗎?歐倩踮起腳尖,往他身后的客廳看了看。
怎里會,快,請進。小李見她這么說,便不好再拒絕,門都沒關,趕忙把她引到衛生間的門口。
過了十幾分鐘,歐倩穿著睡衣出來了,渾身上下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香味,讓人陶醉。
小李坐在沙發上,貪婪地欣賞著她性感的身材。
謝了哈!歐倩笑臉盈盈,一邊說著,一邊往門口走去。
等等。小李笑著站起身,指了指冰箱說:倩姐,剛才我買了個大西瓜,要不要吃一點再回去?
歐倩扭身回頭,歡笑地說:是嗎?那感情好,晚上的菜有點偏咸,我這會正好有點渴了。
小李切好西瓜,殷勤地端到茶幾上,兩人開心地吃著,開著不葷不素的玩笑話。
正在這時,有個人影忽然閃進了門口,兩人定睛一看,差點沒驚掉下巴。
原來是郭大寶。
只見郭大寶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歐倩,滿臉怒氣的罵道:好啊,本來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故意沒有提前給你打電話,想不到你竟背著我干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小李趕忙起身,忙不迭地迎上前,陪著笑臉說:郭哥,誤會,誤會了,我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
誤會?郭大寶說:你當我眼睛是瞎的?你們有說有笑,動作那么親密。再說,她怎么穿著睡衣在你家?
小李解釋說:你家熱水器不是壞了嗎?倩姐就到我家來洗澡,這不,才剛好洗完。
郭大寶不聽還好,一聽暴跳如雷:什么?孤男寡女,你倆還在一塊洗澡?
不是…不是…小李急得搖頭晃腦,心想: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這時,歐倩也走了過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郭大寶,你鬧夠了沒有?
郭大寶鄙視地看了她一眼說:怎么?只興你做,還不興我說?
歐倩氣得舉起粉嫩小拳,沖過來就要打他,嘴上喊著:郭大寶,你個沒良心的,竟敢這樣羞辱我,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老娘跟你沒完。
郭大寶抬手一擋,順勢把她往外一推,氣腦地說:走開,不要臉,懶得跟你啰嗦,你今晚干脆睡在他家好了。
說完,轉身出門,打開自家的指紋鎖,拖著行李箱,獨自進了門。然后將門反鎖,任憑歐倩拍打,就是不給她開門。
小李站在旁邊,歉意地說:倩姐,對不起,我不該留你下來吃西瓜,不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歐倩甩了甩長發,淡定地說:小李,這不關你的事,既然他對我懷有戒心,這事遲早會發生的。
小李憂心說:他誠心將你拒之門外,那你今晚將去哪里過夜?
歐倩摸了摸睡衣口袋,無奈道:別說身份證,連手機都沒帶,哪里也去不了。我看不如就在你家將就一晚,你看怎樣?
小李慌忙擺手說:不行不行,如果郭哥半夜起來查崗,那就更加說不清道不明了。
歐倩嗔怒說:瞧你這熊樣,怪不得到現在都討不到媳婦。走走,先進去再說。
歐倩一把將他推進屋里,并順勢將門反鎖。
小李說:倩姐,這樣真不行,就郭哥那暴脾氣,假如被他知道了,還不把我給宰了。
歐倩不悅道:你怎么能這樣?虧我們還是對門鄰居,難道你就真的忍心我去睡大馬路?再說,你太抬舉他了,就他那慫包樣,沒那個膽量。別說我們沒什么事,就算真有事,那也是被他逼的。誰也怪不著,要怪就怪他自己犯賤。
說完,歐倩也不管小李愿不愿意,扭著腰,踩著碎步,徑直朝他的臥室走去。
小李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跟了進去,替她把空調打開。
小李說:我家肯定沒你家睡的舒服,你就將就一晚,我去客廳睡沙發。
歐倩不置可否的說:隨便。
小李走出房間,隨手把門關上。可沒走幾步,又返回身,把門打開,探著腦袋,不無擔心地問:倩姐,你就真的不怕郭哥半夜過來查崗嗎?
歐倩鼻子輕蔑地“哼”了一聲,說:笑話,我怕他?有臉他就來唄!今晚讓他嘚瑟個夠,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他。
小李聽她這么一說,頓時放松了許多,扮著鬼臉說:既然你都不怕他,我就更沒必要怕了,那你早點休息。說罷,又把門輕輕帶上。
然而,小李躺在沙發上,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他長這么大,還只是在大學期間談過一次戀愛,畢業后就分道揚鑣了。
到深夜一點時,對面郭大寶還沒有任何動靜,小李按捺不住了。
奇怪的是,事后歐倩并沒有責怪,而是和他聊起了傷心家事,這是小李所沒有想到的。
歐倩說:自從我們結婚這三年來,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干的可不少,為了避免尷尬,也為了生活繼續下去,我只給裝傻充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沒揭穿他而已。這次名義上是去出差,說不定又和哪個女人出去鬼混也未可知。既然他一口認定我們有關系,那我不妨成全他,趁機報復他一次,也讓他嘗一下背叛的滋味。
啊!想不到郭哥他這么花心。小李有點難以置信。
歐倩警告說:按道理,家丑不可外揚,既然我都告訴你了,你就得給我把嘴閉牢。不管是我們家的,還是咱倆之間的,如果外面傳出什么風言風語,我絕不放過你。
小李拍著胸脯說:倩姐,你放心,我保證把它爛在肚子里。
隨即,他抬頭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電子鐘,不知不覺都快三點了。畢竟做賊心虛,萬一郭大寶突然來敲門,如果露餡了,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小李抱起一個枕頭,快速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也是巧了,小李躺回沙發還不到十分鐘,門外就響起了郭大寶急促的敲門聲。
小李打開門,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慢條斯理的說:郭哥,你怎么才過來?害我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郭大寶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拉長著臉問:我媳婦呢?
小李說:你還好意思問,不管不顧把她關在門外,身上既沒現金,也沒有手機,你要讓倩姐去哪里過夜?沒辦法,我只好留她在我家將就一夜,她睡臥房,我睡沙發,不信你看。
郭大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當看到沙發上的枕頭時,心里稍微踏實了些,說明他并沒有完全撒謊。
他走到臥室門口,轉動把手,只見歐倩穿著睡衣,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郭大寶走進床邊,輕輕把她搖醒,埋怨說:你臉皮怎么這么厚,我讓你在他家睡,你還就真的在這里睡?
歐倩一把甩開他的手,反唇相譏道:別碰我,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怎么,現在又吃味了?
郭大寶說:走,回家去睡。孤男寡女,成何體統?小李子還是單身,你可別壞了人家的名聲。
歐倩一骨碌坐了起來,譏諷說:干嘛要回去,我一個人睡在這里多好,省的被人家嫌棄,懷疑,找不自在。
小李站在門口也幫腔說:倩姐,既然郭哥都來接你了,你就見好就收,還是回去吧,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床頭吵床尾和嘛!
歐倩氣鼓鼓的,依然不為所動。
郭大寶低聲下氣的說:姑奶奶,就算我錯了還不行嗎?昨晚只怪我一時沖動,我保證,這樣的事以后再也不會發生了。走走走,人家小李子明天還要上班呢,賴在人家家里算怎么回事?
郭大寶連拉帶拽,總算把歐倩推回了自己的家里。
小李長舒了一口氣,趕緊關上自己的家門,心里想:好險呀!再多在床上賴十分鐘,事情就是另外一種可怕的結局了。
小李抱起枕頭,回到臥室,躺在剛剛歐倩躺過的地方,聞著枕頭上留下的余香,如醉如癡。可嘆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如果還有機會和她共枕的話,那人生將是多么的美妙。
話說郭大寶和歐倩回到家后,歐倩并沒有因為剛才的背判而內疚,反倒對將她拒之門外一事而耿耿于懷,挖苦說:郭大寶,有本事別去接我呀,讓我在他家睡到天亮有多爽,昨晚的骨氣去哪了?
郭大寶說:瞧你,怎么還在生氣。這幾天出差有點累,進屋后我倒頭就睡了。睡到半夜醒來,發現你的手機還在家,估計你哪兒也去不了,肯定還在對面小李子家里,因而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
歐倩斜視了他一眼,撇撇嘴說:那你去的可不是時候,如果早去十幾分鐘話,不就有好戲看了。
郭大寶眉頭一皺:啥意思,難道你們還真的睡在一起了?
歐倩說:有什么不妥嗎?都是跟你這個情場老手學的,難道只許你做初一,不許我做十五?
郭大寶說:你怎么還揪著我那些破事不放,都給你說過800回了,外面那些謠傳都是假的,天地良心,我在外面真的沒有女人。
歐倩說:你還在這里狡辯,我閨蜜都親眼看見你和別的女人在酒店門口勾肩搭背,還想抵賴。
郭大寶叫屈說:她這是居心不良,誠心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關系。當年我沒看上她,所以一直懷恨在心,她的話你也能信?
歐倩氣得狠狠踹了他一腳,氣惱地說:你到現在都不愿跟我坦白到底有多少個前女友,這就是不忠的表現。花心大蘿卜,我踢死你。說完,抬腳又要踢。
郭大寶靠邊一閃,趁勢把她按在沙發上,語重心長地說:好了,媳婦,別鬧了,你有多少個前男友,不是也閉口不談嗎?這些都不重要,既然我選擇了你,肯定就打算好好和你過日子。
歐倩昂起頭說:我怎么就不信呢?
郭大寶說:我會用行動證明給你看的。你前面說的那些話,我知道是氣話,但我相信小李不是那樣的人,也沒那個膽量,知道被我逮住是什么樣的下場……
歐倩問:你就這么相信他?
郭大寶說:你不要老是打斷我,從現在開始,不管是你對還是我錯,也不管你剛才說的是真是假,咱們把它翻篇,讓它成為過去,以后誰也不許再提舊事,我們齊心協力,好好把這個家經營好,讓你我的父母都放心。夫妻之間相互猜忌和內耗,只會讓別有用心的人見縫插針,最終成為別人的笑柄。
歐倩頗為感動,偎依在郭大寶的懷里柔聲說:老公,你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嗎?可別又忽悠我。
郭大寶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輕聲說:當然是真心話,不信咱們拉勾。
歐倩說:拉勾就拉勾,誰沒言行一致,誰就是烏龜王八。
第二天早上,小李睡得很死,要不是鬧鐘提醒他上班,估計一覺能睡到大中午。
他一骨碌爬起床,簡單洗漱之后,就準備去上班。
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好巧不巧,就像他倆有心靈感應似的,歐倩也推門出來。
小李滿臉堆笑打著招呼:倩姐,早!
哪知歐倩表情嚴肅,跟昨晚判若兩人,冷冷地回了聲:早。
小李也沒介意,心想:可能昨晚沒睡好吧,精神不在狀態。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小李見里面只有他們兩個,便刻意靠了上去。
歐倩條件反射似的,閃到電梯另一邊,一本正經的說:昨晚我們只是個誤會,你別當真。從現在開始,我們只是普通的鄰居關系,不存在任何瓜葛。郭大寶愛我,我也愛他,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而毀了這個家,請你理解,希望你好自為之。
剛說到這里,電梯停在了一樓,歐倩頭也不回,挎著包,匆匆離去,只留下身后一串咯噔,咯噔,高跟鞋摩擦地板的聲音。
小李一時目瞪口呆,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昨晚溫情似水,今天卻如此冷落冰霜,簡直判若兩人。都說女人善變,果真翻臉比翻書來的還快。
小李備受打擊,情緒極為低落,到公司后請了個假,匆匆又返回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低頭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哪錯了?可想破了腦袋,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可見這女人真是謎一樣的存在,讓人難以捉摸。
他起身來到臥室,想休息一會,當觸碰到歐倩昨晚枕過的枕頭時,不覺觸景生情,感慨萬千。想起那樣的場景可能再也不會重現了,小李的心就隱隱作痛,無法自拔。
此后的幾天,要么碰不到,要么難得打個照面,歐倩依然是副冰冷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只要他一躺到床上,那一晚的場景,就無時無刻不在他眼前浮現,揮之不去。既讓他迷戀,更讓他無盡地懷念。
他發覺自己已進入到一種痛苦的矛盾之中,一邊想見到歐倩,一邊又怕見到她。長期處在這樣一種一冷一熱頻繁的轉換當中,小李的神經已到崩潰的邊緣。
為了擺脫這種痛苦,小李毅然決然選擇了退租,搬到了一個再也見不到她的地方。從此,渺無音訊,兩人未曾再見過一次面。
只是,那一夜的風流,最終成了兩人心中永遠的傷痛,這是他倆當初所沒有預料到的。如果時間倒流,在相同的場景,不知他們是否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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