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鄧飛

近日剛剛結束的中國與越南兩國黨和國家領導人會晤，引起了各方評論的關注。筆者發現，對中越關系能夠進一步發展抱持相當懷疑的觀點，相對占多數。這也難怪，中越兩黨兩國除了有一定的歷史恩怨之外，在彼此地緣政治經濟上，也有著現實的糾葛。領海爭端自不待言，彼此的經濟關系除了互補，也有相當多相互替代性和競爭性，而其他美日等國家也毫不避諱地借助增進與越南等關系，來制衡中國。在中越領導人會晤之前，美國與日本也相繼提升了與越南雙邊關系的戰略合作級別，這似乎坐實了人們對美日聯越制華策略的既定認知。

筆者并不完全否認上述的評論與判斷，但是，中越關系說千道萬只一句：中越之間再怎么競爭，中國都不會顛覆越南的社會政治制度，不會威脅其政治安全；美越之間再怎么合作，美國各方總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沖動，去顛覆其社會政治制度，危及其政治安全。這就構成了在信任基礎上，誰比誰更為牢固。

這里指的美國各方，除了指美國政府官方之外，更包括各種隱晦的勢力，也就是所謂的Deep State，例如各類情報及特別行動部門、前線外交人員、各種背景復雜的NGO和基金會等。當下政府未必有計劃策動在越南等地的顏色革命，不等于Deep State沒有。冷戰結束以來歷次所謂的顏色革命，更多是Deep State前線人員主動作為，而不是像冷戰，尤其冷戰后期針對前蘇聯的一系列秘密戰行動，是由列根政府最高層直接下令和部署的，所以筆者才說“美國各方總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沖動”。

有了政治上的信任，其他問題就好辦多了。今天中國秉持和平發展的外交原則，別說近在咫尺、文化相似的鄰居國家能夠處理好關系，就算面對文化截然不同的中東國家，中國也有能力讓本屬仇敵的沙特和伊朗重新和好，其根本還是在于中國的一貫主張：和平與發展。在仍然充滿局部戰爭的今天，堅持和平與發展才是吸引各發展中國家認同的根本軟實力。

從目前看來，中國仍然是越南最大的直接投資國，美國對越南的直接投資在增加，但相比之下還是偏弱。中國也是越南最大的貿易伙伴，2022年的雙邊貿易額約2000億美元，2022年美越雙邊貿易額是1300億美元。當然，美國已經成為越南最大的出口市場，但是貿易總額和中越貿易額相比，還是有相當的差距。在能源和通脹危機之下，美國消費者也顯得不那么寬裕。在本年上半年，越南對美的出口下降了10%，所以美國暫時也不能成為越南可以穩定依賴的、取代中國的市場。盡管這種貿易數據可以隨著地緣政治經濟情勢的變化而變化，但目前總體還是中越經貿關系比較有利于兩國發展。

另外，有一種思路認為，始終越南的經濟產業結構與中國的存在相當大替代性，越南經濟愈是發達，對中國經濟的替代作用愈是明顯，對中國愈是不利。因此，今年6月中國電力集團擬與越南合作，幫助越南解決電力荒問題，也引起了相當大的討論，反對者認為不宜幫助越南解決電力荒問題，幫其解決，等于幫助越南加速完全工業化，加速能取代中國商品產業行業的工業化進步。這個問題可以有很復雜的討論，最簡單而言，越南缺電就需要買中國的基建服務，包括建一些中國電廠，不僅幫助越南解決了供電問題，還解決了國內企業產能過剩、工人失業等一系列問題，并幫助企業增加盈利及擴大國外市場。

最根本來講，通過合作共贏的相互發展，讓彼此的經貿依存度進一步加強，這才是真正互利互惠的具可持續性發展；然后在彼此政治信任基礎存在并強化的前提下，和平能進一步鞏固，這才是和平與發展原則的真諦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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